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再遇奧睿利烏斯

  霍格沃茨城堡的八樓，校長辦公室面前。

  「蟑螂堆？」

  「滋滋蜜蜂糖？」

  「太妃糖？」

  「格林德沃？」

  「蓋勒特·格林德沃？」

  「鄧布利多？」

  「額……碎杏仁冰淇淋？」

  滴水嘴石獸終於等不住了，它駭人的面龐古怪地扭動起來，發出了低沉的悶響：「已經十分鐘了！我說，你是不是準備把所有的甜點零食名字，所有跟校長先生有聯繫的事物都跟我說一遍？」

  靠在牆邊的肖恩舔了舔手中的碎杏仁冰淇淋：「其實沒多少了，英國甜點比美食強點，但也強不到哪去。」

  滴水嘴石獸：「但這是口令！不對，不對，不對。」

  「嗯……克里比奇巫師小脆餅乾？」肖恩眨眨眼睛。

  滴水嘴石獸不想理他了。

  「嘿，夥計，我知道的，你可以和校長聯繫，要不你幫我通知一聲鄧布利多教授，你說，這麼大的校長辦公室，連個門鈴都沒有。」

  滴水嘴石獸一動不動，重新變得跟石頭雕像一樣了。

  看樣子是沒辦法了……肖恩吃掉了最後一點蛋筒，跟滴水嘴石獸又磨蹭一會，最後悻悻離去。

  鄧布利多為什麼要躲著我呢……

  看出兩個老頭是在演戲的肖恩想要找校長先生交流一下，但城堡里壓根見不到對方的蹤影，向來好猜的校長辦公室口令也猜不上來了。

  有些鬱悶的肖恩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這裡有一個露天陽台，但平時很少有人來。

  一直跟他黏在一起的赫敏黛西跑去有求必應室了，兩人的阿尼馬格斯初步進程已經差不多了，但因為要放假的關係，第一步驟還不能開始，不過這兩人已經開始腦補自己的阿尼馬格斯形態了——她們最近在有求必應屋找到了一本介紹中世紀巫師阿尼馬格斯形態的古籍。

  走到陽台上，遠處的魁地奇球場上正有一大堆小人飛來飛去，學生們正在享受學校最後的娛樂時光。

  溫暖的清風吹拂在臉上，肖恩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最近的天氣好極了。

  目光越過魁地奇球場，肖恩依稀能看到最遠處的一片建築物，那是霍格莫德村，英國唯一一個全是巫師的村落。

  這裡由伍德克夫特的漢吉斯創建。霍格沃茨的學生在周末可以到這裡旅行，但只有獲得父母或其他監護人許可的三年級以上學生才能夠前往。

  肖恩自然不用擔心自己的父母不會簽字，但他一直不太理解，為什麼去一個巫師村落一定要監護人簽字才可以呢？

  這又不是生死協議。

  他雙手壓在欄杆上懶洋洋地望著遠方，然後眯起了眼睛。

  霍格莫德那兒的上空是不是有什麼黑乎乎的東西冒出來了？

  那黑乎乎的東西一直在往上躥，飛到了連騎在飛天掃帚上的學生們都看不到的位置，它改變方向，朝著霍格沃茨飛來了。

  那東西的速度極快，就在肖恩眯眼觀察的時候，它已經飛速接近了城堡。

  而肖恩也終於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一團黑乎乎的油性物質。

  默默然……不，應該是默然者。

  默然者顯然就是衝著八樓來的，他也看到了陽台上的肖恩。

  「嘿，肖恩，好久不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肖恩嘴角揚起弧度，衝著那團黑油揮了揮手。

  默默然飛向陽台，在下落的過程中開始扭曲變形，一個長鬍子老者出現在了肖恩的旁邊。

  奧睿利烏斯·鄧布利多。

  「你好，鄧布利多先生，好久不見了。」肖恩問候道。

  奧睿利烏斯擺擺手：「喊我奧睿就可以了，我最討厭排資論輩了，而且你知道，鄧布利多通常指代我那偉大的叔叔。」

  「好的，奧睿……等等，」肖恩愣了一下，「叔叔，鄧布利多是你的叔叔？」

  奧睿利烏斯疑惑地看他一眼：「我看上去比他老很多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肖恩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他還記得自己在戈德里克山谷之行後鄧布利多給他寄來了一封信，信中提到了鄧布利多的過往。

