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苦笑,「憨牛啊憨牛,叫我怎麼說你好呢!」
林敘陽等人相互對視一眼,臉色古怪,咱們姑娘已經這麼有名了?
「既是如此,只能等下個碼頭停靠你們再坐船回去了。」林敘陽也覺得好笑,「你們說的那小神醫是怎麼回事啊?」
「那就多謝了,我們付雙倍船錢!咳咳……」沈望說完,又從懷中拿出岶子,捂著嘴咳了兩聲,「你們還不知道嗎?雲夢谷的小神醫前幾天救了個孩子,許多大夫都說治不了,連雲夢谷的人都說沒救了,沒想到讓小神醫給治好了,我們剛來雲夢就聽說了,本來想著求鬼手神醫治病的希望渺茫,眼下有了小神醫,我這心裡可有譜了。」
沈望一口氣說完,呼哧呼哧猛喘了幾口氣,覺得林敘陽等人的神情頗為奇怪,臉上驚訝裡帶著欣喜,仿佛小神醫是他家的一樣。
「天爺呀,這說的是咱們姑娘麼!」林媽媽忍不住驚喜道。
「當然了,咱們姑娘一戰成名!」丹心一臉得意,她早就添油加醋把在雲夢谷發生的事給林媽媽講過了,林媽媽之前還一副不太相信意的樣子,如今聽得別人說起,竟才知道丹心說的都是真的。
沈望聽了,慢慢審視著他們,最後將眼神落在年紀最小的夏青禾身上,心裡開始激動,難道他竟是誤打誤撞上了小神醫的船?
「二爺,他們高興啥?」憨牛還在想他們又要晚幾天到雲夢谷了,正沮喪呢,就聽他們家二爺驚喜的有些顫抖的聲音。
「敢問,這可是小神醫?」
「二爺,你認錯人了,小神醫在雲夢谷呢,怎麼會在船上,我們……」憨牛急忙阻攔自家主子,難不成二爺病糊塗了,見誰都是小神醫?
「你這病拖的時間可不短了。」夏青禾看他的模樣,生怕他犯了病厥過去,果然,就見沈望聽了她的話,眼睛一翻,暈了。
慌的憨牛一把抱住他,這才免了他磕在甲板上,「二爺!二爺!嗚嗚……這可咋辦呀,本來要去雲夢谷的,還上錯了船,二爺犯病了,回去又要被大爺打了,嗚嗚……」
聽著憨牛的哭訴,眾人都要不厚道的笑了,彪叔連忙制止他,「憨牛,你叫憨牛是吧,真是人如其名,哈哈,你別哭了,小神醫在這呢!不會讓你家主人有事的!」
「啊?」憨牛抬手抹了一把臉,眼睛看了看彪叔,又看了看夏青禾,這才半信半疑。彪叔指揮著讓他把沈望抱進船艙內,夏青禾一針下去,沈望就醒過來了。
「小神醫,沈望求小神醫救命!」沈望起身就要拜,被夏青禾制止了,小手已經搭在他的腕上。
早在甲板上,夏青禾就觀察了半天,沈望時不時咳兩聲,呼吸時而困難並有很重的痰音,這是氣管炎的症狀,似乎還伴有哮喘。
「平時有胸悶,氣短,呼吸困難這些症狀吧?凌晨或者夜裡是不是咳得厲害?有痰,還會偶爾憋醒?」
「小神醫說的全對!」沈望一臉欣喜,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想到憨牛真是有福氣,一撞就撞上了小神醫,「我這病七八年了,總是治不好,唉,太痛苦了,尤其是到了晚上,簡直生不如死。」
「真是小神醫啊!」憨牛咧開嘴笑了,這下回家不用挨打了。
「住的地方有種花嗎?或者有養什麼動物?」
沈望一愣,不知道小神醫問這些做什麼,還是據實回答了,「動物沒有,倒是花不少,因這病我極少出門,便喜歡種些花花草草來打發時間。」
「那你呆在花叢里,會不會感覺更加不適?」夏青禾基本確定了,他這病長期不好,花粉是頭號過敏源。
沈望仔細一想,確實如此,難怪他近些年連侍弄花草都覺得力不從心了,「小神醫是說,我這病與花有關。」
「嗯,花粉過敏,會刺激你的氣管,導致氣管痙攣收縮,從而會咳嗽、胸悶、呼吸困難,只要遠離過敏源,不受刺激,這病能治好。」
沈望一聽大喜,又咳了幾聲,「有勞小神醫了,沈望必有重謝!」
夏青禾給他說了注意事項,給他寫了藥方,叮囑他回去把花鏟了,不要再種等等,沈望一一記下。
夏青禾走後,船艙里只留林敘陽,還未開口說話,便聽見「咕嚕咕嚕」一陣腹鳴,憨牛摸著肚子垂下了頭。
沈望臉色一紅,「我們主僕二人早上起得匆忙,未來得及吃飯……」
「不妨事,我叫人安排些飯菜來。」林敘陽招招手,讓下面的人去安排飯菜,憨牛一聽說有吃的,便主動去幫忙了。
林敘陽便與沈望攀談起來。
沈望是西北邊城人,父母早亡,他成了孤兒,後遇到義兄沈煜收留,他得以有了安身之所。
「邊城沈家?」林敘陽神色一動,邊城沈家他倒是聽說過,沈家勢大,背後是江湖勢力,沒想到沈望竟是沈家的二公子。
不多時,有下人送上了飯菜,林敘陽讓二人吃飯休息,他便離開了。
船行至下一個碼頭,林敘陽便差人來告知沈望主僕二人,二人再三道謝,背上行囊下了船,彪叔在他們留宿的房間發現了一疊銀票,數了數竟有五千兩之多,手筆之大,令彪叔直咂舌。
潯陽林家,正沉浸在一片愁雲慘澹之中。
壽安堂里,林家大大小小的人都在這裡,老太太的病越發的重了,所有人心頭都如同一塊大頭壓著。
「你三弟傳信說還有幾日能到?」老太爺坐在羅漢床上,執著老妻的手,真擔心她撐不到三兒回來,小女兒病逝對老妻的打擊太大了,要不是身子不爽利,她甚至要親自去接外孫女兒回來的。
「回父親,應該就這一兩天了,二弟帶了人在碼頭守著,一見著人,便會回來先報信。」林家大郎林敘安恭恭敬敬地回復道。
正說話間,只聽得外間一陣疾跑的腳步聲,遠遠有下人的聲音傳來!
「三爺回來了!」
林敘安急走兩步到門口,「到哪了?」
「二爺在碼頭見了三爺,說老太太的病不太好,三爺便同孫小姐先騎了馬回來,馬上就到門口了!」
話音未落,便聽林敘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娘!我回來了,禾寶也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