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黃雀在後

  老魔杖……肖恩微微張大了嘴巴，老魔杖在鄧布利多手裡！

  那也就意味著，在過去的幾十年中，鄧布利多贏過一次格林德沃，或者格林德沃故意轉讓了這根強大的魔杖。

  而在這原本勢均力敵的戰鬥中，紐特消磨了格林德沃的防禦手段，老魔杖將成為壓倒天平的最後一個籌碼。

  「有趣……哈哈哈哈，太有趣了！」格林德沃放聲大笑。

  「哧——」環繞於所有人的魔焰飄蕩而起，它們朝著主人的方向匯集而去。

  紐特終於不再施咒了，他甚至收回了土黃色的石壁魔網，然後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半空。

  肖恩腦後的寒毛根根豎起，他已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他們要拼命了……一想到這，肖恩更加努力地對著兩人大喊。

  「鳳凰，是鳳凰！格林德沃先生，鄧布利多教授！」

  然而，沒有人理會他。

  「阿不思，讓我看看，你能不能超越這個世界魔法的界限！」格林德沃在癲狂地大笑。

  兩人同時舉起了魔杖，也是第一次念出了咒語。

  格林德沃：「魔焰庇佑（Protego Diabolica）。」

  鄧布利多：「火神開道（Partis Temporus）。」

  比之前猛烈十倍的深藍色火焰布滿了整片天空，它們竭盡全力地燃燒著，頂端的火焰甚至成為了乳白色。

  再沒有火焰化作的火龍與鳳凰，只有火焰，整個世界的火焰。

  終於擺脫了魔焰的眾人都半跪著了下來，頭頂的溫度太過駭人，而且這裡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人們眼中的視野在不斷扭曲著。

  唯一不受影響的肖恩睜大了眼睛。

  鄧布利多舉著老魔杖，可怕的魔焰無法靠近他的身軀，反而由其杖尖開始被操控，一道直衝雲霄的火焰旋渦在瘋狂地旋轉。

  他操控了格林德沃的魔焰！

  「轟——」巨大的聲響中，肖恩的視野完全被火焰占據，深藍色的魔焰被排開變成了兩道火牆，中間留出了一條空道，盡頭是嘴角瘋狂揚起的格林德沃。

  鄧布利多揮動著老魔杖，他頭頂的火焰旋渦已經完全轉變成了金紅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格林德沃大笑著伸開了雙手，他臉上滿是愉悅與享受。

  「教授！」肖恩大喊了一聲。

  「轟——」金紅色的火焰穿過了深藍色的火焰通道，然後——

  吞噬格林德沃！

  比直視太陽更耀眼的光芒刺進了每個人的眼睛，肖恩的視野中白茫茫的一片，耳邊只剩爆炸之後的嗡嗡聲。

  等到肖恩睜開通紅流淚的雙眼，他的眼前再沒有了那像是要吞噬世界的火焰。

  他努力讓視網膜上的彩色小蟲子飛走，竭力讓模糊的視線重歸清晰。

  除了最中心的區域，拉雪茲神父公墓已經完全淪為一片焦土，散落各地的餘燼在散發著最後的光芒。

  肖恩終於看到了地面上的場景。

  鄧布利多喘著粗氣，老魔杖在他的手中輕輕顫抖。

  而在他的對面，是躺在地上渾身焦黑的……格林德沃。

  肖恩感覺自己的喉頭像是被人狠狠地扎進了一把刺，那把刺在攪動著深入，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漂浮了上去，有些蹣跚地挪動著步伐。

  鄧布利多掃了他一眼，然後輕輕揮動魔杖，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其阻隔在了兩人的外面。

  肖恩艱難地抬起腦袋，沙啞的聲音中滿是苦澀和不解：「教授，為什麼……」

  回答他的不是鄧布利多，而是聲音乾澀微弱的格林德沃。

  「肖恩……看……」格林德沃微微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他虛弱地像是即將死去，「我早就說了……你當初不該進霍格沃茨……哈哈哈。」

  鄧布利多面無表情，但他沉重的呼吸依然沒有平復下來：「蓋勒特……你被捕了……」

  「是啊……是啊……」格林德沃微微抬起的腦袋無力地倒了下去，他眯起了眼睛望向夜空，「真是美妙的夜晚啊……」

  肖恩甚至沒有注意到他是以極其暴躁的口吻在質疑鄧布利多：「教授！是不是鳳凰？！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肖恩的質問，他有些虛弱地抬起頭，望向了遠方仍在燃燒的那片區域。

