殘破的大樓內空無一人,只有寂靜的角落中有些許微塵濺起。••¤(`×[¤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冰冷的夜風順著大樓的那些破損處「呼呼呼」地灌入,像是要把每一個角落的溫度都狠狠地奪走。
被隱形衣遮蓋的角落裡,絕望的赫敏無神地倒在牆邊,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肖恩暴躁而憤怒地拿出魔杖,頂著她的脖子:「貓頭鷹小姐,希望你回去的時候還能記住我所說的每一句話——記住,殺死我的人不是海爾波、也不是別人,而是你。」
「不、不是我……」赫敏無神的眸子滑下清淚,「我、我只是……只是想救你……」
「我還要感謝你的善良嗎?」肖恩不屑而厭惡地看了她一眼。
「善良是最高貴的品格,因為它需要的能力是最高的!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善良不過是愚蠢又無力的爛瘡!你配不上善良!你只是一個殺人兇手!」
肖恩發泄著,接著又將魔杖指向了赫敏的太陽穴:「真他媽見鬼了!老子居然還要救你!」
「那就……讓我死……」赫敏心若死灰。
「你死不死關我什麼事?要不是……」肖恩咬著牙,另一隻手高高揚起,最後還是放了下去,「媽的……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主動將明天開始到你回來之前的所有記憶全都抽取出來,聽到沒?」
赫敏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心思去思考為什麼肖恩要這麼做了,她被無盡的絕望淹沒,只是呆呆地按照肖恩吩咐的話去做。
銀色的絮絲被毫不留情的抽取了出來,而赫敏的眼淚無法抑制地流下。
這是徹底的抽取,她沒有為自己留下一絲一毫的記憶。
等到這一切結束,她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心神的巨大消耗再加之最近一段時間的躲藏,這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精力。
望著昏迷過去的赫敏,肖恩那醜陋的面龐漸漸地歸於了平靜。
他眼中的歉意一閃而過,隨即舉起了自己的魔杖。
時間轉換器的正確用法是穿越後呆上穿越的時間,然後在不與本體見面的情況下回歸。
但赫敏穿越的時間太長了,在這裡呆上兩年,時間的修補能力和世界意志的注視會直接剝奪她的生命,她現在已經遺失了大量的生命力,再繼續下去,最多不過三個月,她必然徹底衰老失去生命。
所以,肖恩要換一個取巧的辦法——這是他和「時間」打了這麼多交道之後找到的一個小小漏洞。☜🍪 ➅❾ѕн𝓤Ж.Cσ๓ ♣💝
抽取赫敏於「未來」的記憶,讓她提前回歸。
身體狀況的不同就只能用魔法來解決了,幸運的是,兩年,還不足以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除了赫敏本身能察覺到一點奇怪之處以外,其他人發現不了不對勁的地方。
當然,作為知曉這一切的肖恩,他必須也要將兩人對話的記憶封存起來,以免造成時間信息的不一致。
望著手中赫敏的記憶瓶子,肖恩嘆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的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
平靜的、溫涼的藍色火焰升起,但其中蘊含的卻是可怕的破壞力——肖恩的魔焰庇佑已經掌握到了極致,他也可以像格林德沃那樣自由地使用這變種的厲火了。
將記憶拋進了火焰之中,在肖恩的刻意引導之下,銀色的絮絲被當成了不忠誠的夥伴,深藍色的火焰沒有任何猶豫地將其徹底吞噬。
火焰平息,這段記憶也徹底消失在了歷史之中。
他望向昏迷過去的赫敏,少女的眼角還帶著絕望的淚水,如果可以的話,她大概再也不願意醒過來了。
但是,為了彌補這一次時間穿越,肖恩還必須要幫她再編織一段記憶。
對於記憶大師而言,這並不困難。
但是,虛假的記憶終歸只是虛假的,深刻於靈魂的才永遠不會湮滅。
肖恩平靜地做完了這一切,他盯著赫敏出神地看了好久,最後慢慢地站起了身來。
其實……赫敏所說的那個辦法是可以實現的。
以她的死為代價,以此掩蓋時間上的小小變動,而在未來將身死的肖恩也擁有了一次「假死」的可能性。
這麼做的本質就是將赫敏本次的穿越徹底虛無化,讓「赫敏·格蘭傑」的所有痕跡抹除,世界就再也沒有這個女孩子存在過了——一個不存在的人怎麼可能引動時間的變化呢?
