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手神醫

  秦朗也只帶了洛七和兩個護衛,其餘的人都留在鎮上,他們去找鬼醫,不宜帶太多人,與林敘陽商量後,洛七趕車,讓夏青禾坐了秦朗的馬車,丹心死活不肯坐進去,只坐在洛七旁邊,加上兩個護衛,一行七人輕裝簡行前往雲夢谷。

  雲夢谷外的雲夢村,前來求醫的人絡繹不絕,官道兩邊的客棧都住滿了,到處可見華麗的馬車,抑或走著或躺在板車上的求醫者。

  鬼醫怪名在外,奈何醫術很高,已經超越了其師薛重樓及師門弟子。谷中有弟子在谷口行醫,他自己則不輕易出診。谷外的雲夢村世代守護著雲夢谷,也依靠雲夢谷為生。

  谷口處,有兩㠉小樓,一左一右護著入谷處,左邊小樓前,排了兩隊人龍,最前面有雲夢谷弟子看診;右邊小樓前,只有一個老頭坐著打瞌睡,與左邊的車水馬龍形成鮮明對比。

  一打聽才知道,右邊那老頭負責登記前來找鬼醫看病的人,凡是被那老頭打發走的,只能到左邊去看診,能接受的,才能入谷得鬼醫親自看診。想來那老頭也是個醫者,普通病症哪輪得上神醫出馬呢。

  夏青禾倒想看看秦朗能以什麼名目能讓鬼醫出馬。只見他向洛七低語幾句,洛七便上前朝那打嗑睡的老頭深施一禮,說了幾句話,又借那老頭紙筆寫了幾個字,不想那老頭一看竟是坐直了身子,一掃之前的慵懶,拿了紙條匆匆離去了。

  不多時,便有谷中弟子親自來請,夏青禾很是好奇,問秦朗使了什麼辦法,秦朗卻笑而不答,氣得夏青禾小臉鼓鼓,扭向一旁。

  經過這幾日路上的相處,兩人也熟悉了不少,秦朗對人小鬼大的夏青禾很溫和,也很好奇,明明才五歲年紀,卻時而表現出與年齡不符的老成穩重,少有小童的潑皮表現,也聽得三言兩語她的身世,不免有些疼惜。

  明知她沒話找話轉移他因傷口顛簸的痛楚,也知道她顧左右而言他試圖打探他的身份,他還是毫無隱瞞,甚至故意把身份透露給她,看她驚訝又竊喜的模樣,也是失笑不已。

  他豈會不知,這小丫頭擔心她的醫術被覷覦呢,可是想盡了辦法遮掩,她若是知道自己的欲蓋彌彰行為早被他識破,而且被他看成是一派天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進雲夢谷要步行,兩個護衛便被留在外面。秦朗面色雖蒼白了些,也還能正常走動。踏進谷口,便是一片瘴子林,四個人隨著領路弟子在林子裡七拐八拐的出來,眼前便是一片敞亮,遠處山峰有飛流而下的瀑布,匯入谷中的深潭,也有大片的藥田和起伏的山林,近處有大大小小的屋舍樓宇。

  直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達一處屋舍前,有個粗衣布衫,頭頂鳥窩的老頭正在抓耳撓腮,翹首以望,看見人來了,高興的直跳,此人正是鬼醫。

  「你們當中,是誰懂縫合術?」

  夏青禾一愣,猜到了秦朗要洛七寫的字條便是「縫合術」,呵呵,原來處心積慮要她跟著來,把她當槍使呢!

  把某人當槍使的秦朗,歉意一笑,伸手指了指夏青禾。

  「開玩笑呢!一個小娃娃,懂什麼縫合術?!」

  「鬼醫請看……」秦朗說著解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胸口的傷處,鬼醫湊過來仔細觀看,還上手摸了摸,嘴裡還稱讚有聲,「這針線活……哎呀呀,這手法不錯……還可以這麼縫……嘖嘖嘖,好像癒合起來更快,咦?這傷口有毒?」

  被參觀的秦朗,無奈的苦笑,開玩笑!要是解毒了,他豈會送上門來被人像猴子一樣參觀!

  「小丫頭,這真是你縫的?」

  「那是當然!」夏青禾小臉一揚,顯得頗有氣勢又語出驚人,「縫衣服一樣嘛!誰不會?!」

  「我就不會,要不然你教教我唄!」

  眾人:得,一老一小,一個賽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

  「那你會針灸嗎?」

  「那是當然,我是神醫,當然會針灸。」

  「那你還會啥?」

  「我會的可多了,比如……唉!算了說起來太麻煩,來來來,給你看看我的寶貝……」

  一老一少聊起來旁若無人,旁人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老頭扯著小丫頭進了屋子,被遺忘的眾人……

  一旁的弟子早習以為常,搬了幾個木墩和簡易小几給大家坐,又上了茶水,只等兩人聊盡興,希望夏青禾不會忘了他們。

  屋子裡的夏青禾,處處覺得好奇加佩服,指著一堆瓶瓶罐罐,「這個是做什麼的?那個是治什麼?」

  「哇!鬼老頭,這是百年人參……活的!……」

  「哇!鬼老頭,紫色靈芝……」

  「哇!鬼老頭,哇!……」

  門外的眾人只聽得見她此起彼伏的「哇哇」亂叫,心中那叫一個悲涼,恐怕等這個小丫頭想起他們來,天都要黑了。

  洛七看看秦朗,秦朗笑笑,並不著急,既來之則安之,急不得。

  林敘陽倒也淡然,他本來也是跟著過來看熱鬧的,沒想到外甥女一天天的淨給他驚喜。

  只有丹心最為疑惑,姑娘啥時候懂這麼多啊!但是也不敢多問。

  終於,一個時辰後,兩個人總算出來了。

  被稱為「鬼老頭」的鬼醫手裡拿著一個瓷瓶,丟給秦朗,「諾,這是解藥,一日三次,每次一粒,三天解毒。」

  洛七和丹心:這麼簡單?

  秦朗:果然!帶上了夏青禾就是神兵利器!

  林敘陽:都是我外甥女的功勞。

  「三舅舅,我們能不能在這裡住兩天?鬼老頭說這谷里可好玩了。」夏青禾不錯眼的盯著林敘陽,生怕他搖頭拒絕。

  林敘陽望一眼秦朗,「當然可以,我們本就是來看病的,等秦朗的毒解了,咱們再走不遲。」心裡卻誹謗不已,傻丫頭啊,鬼醫哪是留你玩呢,那是騙你的縫合術呢!不過,他看外甥女似乎樂在其中,也就由著她去了。

  於是,他們就在雲夢谷順利入住。

  而夏青禾,除了晚上睡覺,別的時候都不見人影,連丹心都不能跟著,不用說,肯定和鬼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