  格林德沃笑得虛弱而滿足：「肖恩，閉嘴，我要聽他親口跟我說。」

  鄧布利多微微遲疑，臉上又恢復了平靜：「沒什麼好說的，蓋勒特。」

  「是嗎……」格林德沃顫抖著抬起了一隻手，他興奮地舔了舔自己焦黑的嘴唇，然後緩緩地打了一個響指。

  「那我再送你一件禮物好了……」

  「轟——」夜空再次被照亮了。

  整個巴黎，這座人數近千萬的城市完全陷入了火焰之中！

  「格林德沃！」鄧布利多顫抖著出聲。

  格林德沃做完這個動作後，抬起的手無力地摔倒在了地面上，他用力地翻了翻自己受傷虛弱地身軀，最後也只是微微地側過了身子。

  「唔……我睡一覺，你去忙吧……哈，我愛巴黎——」他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鄧布利多再沒有功夫說話了，他一揮魔杖，透明的屏障籠罩住了格林德沃，把肖恩隔在了外面，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肖恩轉頭望向燃燒的巴黎，然後他看到火焰開始飄起，聚向了天空的正中心。

  「老師！老師！」肖恩轉過身去拍打著透明的屏障。

  格林德沃的聲音依舊虛弱，他不滿地罵了一句：「沒死呢，小崽子，哀悼詞給我留幾年行嗎？」

  肖恩稍稍放下了一點心，他焦急地小聲說道：「老師，是鳳凰，你知道這些人的背後勢力對吧？鄧布利多被抓住了弱點。」

  「哈……」格林德沃的聲音愈發微弱，「肖恩，我說了，閉嘴，讓他親口來跟我說吧。哈，前提是他能解決這堆爛攤子，能拯救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

  「可是……」肖恩還想說些什麼。

  「噓……我累了，走進監牢前，讓我安靜地睡一會——唔，對了，別費力，阿不思的魔咒不是你這個小毛孩能破開的，到時候吵著我睡覺就不好了……」

  肖恩握緊魔杖的手無力地鬆弛了下來。

  真是糟糕的一天……他無力地搖了搖頭。

  地下的人也趕到了地面之上，有人過來抓住肖恩的肩膀。

  「跟我們走一趟吧。」

  「鬆手。」肖恩面無表情地轉過了腦袋。

  那個抓住他肩膀的男巫愣了一下，他被肖恩眼中的冷酷與暴戾嚇到了，甚至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你，我懷疑你和嫌犯有不可明說的交易，跟我走！」被一個二年級的小孩子嚇到，他的表情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啪！」火辣辣的無形鞭子抽在他的手背上。

  「別動！」剩下的護衛隊隊員們一下子對著肖恩舉起了魔杖。

  「嘿！嘿！你們是不是有毛病？」小天狼星舉著魔杖一步就跨到了肖恩的面前，他眼中滿是怒火，「對一個二年級的孩子這樣？他剛才還救了你們的命，混球們！」

  剛才抓住肖恩的男巫甩動著自己的手，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英國辦事處的布萊克？你知道你在……」

  詹姆插到了中間，他表情也很難看，但依舊保持著冷靜：「聽著，他是否需要調查要憑鄧布利多先生來決定。」

  紐特也走了過來，他掃了一眼躺著的格林德沃，緩聲說道：「鄧布利多說過，不用管這孩子，而巴黎那邊的火勢只有鄧布利多能解決，你們幫不上忙，請回吧各位。」

  格林德沃背對著眾人，他咳嗽了兩聲慢悠悠地說道：「肖恩，我說吧，有些人不懂得什麼是恩情。」

  男巫僵硬地看了一眼格林德沃，然後硬生生地壓住了自己的火氣——是的，哪怕是虛弱倒地、被困在魔咒中的格林德沃他也不敢與其大聲說話。

  剛才的魔焰已經足夠讓他回味一生了。

  他轉向紐特：「斯卡曼德先生，那他……」

  「跑不掉的，鄧布利多會處理，回去吧。」

  說完，他把戒指丟給了肖恩，然後毫不留戀地幻影移形離開了。

  既然紐特都這麼說，護衛隊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們對視一眼，領頭的吩咐了兩句。

  「先回去，受傷的去醫務隊治療，你、你，待會跟我再帶人過來，你、你，你們兩個留下來，至於過來協助的各國辦事處同僚們，請回吧。」

  爆響聲響起，巫師們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尤其是護衛隊總部的成員，他們今晚是損失最慘重的，首領馬歇爾直接身死，格林德沃燒死的那些人大部分也是他們的核心成員。

