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宸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深夜。
書房裡。
李秘書後面跟著一個黑衣人。
「總裁，人已經安排好了。」
「明天開始，再安排一倍的人手保護錦沫，另外，盯著蘇黛，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是。」
他擺擺手，兩人離開。
書房外。
黑衣人撓撓頭：「李秘書，大少爺這是怎麼了？感覺有點奇怪。」
「飛鷹，不該問的別問，總之保護好夫人。」
「那是自然，你放心。」
飛鷹看看表，一臉感慨：「李秘書，我忽然發現你這工作很辛苦，一個秘書，十一點了還在工作。」
李秘書挑眉，和他一起並行：「你不也是在工作麼？」
「我都習慣了，這些年日子好起來，之前跟著大少爺，半夜還要出任務！」
飛鷹回憶，當年奪權那段日子，多麼兇險煎熬，但他心甘情願。
倒不是因為季司宸對他有什麼大恩，只是深刻了解這個人後，就想跟著他干。
人格魅力大致如此。
「李秘書，我們基地是被大少爺的人格魅力折服，你呢？」
李秘書淡笑：「錢多。」
他是受過季司宸的恩情的，過命之交。
五年前他還在M國黑市打黑拳，他體格比不上那些歐美人，能混口飯吃已經不錯，每次打拳回來都半死不活。
是季司宸救他出來，抹去他一切不光彩的身份，讀書深造，直到現在季氏總部了無所不能的李秘書。
他一個月的工資是普通人奮鬥十年都難以企及的數字，更不用說他手底下還有季氏的股份。
飛鷹嘿嘿笑著：「李秘書，我可是聽說，上次大少爺被彈劾，公司里那些事情……和你有關。」
李秘書沒打算瞞他：「那些部門經理罷工鬧事？」
他整理自己的衣領，眸中閃過暗光：「這些人的心思若不在總裁身上，就可以滾蛋了。」
公司核心部門的人心，他這個當秘書的當然要替總裁籠絡好，這些小事根本不必憂煩到季司宸那裡。
出了大門，寒風吹來。
「飛鷹，這段時間保護好夫人，有什麼情況及時和我說。」
「好。」
~
辦公室。
馬超整理著資料。
面前是個二十七八的女孩。
女孩正在哭。
「馬主任，我剛上班不到三年，我真的不能……」
「啪」馬主任甩下手裡的資料。
「什麼不能，你的爸爸不用治病了麼？」
這是他找來的替死鬼。
一個從偏遠鄉鎮考過來的姑娘，叫米樂。
沒什麼家庭背景，前不久憑藉自己的努力升了副科。
一個無權無勢的姑娘，能在帝都的地界上升職，還是這種公家單位，怎麼看都不合理。拉他她出來頂包，再合適不過。
「我……」
「米樂，這世道，賺錢才是正道，你爸爸現在急需醫藥費，就憑你這點工資，什麼時候能湊夠？向小姐說了，只要你出面，把事情攬下來，一百萬，馬上到帳。」
米樂慢慢抬頭，眼眶已經紅的不成樣子，喃喃道：「一百萬？」
這對她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她一個月只有一萬多的收入，在帝都除去租房水電費，也剩不下多少。
她爸爸尿毒症，急需換腎。
「進去不過三五年而已，我會幫你找最好的律師……」
眼看就要說動，馬主任心裡止不住雀躍起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他這次沒有進去，一切就都好說。
「米樂，你應該清楚，向小姐在帝都的地位，你能扛得住麼？」
他上前拍拍她的肩：「你放心，你的父親我會妥善安置。只要你表現好，我可以送他出國治療。」
「好，我答應你。」
說完，米樂擦擦眼角的淚，轉身離開。
走出門，望著黑洞洞的走廊，生活一下子失去了失望。
不論如何，她都要救自己的父親！
馬主任高高興興拿起車鑰匙。
出了辦公大樓，天上飄起雪花。
地面已經薄薄覆蓋一層雪。
等明天上面下來人把事情敲定，他就能徹底脫罪。
想到這裡，他的心頓時輕鬆不少。
他驅車離開。
殊不知，獨屬於他的算計已經悄然來臨。
葉錦遷和趙圓圓是第二天才收到消息。
一大早，一起特大交通案就上了熱搜。
昨夜凌晨，一輛黑色奧迪撞上了橋邊護欄，天上下雪，車衝出橋邊，掉了下去。
天氣冷，車沒有沉到江底。
還是下班回家的外賣小哥看到，好心撥打了120 。
救護車趕到時，整個車頭已經被水淹沒。
附近的居民大半夜被吵醒。
車被吊起來，車頭已經壓扁，裡面的人已經昏迷不醒。
熱搜上還有不少現場圖片，受傷的人打了馬賽克，只能看到車被撞的慘狀。
吃過早飯，李秘書來了一趟。
「出車禍的是馬超。」
葉錦遷和趙圓圓對視一眼，都有些吃驚。
李秘書抖抖身上的雪，把手裡的資料放下。
「趙小姐，這些東西你拿好。」
趙圓圓接過資料，裡面是馬主任和向韶安直接交易往來的底板。
李秘書頷首一笑，寒暄幾句就離開。
葉錦遷心裡有些複雜，李秘書的意思就是季司宸的意思。一大早送來這些，無非就是把向韶安的把柄送到了趙圓圓手上。
至於怎麼處理，就看她。
趙圓圓合上資料，臉色沉重：「葉教授，這次車禍……會不會是向韶安做的？」
她頓了頓繼續道：「馬主任要是被抖出來，向家也會被牽連。」
葉錦遷勾勾唇：「還不算太笨。」
「那是當然，不過我猜，向韶安躲過這一次了。」
下雪天，車禍，這件事怎麼看都是自然天氣下的交通事故。
而她手裡的資料，目前不足以對向韶安造成什麼威脅，最多能讓向氏陷入輿論漩渦，一己之力對抗豪門，搞不好還要牽扯朋友進去。
李秘書早上來的意思很明顯，她不是看不懂，季司宸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其他人。
若是打定主意幫到底，按照季氏的風格，這資料會直接遞到上頭。
她得懂得分寸。
「葉教授，這些資料我想暫時先留著，院長和孩子們已經安全，我不想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