這便是赫敏所說辦法的本質。
她的確理智地考慮過,並且以巨大的勇氣和令肖恩心碎的感情做出了這個決定。
而這,似乎也是唯一的辦法。
肖恩說的那些話其實也是正確的,當赫敏以時間轉換器來到現在,那麼在將來,肖恩的死已經成為了定局。
只不過,他沒有告訴赫敏,赫敏想出來的那唯一的方法是可以實現的。
少女躺倒在地上,乾枯的頭髮遮住了她可怕而枯藁的半張臉。💜♢ 6➈𝕊ᕼǗא.𝔠Øм 🍭✌
肖恩輕輕地撥開一點少女的髮絲,眼中的心疼再也無法抑制。
他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才將心中的情緒平復下來。
溫柔地摸著赫敏的臉頰,肖恩的嘴角微微揚起一些弧度:「我可是驕傲到頂點的肖恩·沃勒普,哪需要別人的命來換我的命……」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
在和赫敏的交流中,肖恩突然就領悟了過來。
他,必定會死……也必須要死。
盧娜的出現並不是意外,世界已經在提醒他了。
肖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輕笑了一聲。
他拿起那枚戒指,目光漸漸地變得迷離。
也許,裡面就藏著可以印證他猜想的秘密。
沒有任何猶豫,肖恩念出了自己設置的咒語,戒指洞開,出現了熟悉的入口。
肖恩慢慢地走了進去。
和自己在戒指中的布置幾乎沒有差別,明明是可以自由飛翔的巫師,但他還是為了自己所需求的安全感而在自上往下的階梯兩邊安裝了高高的欄杆。
熟悉的工作間略微有些雜亂,為了喜歡倒掛的戴夫而安裝的那些橫樑上只剩下了凌亂的爪痕。
屋外的風景也幾乎沒有變化,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缺乏魔力也缺乏打理的魔法造景都漸漸地變得殘破、凌亂。
偌大的戒指中空無一物。
肖恩慢慢地走過那些他曾經走過的路,最後,在一個山洞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這裡不是我之前保管執念體的地方麼……」肖恩一邊打量著整個山洞,一邊都囔道。
只不過,戒指裡面的東西基本都被清乾淨了,何況,肖恩也不知道,那條時間線上的自己有沒有得到過執念體。
但很顯然,兩人收納東西的方式還是如出一轍。
坑坑窪窪的石台上,有一個冥想盆,旁邊的盒子中則靜靜地擺著一個水晶瓶,瓶中的記憶絮絲呈現出澹澹的昏黃色。
「記得在隱形衣里進行。」
和自己字跡一樣的短句刻在了石台上。
「我還真是有先見之明……」肖恩挑了挑眉頭。
將瓶塞拔開,肖恩感覺一陣恍忽之感湧上心頭,他略微有些吃驚地將瓶子拿遠了一點。
「這感覺可真掃興……」
隨口說著,他將瓶口倒轉,黃黃色的絮絲沉入了冥想盆中。
順著魔杖的攪拌,澹銀色的冥想盆漸漸變成了深沉的黃色,肖恩沒有猶豫,直接將臉沉入了其中。
他從無盡的黑暗中墜落下來,最後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打量著周圍的景象,肖恩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是沃勒普家的別墅,也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肖恩扭頭看了眼熟悉的院子,沒有看到任何人存在。
就在他疑惑時,一個腳步聲從另外一邊響起了。
那是肖恩,當然,是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肖恩,準確來說,是格林德沃戰勝了鄧布利多的那條時間線。
肖恩·沃勒普從廚房的方向懶洋洋地走過來,他穿著寬鬆的浴袍,嘴裡還叼著一根雪茄,只不過,手裡端著的冰鎮氣泡飲料如果換成香檳也許會更合適。
他的拖鞋耷拉著,鞋跟和地面碰撞發出不情不願的聲音,隨後,他走到那張自己常常躺著的太陽椅上旁,將飲料放下,隨手脫下浴袍,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後,順手就丟進了泳池。