  小天狼星和詹姆落在了後面。

  「肖恩？」詹姆半蹲下來，面露關切。

  「不用管我。」肖恩搖搖頭，他要在這裡等鄧布利多給自己一個交代。

  小天狼星對著詹姆聳聳肩，然後說道：「也行……我們去看看能不能幫上鄧布利多。」

  兩分鐘前還慘烈無比的決鬥現場一下子就寂靜了下來，除了遠處照亮夜空的大火，格林德沃在巴黎埋下的「炸彈」多得離譜，哪怕是鄧布利多到現在都沒處理完。

  肖恩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格林德沃，他吃力地坐到地面上，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格林德沃大概是真的沒有力氣了，要不然鄧布利多也不會放心地把他留在這裡。

  護衛隊留下了兩人留守，一個高高瘦瘦的陰沉女巫，一個看上去很熱血的年輕男巫。

  一直沉寂的默默然突然傳來了念頭：「那個可怕的感覺……好像消失了。」

  「消失了？」肖恩皺了皺眉頭，他一直沒敢動用默默然，就是不知道那暗處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似乎是的……」默默然有點不太確定。

  「那是什麼？」肖恩問道。

  默默然好像在思考，它的念頭也慢吞吞的：「不清楚，很奇怪，對我有奇怪的吸引力，致命的吸引力，我以前沒遇到過。」

  「吸引力……」肖恩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他有心分析狀況，可身邊倒地的格林德沃讓他完全集中不了精神。

  「像是動物的巢穴？對不起，我的描述能力不太足夠。」默默然仍在慢吞吞地傳達念頭。

  「巢穴？」肖恩盡力讓自己的腦袋清醒，「可默默然是從巫師體內誕生的……」

  「所以很奇怪——小心！」默默然的念頭猛然激烈！

  肖恩的左手化作了黑色的粒子，巨大的力量把他的身子拉到了一邊。

  「嗡！」一道綠色的魔咒與肖恩擦身而過，然後擊中了透明屏障發出了令人暈眩的嗡鳴聲。

  死裡逃生的肖恩汗毛倒立，不僅僅是魔咒，默默然自主發動的力量流入他的體內，那股心悸感傳上了心頭！

  那張黑暗中的大嘴還在！而且，因為力量的發動，就連肖恩也感受到了那股吸力，就像是一個腦袋要鑽進他的體內吃掉默默然一般！

  他猛吸了一口氣，強行中斷了默默然與自己的力量聯繫，然後舉起魔杖便是一個魔焰庇佑。

  他轉過身去，看到護衛隊留下的那個女巫正軟軟地倒在地上，她的同伴面目猙獰地收回了魔杖。

  「烏龜殼子……」那個年輕的男巫臉上已經沒了那副陽光熱血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扭曲與變態。

  肖恩的瞳孔猛然收縮，他見過這幅模樣！

  那人走了過來，他隨手便抽開了肖恩射來的魔咒，嘴角愈發地高揚。

  「看樣子你認出我來了？哈哈哈。」對方發出了神經質的笑聲。

  他的臉龐在扭曲，雙眼幾乎快要凸出眼眶，嘴角恐怖地拉到了顴骨處。

  「里德爾……」肖恩猛地發出魔咒，口中呢喃。

  「無聲針刺咒……」對方甩開了肖恩的魔咒，黑霧從他的體內升騰而起，「看，沃勒普，同樣的招數對我起不了第二次作用，哈，但是對你們很有效啊？」

  肖恩緊緊咬住了牙關，為什麼，伏地魔會在這裡……

  伏地魔的笑聲殘忍刺耳：「沃勒普，看看你身邊的火焰，你學得真不錯啊，嘖嘖，這種烏龜殼子即便是我也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打開呢。鄧布利多快要回來了，所以，我選擇先放你一馬。」

  他大笑著望向了躺倒的格林德沃：「哈，讓我們先撬開另一扇門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