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人不愛聽。
季老夫人拿起筷子，夾了蝦仁放到葉錦沫碗裡：「錦沫，多吃點！」
季明華看到自己母親不搭理她，一時間胸口賭氣。
她就不明白了，葉錦沫除了家世好，還有什麼優點？
要不是被鍾家認回來，現在還是個上不得台面的養女！
這麼想著，她下筷子恰巧碰到老夫人的筷頭，原本夾好的蝦掉在桌上。
「啪」老夫人放下筷子。
「不想吃就走！」
季明華的臉白了白：「媽……」
「錦沫到底哪裡惹到你了？一進門就針對！」
季明華低著頭不敢說話。
飯桌上的氣氛焦灼起來。
「對不起……」
聞言，季老夫人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女兒，恨鐵不成鋼。
她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呢？
「吃飯吧！」
姜惜文看著維護葉錦沫的老夫人，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但她不敢輕易開口。
季明華心覺這樣不行。
「媽，惜文帶來的禮品您不喜歡嗎？我和這孩子選了好久呢，您好歹看一眼！」
說完，胳膊肘捅捅旁邊的人，示意她把禮物拿上來。
這東西的確是用了心的，是一把精美的茶壺，通體是用玉雕刻出來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看老夫人臉色緩和了不少，季明華也鬆了些氣：「惜文得知您喜歡收集這些東西，特地去向白駒大師買來的。」
老夫人眼中亮了亮：「白駒大師？」
這是華國玉雕界的泰斗，出自他手的每件作品幾乎都被奉為珍寶。
葉錦沫和季司宸對視一眼，心中起了幾分心思。
白駒的作品，看來姜惜文為今晚下了大功夫。
「這東西不便宜吧？」季老夫人愛不釋手。
「您喜歡就好。」姜惜文一副乖巧的模樣。
剛剛的焦灼消散幾分，話題轉移到了這把玉壺上。
忽地，季明華看向葉錦沫：「不知道葉小姐帶了什麼禮物？」
「我是臨時決定請錦沫過來的，帶什麼禮物？」老夫人隨口一句。
她只不過想請小丫頭來吃個家常飯，根本沒想跟她討什麼禮物。
「再說了，我平日裡的身體檢查都是錦沫這孩子在忙活，要是來吃個家常飯還帶禮物，豈不是太生疏了？」
聞言，季明華點點頭：「也是，媽你喜歡這孩子，她就是帶個烤紅薯你也覺得十分好。」
葉錦沫聽出了話里的陰陽怪氣。
拿出了帶來的養生茶。
「時間倉促，奶奶，這是我專門為您調配的養生茶。」
季老夫人放下玉壺，接過茶包，笑眯眯道：「謝謝錦沫丫頭，還得是你，時時刻刻惦記著奶奶的身體！」
對面的季明華笑出聲：「媽，人家拿點破茶葉給你，你就高興的不得了，咱們家又不缺茶葉！」
姜惜文也露出鄙夷的神色，隨即恢復大方得體的姿態：「季姑姑，我想葉同學也是關心老夫人的身體。」
「關心身體？季家什麼醫生請不起，什麼養生的東西買不起？臨時拿幾包不喝的茶葉送來，看不起誰呢？」
話里的刁鑽刻薄任由誰也聽不下去。
老夫人剛想說什麼，就被女孩按住手。
葉錦沫淺笑：「您這是在嘲笑我的禮物寒酸嗎？」
季明華一噎，沒想到這人直接把話挑明，說的太難聽了！
「我可沒這麼說！」
葉錦沫也不生氣：「我剛剛說了，時間倉促，禮物嘛自然比不得姜醫生的貴重，但這養生茶是我之前專門根據季奶奶的身體調配的。
您剛剛說的沒錯，季家請得起最好的醫生，同樣再貴重的身外之物也能買得起，對於季奶奶來說，禮物送的是心意，不是價錢，您說是不是？」
季明華的臉青白相間：「伶牙俐齒！」
「再說，您怎麼就確定我這養生茶寒酸不值錢呢？」
季明華沒好氣：「這還用確定嗎？這就是明擺著！養生茶和玉壺，明眼人都清楚！」
季老夫人不理會她的胡鬧，而是轉身看向葉錦沫：「好孩子，這養生茶費了不少功夫吧！」
她的笑意慢慢擴大：「這茶里有不下五種名貴的藥材。」
老夫人細細嗅著，動作一滯，十分驚訝：「這裡面不會有血竭吧？」
葉錦沫眉眼彎彎：「您鼻子真靈！這血竭有活血的作用，上次給您把脈，發現您後脖頸的經脈有些堵，有腦血栓的風險，我就把一些血竭粉加了進去，您泡水喝。」
季明華不懂這些，只是蹙眉：「血竭是什麼東西？」
姜惜文的指尖白了白，暗暗咬牙。
血竭，葉錦沫怎麼會找來這種東西？
「血竭就是古醫書上寫的麒麟竭……葉同學，找這味藥材，花了不少功夫吧？」
季老夫人接話：「肯定花了不少功夫，上次我讓司宸去拍賣會上買，結果買回來是普通的血竭，這種古法提煉的血竭，現在基本買不到了！」
一聽這話，季明華不高興了。
玉壺雖然珍貴，可不是什麼稀罕物，玉雕師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作品。
「小小年紀，倒是有心！」
葉錦沫挑眉：「多謝您誇獎！」
眼看自己的玉壺被區區的養生茶比下去，姜惜文坐不住了。
「老夫人，我敬您一杯！」
她端起手邊的果汁，舉杯。
老夫人笑呵呵：「那咱們一同舉杯！」
一頓晚飯和諧結束。
姜惜文捏了捏袖口的紙包，心裡焦急。
一晚上都沒找到下藥的機會，這可不行！
眼看就要離開季家，她沒有機會了，結果剛出院子，腳踩到了積雪。
天空上飄著鵝毛大雪，季家莊園地處偏僻，盤踞整個山頭，這天氣要下山可不方便。
季明華趁勢：「惜文，要不今晚你就住下來吧！天氣不好，明天再走。」
「這……」姜惜文犯難，小心翼翼看向老夫人和季司宸，「會不會太打擾了？」
「怎麼會打擾？咱們家有那麼多空房間！」季明華轉頭，「媽，你覺得怎麼樣？」
季老夫人點頭：「路況不好，錦沫也留下吧！」
說完，她一抬手，管家走過來。
吩咐傭人帶著姜惜文去客房。
姜惜文跟著傭人走，掖好袖口裡的紙包，離開客廳，她在客房門口站定，拉住傭人的手，溫婉開口：「您好，請問季總的房間在哪裡？我今天帶了禮物給他，剛剛沒來得及拿，我待會兒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