  鄧布利多的妹妹阿利安娜是個默然者，在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還有阿不福思的衝突中，阿利安娜不幸被波及，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也因此決裂了很久。

  鄧布利多為了拯救自己的妹妹，他嘗試了鍊金術領域最為禁忌的技術——人體煉成。

  結果阿利安娜的靈魂與鳳凰糾纏在了一起，而那具鍊金術造就的新軀體中開始自然誕生靈魂。鄧布利多提到過他與那個新生的孩子失散了，而肖恩一直認為，奧睿利烏斯就是那個新生的靈魂。

  但是現在，叔叔？

  奧睿利烏斯突然露出了瞭然的表情：「哦，哦，我以為阿不思跟你說過呢。不過也可以理解，他與我那臭脾氣的父親一向關係不好。」

  「……哈？」

  奧睿利烏斯似乎並不介意透露鄧布利多家族的家事，他隨意地靠在欄杆上微笑著說道：「因為一些往事，阿不思從來不在外界提起自己的家人，同樣，因為那件事，我的父親與他的關係一直很僵硬。不過，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額，奧睿，你的意思是，你是鄧布利多教授的侄子？」肖恩張大了嘴巴。

  奧睿利烏斯點點頭：「我的父親名叫阿不福思·鄧布利多，也就是你們校長的弟弟，不過他們兄弟倆的關係一直不好。」

  他攤攤手：「不過我父親也是個混球，說實話，也就是時間攆滅了仇恨，我也是最近幾年才開始和他說話的。」

  肖恩張著嘴巴，大腦因為這複雜的信息差點宕機。

  奧睿利烏斯的左手幻化為黑色粒子，粒子像是手一般給肖恩的下巴託了上去。

  「我以為你的接受能力很強呢，」他笑著說道，「這消息很震撼人心嗎？」

  「太震撼了……」

  奧睿利烏斯的眼中閃過了滄桑，他轉過身子望向遠方：「時間真的可以抹平很多東西。」

  看著對方的樣子，肖恩抿了抿嘴唇，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是從格林德沃巴黎會議那時候開始改變的。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名叫奧睿利烏斯，過去被稱作克雷登斯的老者依然經歷了痛苦折磨的童年。

  生活不易啊……

  肖恩學著奧睿利烏斯的樣子靠在欄杆上嘆了口氣。

  老者轉過頭溫柔地笑笑：「學什麼都不該學我的老氣橫秋，你才多大呢。」

  肖恩嘿嘿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樣身體內都寄生著默默然的緣故，他對奧睿利烏斯總有一股親切感。

  他索性也放開來了：「能跟我講講你過去的事情嗎？先生……哦，奧睿。」

  奧睿利烏斯哈哈一笑，開口說道：「其實也就是那麼些破爛事情，我的父親在年輕時並不願意負起責任，我還是個嬰兒時就漂流在海外了，然後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事故，我甚至還成了另一個人——我前半生都是用另一個名字活著的。」

  「然後呢？」即便知道劇情，肖恩依舊非常好奇。

  奧睿利烏斯攤攤手，一臉的雲淡風輕：「然後，童年不太幸福的我成為了默然者，我當時除了肆無忌憚的力量，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想要，我走過錯路，也失去過很多，但現在，還算過得不錯。」

  肖恩無奈地扶住頭：「這不是說了等於沒說嗎？」

  奧睿利烏斯笑得很開心：「你不就是想從我這打聽一些阿不思和蓋勒特的消息嗎？還是那句話，肖恩，這都得他們親自來告訴你。」

  「為什麼？」肖恩有些疑惑。

  老者學著鄧布利多的模樣沖他眨眨眼睛：「沒有親身經歷過，你永遠不知道那兩個人的心思有多麼複雜，也許只是普通的一句話都蘊含著深意，也許只是一個常見的動作也有後續的意圖。試圖看穿他們？相信我，那太難了，為了保證你不會錯誤理解我的消息而造成意外，我還是少說為妙——事實上，我自己也摸不清阿不思的意圖。」