他躺下來,肖恩才看到,他渾身都是傷痕。
本該健壯的身體已經變得消瘦無比,排骨般的肋部在主人大喘氣的時候猶如乾癟的風箱一樣一開一合。
很像是個癮君子。
肖恩暗笑一聲:「這倒是有點惡臭資本家富二代的樣子了。」
另一個肖恩在太陽椅上交換了一下雙腿,他端起冰鎮飲料直接灌了一口,冒出氣泡的液體從脖子上流了下來。
他毫不在意地再次躺了回去,懶洋洋道:「看我這被du品掏空身體的樣子,惡臭資本家裡的蠢蛋富二代應該就這樣?」
兩個肖恩同時笑了一聲。
太陽椅上,肖恩戴上了墨鏡,看向並沒有太陽的天空。
「再過幾天,老師應該就要實施他的計劃了,我準備讓他帶點東西回去,不過,其他的東西都帶不走,影響不好,不容易解決——果然,還是腦子裡的東西最不值錢,卻也最有價值。」
他砸了咂嘴,似乎是在品味剛才的飲品。
「還是不如珍妮的手藝——」
珍妮是沃勒普家的女僕,在肖恩出生的時候就開始為整個沃勒普家服務,在肖恩心中,大致等同於一個姐姐的地位。
「要是珍妮沒死就好了。」消瘦的肖恩隨意地感慨了一句。
珍妮死了……
另一個肖恩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有不少疑惑,唔,大致的講一講好了?」
「我出生時什麼都不知道,還竊喜於自己出生在了一個富足的家庭之中,不過,十一歲之後,等我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就知道壞了——你看,誰會讓你舒舒服服的。」
「這次,鄧布利多教授沒有戰勝老師,甚至連平手都沒有。格林德沃成了霍格沃茨的新任校長,而鄧布利多被關進了高塔之中。」
「校園生活就不講了,反正,我討得了格林德沃的歡心,成了他最喜歡的學生——嘖,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我在反派老大手下兢兢業業,探聽消息,然後救出可以打敗反派的鄧布利多,最後成功拯救世界的故事。」
「但事實上,我發現,格林德沃很多地方做得比鄧布利多要好,雖然他喜怒無常,但至少賞罰分明,而且不會出現什麼奇怪的不作為現象。伏地魔?那老小子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就開始製作魂器,大概就跟原著里差不多的套路?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製作了第一個魂器之後開始宣傳自己的理念,不幸的是……」
肖恩露出一個滑稽的笑容:「格林德沃對整個霍格沃茨的掌控力遠遠不是鄧布利多能比的,他才不管什麼自由、隱私——伏地魔剛剛準備冒頭就被逮住了,然後製作魂器的事情也被發現了。聽海格說,伏地魔和他的那個魂器被一起燒死了,死得齁慘。」
「最關鍵的一點是——」肖恩露出了感慨的表情,「我後來去高塔之中見到了鄧布利多,但是,他壓根不想出來,也從沒想過什麼反攻的計劃——也是,巫師界蒸蒸日上,他反攻回去幹什麼?」
「我本來以為這就是一條完全不同的發展線,但至少對我而言,沒什麼壞處——但是,你也知道的,罪責、海爾波這些事情一股腦地沖了上來。」
「在我嘗試掌控【傲慢】的時候,格林德沃給了我最大的支持,並且將全部身心投入到了對抗海爾波之中——很顯然,我和他都失敗了。」
肖恩的臉上露出了平靜又無奈的笑容:「我的人生順利極了,順利到了極點,甚至於,在掌控【傲慢】的時候都沒出現過什麼阻礙,但是,我發現我錯了。」
「說實話,也是在【傲慢】被抽出了我的身體之後,我才發現了這點——我的順利,只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我僅僅只是一個容器——我特麼自己還沒察覺到,還準備翻身做主人呢……」
「結果,我乾的那些事情都成為了海爾波的助力,這可太打擊人了……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