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
原本闔家歡樂的日子,氣氛冷得可怕。
季老夫人已經休息了。
三人在東廂房。
季司宸坐在沙發上,女傭送來三杯茶,頭也沒敢抬,匆匆出去。
姜惜瑞站在茶几前,大氣不敢出。
對於季司宸,他向來都有些怕。
季明華端起茶杯,時不時看向正坐上的人,喝了兩三口茶,終於耐不住性子:「司宸,你說句話。」
「奶奶知道這件事嗎?」
她心虛的低下頭,沒有說話。
這件事怎麼敢讓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一心想讓葉錦沫當她孫媳婦。
姜惜瑞不明白,一屁股坐在單人座上:「表哥,不就是一個姑娘麼,我知道你對她有意思,這樣吧,等你玩膩了,咱們再商量提親的事。」
話音一落,他明顯感覺房間裡的溫度低了好多。
「你說什麼?」季司宸冷冷抬眼。
姜惜瑞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自顧自說:「表哥,這麼多年,我就對她一見鍾情,我也不嫌棄她是被你玩過的,只要是她,怎麼著都行……」
不等他說完,季司宸騰一下起身,一杯熱茶朝他臉上潑過去。
姜惜瑞抹了一把臉,不可置信道:「表哥,你潑我做什麼,我那句話說錯了?」
季司宸冷笑一聲,順起茶杯朝他砸過去。
「姜惜瑞,你什麼東西,敢說這種話?」
季明華也嚇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如此動怒。
「司宸,有話好好說,你別生氣啊!」
季司宸居高臨下看著她,渾身散發著寒意,開口毫無溫度:「姑姑,我敬你是長輩,一再忍讓,也明白你為了孩子的一片苦心,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主意打到錦沫頭上。」
姜惜瑞擋在自己媽媽面前:「表哥,我媽媽好歹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季司宸拎起他的衣領,一把扔在一邊。
他摔了個屁股蹲,半天爬不起來。
「九月,輸了五千萬,十月輸了六千萬,十一月,三千萬,十二月到現在,一個億砸進去了吧?」
眼看自己的老底被揭發,姜惜瑞的面子掛不住了,雙目赤紅:「表哥,這些錢我會還你的……」
「呵!」
季司宸嘲諷勾唇,視線挪回季明華臉上。
她顯然沒想到自己兒子這麼混帳:「瑞瑞,你不是和媽媽說,只輸了幾百萬嗎?怎麼會這麼多?」
「媽,你別聽表哥胡說,我根本沒有……」
「姑姑,」季司宸深吸一口氣,壓著怒氣,「這段時間以來,你只顧著為自己身上謀利益,是不是忘了,錦沫的身份,那是鍾家千金,不是你隨意支配的玩偶。」
「奶奶去鍾家,尚且要讓三分,而你,屢次給錦沫惹事,她可曾怪過你一次?」
季明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先不論,錦沫是我認定的人,就算今天我們兩個沒有在一起,你覺得你兒子配得上首富千金麼?」
「還是說,你覺得鍾家一家,都是傻子,會眼睜睜把自己的女兒推進火坑?還有,你別忘了,你兒子姓姜不姓季!」
季明華被懟得啞口無言,一時間慌亂如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著,瑞瑞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心性不壞……再說了,她是首富千金,瑞瑞的身世也不差啊,而且兩人年齡相仿,瑞瑞還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又喜歡她……」
季司宸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薄唇輕啟,譏諷道:「哥倫比亞大學怎麼上的,姑姑你不清楚麼?錦沫是什麼人,那是神醫的徒弟,高考狀元,連楚宏都搶著維護的人才,姑姑,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們要是安分過日子,我保你們衣食無憂,要是有些不該有的想法,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冷冷掃過母子二人,抬腿出門。
季明華大口喘著粗氣,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身子一軟,癱坐在沙發上。
這是季司宸第一次生這麼大氣。
她算是明白了,葉錦沫就是他的逆鱗。
姜惜瑞從地上爬起來:「媽,表哥也太看重那個女人了吧!」
「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東城的項目做好,得到你表哥的認可,至於女人,除了葉錦沫,你隨便挑。」
姜惜瑞暗暗攥緊拳頭,沒再說話。
首富千金又如何?不就是個丫頭片子麼!
他就不信,表哥會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對他下狠手。
~
晚上十一點,天空飄起雪花。
季司宸開車出去,因著過節的原因,路上的行人不算少,陸陸續續都在往回走。
他漫無目的開著,不知不覺到了鍾家門口。
三樓東面是葉錦沫的房間,此刻還亮著燈。
他拿出手機,打開置頂聊天框。
【乖乖,睡了嗎?】
對面很快回復【還沒】
【我在你家門口。】
葉錦沫剛洗澡出來,看到消息,隨意擦擦頭髮,套了大衣就出去。
季司宸立在車頭,昏暗的路燈下,身影透著孤寂。
他的指尖掐著一支煙,煙霧裊裊,影影綽綽。
「宸哥,你會抽菸?」
這還是葉錦沫第一次見他抽菸。
聽到女孩的聲音,他迅速把煙丟在地上湮滅。
快步上前,把她抱在懷裡。
「沒吹頭髮就出來?」
他蹙眉,把她頭頂的帽子拉緊些。
「我這不是怕你等著急嘛!」女孩朝他做鬼臉。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把她安頓好,驅車趕往雲錦。
一路上,車裡的暖氣熱烘烘的。
葉錦沫感覺他好像心情不好。
到了雲錦,一進門,她就撲進他的懷裡。
「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他看著眼前這朵解語花,心尖驀地一軟,直接把她抱在影壁柜上,單手捧住她的臉,微仰頭吻了上去。
她的手不自覺攀上男人的脖頸,雙腿在他腰間盤繞。
氣氛一點點升溫。
不知怎麼,她感覺今晚的季司宸格外不一樣。
溫柔中帶著點霸道和占有欲,情慾十足。
他的手帶著炙熱的溫度,在她身上點火。
半晌,他放開她,兩人呼吸交融。
她垂著眼瞼害羞的不敢看他。
「錦沫,等明年你十八歲,我們就訂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