  「那，奧睿，他們倆？」肖恩還是不死心。

  「再一次的決裂？」奧睿利烏斯努努嘴，「我不知道，唔，誰知道呢？」

  肖恩無奈地嘆口氣，鄧布利多這一家人全是一樣的德性。

  奧睿利烏斯看向遠方，他指了指霍格莫德：「你明年就能去霍格莫德了吧？那裡有一家豬頭酒吧，老闆就是我父親，也許你們倆可以聊聊——他反正和阿不思的關係一直很差。」

  「那你呢，我的意思是，你的父親，額，年輕時不太成熟……」

  「唔，是的，他很不負責任，但他應該也算是個好人吧？至少我現在和他說話的時候不會發火了，而且我還帶著人住在他那兒，我對房東先生總得客氣點？」

  肖恩露出一個笑容：「納吉尼女士？」

  奧睿利烏斯笑得很開心：「是的，最近這一年，她的血咒控制地非常穩定，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出去走走了——納吉尼經常提到你，她非常感激你的幫助。」

  「哦，都是小事。」

  奧睿利烏斯轉過身來，他習慣性佝僂的腰背微微挺直，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正是因為經歷過太多苦難，我才愈發珍惜眼前，希望我們都是如此，肖恩。」

  「會的，奧睿。」肖恩和老者重重地握了握手。

  突然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波動從那滄桑的手掌中傳來。

  那似乎是一種奇妙的魔力運轉方式，像是一本記錄著魔力脈絡的筆記本。

  「奧睿？」肖恩愣了愣。

  老者微微一笑：「默默然之間都是有吸引力的，唔，作為半個先行者，這些經驗你也許有用。」

  肖恩只是微微感受，他便詫異地發現，僅僅是了解一些經驗，他體內的默默然更加活躍了起來。

  奧睿利烏斯沖他擺擺手：「下次帶著納吉尼和你再見，祝安好，我的朋友。」

  說完，他便從走向城堡，只留下了背影。

  肖恩輕輕地虛握了一下左手手掌，屬於默默然的黑色粒子從掌心沁出，它按照肖恩的意念變換著形狀，甚至，他都可以調節默默然的魔力輸出了。

  這份經驗可真是大禮了……

  往八樓跑了一趟，鄧布利多沒見到，反而見到了奧睿利烏斯。

  不僅得知了奧睿是鄧布利多的侄子，還獲得了操控默默然的大禮包。

  肖恩挑眉一笑，這次是真沒白跑。

  按照奧睿利烏斯的經驗練習操控了一會默默然後，肖恩想到了另一件事。

  奧睿利烏斯實際上是阿不福思的兒子，那鄧布利多製造的那個鍊金人究竟又是誰呢？

  鄧布利多說自己與那個新生兒失散了，那是不是現在還沒找到啊？

  琢磨了一會，想不清楚的肖恩最終還是放棄了。

  還是等鄧布利多自己解開真相吧……

  肖恩有預感，鄧布利多在謀劃著名一件大事，而在這之中，格林德沃又究竟充當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大人的世界太麻煩了……體內住著可以毀天滅地的罪責、能夠隨意變形成火龍、已經收養了一堆xxxx和xxxxx等級的神奇動物、即將收養一條蛇怪的二年級學生肖恩這麼想道。

  哎，明年要三年級了，但我還是個孩子啊……他慢悠悠地走開了。

  ……

  傍晚，在期盼的目光中，肖恩等來了自己的包裹。

  幾十隻貓頭鷹提著一個巨大的木箱，他的咕咕就站在箱子上面，無聊的時候才象徵性地煽動一下翅膀。

  這偷懶的德行跟誰學的……肖恩撫摸了一下咕咕油光鋥亮的羽毛，然後拿下了它爪子上的信件。

  「親愛的肖恩：」

  「我和你的媽媽、妹妹都期待著你的歸來，不過你這次倒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當然，一個父親從不會讓他的驕傲失望，按照你的要求我找人做了這副眼鏡，希望你能用得上——不過，這麼大的眼鏡是用來幹什麼的？巫師界有長著蛇頭的巨人嗎？如果是，那你的交際能力讓我驚嘆。」

  「圖紙還保留著，工人也隨時可以找到，如果需要改進，等你暑假回來親自操辦。你媽媽親自打掃好了你的房間，你最愛吃的食物也已經準備完畢——艾拉讓我加一句，她也幫忙了，哈哈，你的妹妹越來越可愛了。」

  「等你歸來，愛你的爸爸、媽媽還有艾拉。」

  肖恩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