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把他送來醫院，真正救他的是別人。」葉錦沫解釋。
錢騰躍不認識季明華，忙翻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短視頻，晚上江邊救人的視頻已經上了熱門。
「就是這幾個熱愛冬泳的大爺救人的。」
譚清歡接話：「您兒子已經沒啥事了，我們就先走了。」
葉錦沫禮貌頷首，和好友結伴離開醫院。
出了大門，錢騰躍朝後望望：「你們認識那個人？」
「那是季司宸的姑姑。」
「什麼？」他皺眉，瞬間不高興，「就是那個和姜惜文攪和在一起的季家大小姐？」
豪門圈子裡，誰和誰交好，基本上透明公開，自從得知她和姜惜文形影不離，就對這人沒什麼好印象。
「早知道是她兒子，就不救了，除夕夜跳江，這不明擺著找噱頭麼！」錢騰躍捶胸懊惱。
譚清歡捶了他肩膀：「咱們只是幫忙送醫院而已！行了，就當給自己攢點功德。」
葉錦沫被好友拉著上車，看著一點點消失在視線中的醫院，若有所思。
這人選擇在最熱鬧的江邊鬧這麼一出，很明顯根本沒有輕生念頭，就等著被救上來。
難道是得知姜老爺把企業都給了姜惜浩和姜惜文，想通過這種方式引起姜家人的注意？
想不通，這法子未免太極端。
病房裡。
季明華看著病床上的兒子，不停抹眼淚。
「媽，大過年的，你別哭了，都把財運哭沒了！」姜惜瑞不耐煩道。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要跳江？」她崩潰問，「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活？」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不會游泳，我要不這樣做，爺爺能想起我嗎？整個姜氏全給了姜惜浩那種垃圾居然一點都不給我留！」
想到這裡，他憤恨捶床。
「你別擔心，我已經和你表哥說好了，你去季氏分公司。」
聞言，他眼睛一亮：「表哥答應了？」
要是能進季氏，他還糾結姜家做什麼？
「當然答應了，你是他親表弟。」
姜惜瑞的心中舒爽無比。
這時，季司宸敲門進來。
「表哥，你來了！」
「好些了麼？」
「好多了……」姜惜瑞看了眼自己哭哭啼啼的媽媽，「媽，我想和表哥單獨聊聊。」
「行，那你們聊。」
偌大的病房裡剩下兩個人。
姜惜瑞拔掉自己手上的針頭，利索下地，笑得諂媚：「表哥，我聽我媽媽說，你同意我進季氏了？」
季司宸沒有說話，清冷的眸色泛起寒意，等待著他的下文。
「是這樣的，」姜惜瑞搓搓手，眼睛咕嚕一轉，「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又賭輸了？」男人淡漠開口。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的錢只是暫時壓在了拉斯維加斯，我只需要一點本金，很快就能贏回來！再說，你讓我進分公司，我不也得準備準備大幹一場麼，沒有錢，公司怎麼運營？」
季司宸差點氣笑：「我半個月前，給你還了三千萬美金的賭債，你當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
「表哥，別這麼說，季家的實力你我都清楚，區區三千萬，在你眼裡屁也不是，而且我媽當年幫了你那麼多，你現在出點報酬錢，也無可厚非。」
說著，姜惜瑞往地上一跪，抓住季司宸的褲腿：「表哥求你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你看我都回國準備認真工作了，你就再幫我最後一次，不然我真的會被那些追債的逼死的！」
「你放心，我一定能把公司帶好，這錢……就當提前給我的工資，好不好？」
「所以你跳江，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躲債？」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止這樣，我也是為了吸引我爺爺的注意，我回國了，肯定要折騰點動靜讓大家知道啊！」
他的話越來越理直氣壯。
沉默半晌，季司宸終於開口，說出來的話沒有一點溫度：「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替你還錢，你如果處理不好這次的事，那也就不用來季氏上班。」
說完，男人離開病房，留下他一人涕泗橫流。
季明華忙衝進病房，了解清楚情況，氣得差點暈過去。
「你不是說你不賭了嗎？」
她不停捶打著自己的兒子。
姜惜瑞一把推開她的手，「行了，我又沒跟你要錢！」
他堂堂七尺男兒，絕對不會啃老。
要是把他媽媽的錢掏空，那說出去丟死人。
既然季司宸不肯給，那他就去和姜家要！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就到了初六，年假就要結束，大部分人要繼續上班的日子。
季司宸帶了拜年禮去百草堂。
難得葉崇高興，中午留他一起吃飯。
豆包撒歡一樣圍著他轉。
葉錦遷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
這可樂壞了葉錦沫。
「師兄，我好像很久沒吃到你做的菜了，我最喜歡的辣子雞！」
她拿起筷子夾起來就往嘴裡送。
「還有外人在！」葉錦遷阻止了她的動作。
外人？
她看看季司宸，心裡犯嘀咕。
宸哥不算外人吧！
在鍾家吃飯得講規矩，到了百草堂，哪用那麼拘束？
察覺到小姑娘的視線，季司宸笑著抬眸：「餓了就先吃。」
他自動忽視葉錦遷的話。
葉崇樂呵呵的看著他帶來的茅台。
「葉老，今天中午我陪您喝一杯！」季司宸拆開酒瓶。
葉崇剛想答應，背後就竄起一陣寒意。
他悄悄抬頭，看到葉錦遷緊抿的唇，乾笑幾聲。
「你不是開車來的麼，就別喝酒了！」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酒瓶。
「沒關係，我讓我秘書來接我，今天能聚到一起不容易，不醉不休！」
「沒錯！不醉不休！」
葉崇拉著季司宸坐在餐桌上，招呼葉錦沫幫忙倒酒。
瞧著男人的眉眼，她心中狐疑。
今天這頓酒，感覺不單單是喝酒，這副低姿態，倒像是討好她師父。
季司宸朝她挑挑眉，唇角勾笑，眼尾帶著勾人的意味。
她心神一跳，忙撇開視線。
葉崇忙著嗅酒香，根本沒注意他們的眼神交流。
倒是葉錦遷，把這一切收羅在視線里。
他把那盤辣子雞往前推了推：「嘗嘗這個，錦沫最喜歡的菜。」
季司宸眉目微變，看著一盤子的紅色辣椒，遲疑一瞬。
「怎麼，你不愛吃辣？看來你們平時一起吃飯，都是錦沫遷就你吧？」葉錦遷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