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門口的葉錦沫大腦瞬間空白。
和別人訂婚?
她和季司宸剛剛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怎麼會……
不等她多想,男人的聲音繼續傳來。
「我說過,我有喜歡的人,而且奶奶也喜歡她,我是絕對不會和你說的人訂婚的!」
「什麼?你父母的遺願你也要違背嗎?你口口聲聲說想他們, 到頭來,連他們最後的願望也不願意完成,季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
……
在之後的話,葉錦沫已經聽不見了。
譚清歡在外面左等右等不見人影,正準備要去找,就見葉錦沫神情落寞走出來。
「怎麼了?」
她搖頭,不想說話。
楚宏見狀,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別多想。」
葉錦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雲錦的,師父打電話來,她第一次扯謊,說要去譚清歡家裡小住。
毛孩子都在百草堂,偌大房子裡,只有陳媽。
她窩在沙發上,心裡空落落的。
陳媽心疼,泡好了她最愛喝的果茶。
「錦沫小姐,是出什麼事了嗎?」
好半晌,葉錦沫悶悶開口:「陳媽,我覺得我好像有點過分在乎宸哥了……我不應該這樣……」
她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一聽到季司宸可能要和別人在一起,就難過。
她之前明明滿心都是學業。
陳媽坐下來:「你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對季總那樣優秀的人產生感情很正常。」
見眼前人依舊悶悶不樂,她頓了頓,繼續道:「不論發生什麼事,只要兩個人齊心協力,一定能扛過去。」
「是嗎……」
葉錦沫沒有再說話,望向窗外 思緒萬千。
餘光掃過亮著的手機屏幕,她早上給季司宸發的消息,現在還沒回。
她在雲錦呆了一天,迷迷糊糊睡了好幾覺,到了傍晚才清醒過來。
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剛出來,門鈴響了。
打開門,是葉錦遷。
「師兄,你怎麼來了?」
葉錦遷提著一大包吃的,走進來放到桌上。
「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問了你朋友,才知道你在這裡。」
她撓撓頭:「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蝦尾,來嘗嘗。」
她坐在餐桌上,有一口沒一口吃著。
葉錦遷熟練的給她剝殼。
似是看出她有心事。
「不開心?」
她抬頭,撞進師兄詢問的眸色中,心尖划過一抹心虛,連忙搖頭:「沒有。」
她沒有忘記,之前答應過師兄要好好學習,不談戀愛。
葉錦遷抿唇,把剝好的蝦尾放到她的碗裡。
「因為季司宸?」
被戳中心思,葉錦沫嗆了口辣椒,劇烈咳嗽起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葉錦遷摘了一次性手套,輕輕拍著她的背。
「師兄你幹嘛這麼說?」
她緩了一會兒,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他做什麼了?」
葉錦遷的心懸著一塊大石頭,他低頭認真撥弄著餐食,捏著筷子的手指已經泛白。
餘光掃過女孩的俏臉,精準捕捉到了她眼裡的失落和糾結。
「師兄,沒什麼的。」
「怎麼,還有事瞞著師兄?」
葉錦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氣氛陷入僵持,一陣靜默。
葉錦遷語氣艱澀,帶著試探。
「錦沫,你是不是……喜歡他?」
葉錦沫猛地抬頭,怔愣看著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耳根很快紅了起來。
他的心一寸一寸沉下去,心底像被針扎一樣痛。
「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平靜的語氣讓葉錦沫慌了。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但是師父和師兄,不一樣。
她慌亂的低下頭,「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想到……」
半晌, 葉錦遷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一抹失落在眼底悄悄划過。
他不想看到她害怕自己。
「是不是他對你不好?」
葉錦沫搖搖頭,再次抬頭,眼眶微紅,神情有些無措:「師兄,他可能要和別人訂婚了。」
看著女孩的模樣,他的心底湧起心疼。
他擦了擦手,走到她這一邊,彎腰抱住她,輕輕拍拍她的背,像小時候安慰她一樣。
女孩眼眶濕潤,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噴湧出來。
她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一直以來,和季司宸的相處都讓她很開心,可今天猛然知道這個事情,她就是覺得難受。
那個女人似乎是他姑姑,言語間提到了父母遺願。
如果是她,她也會陷入兩難境地吧?
葉錦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他眼裡,季司宸已經和渣男劃上等號。
一邊來撩撥錦沫,另一邊又準備和別的人訂婚。
把他的寶貝當什麼了?
「錦沫,這個世界上的人千千萬,如果他辜負了你,那我們就換個人喜歡。」
「我們沫沫這麼優秀,肯定要找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再說了,戀愛不是生活的全部,你還有你的學業!」
葉錦沫擦擦眼角,抬起頭:「師兄你不怪我?」
葉錦遷失笑,颳了刮她的鼻子:「怪你什麼?怪你情竇初開?」
他摸摸她毛茸茸的頭髮,彎腰和她平視:「不論你做什麼,師兄都不會責怪你,師父和師兄永遠都是你的避風港。」
「謝謝師兄……」
「咳!」
一聲輕咳打斷了二人。
抬頭,只見季司宸就站在不遠處,手裡牽著豆包。
一人一狗,就這麼直視他們。
氣氛莫名詭異。
葉錦沫驚詫,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敲門進來的。」季司宸道。
他敲門,陳媽開門,走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下午離開茶館時,恰巧碰到楚宏,才知道葉錦沫聽到了他和他姑姑的對話。
想著她肯定要誤會,就去把豆包接來,還買了一堆道歉禮物,想要哄她開心。
結果……
「葉教授,錦沫畢竟還是個孩子,我知道你和她感情深厚,但某些行為舉止,還是要注意一下。」
他一邊說, 一邊解開豆包的牽引繩。
豆包吐著舌頭,興沖沖撲在葉錦沫懷裡。
葉錦遷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站直,冷笑:「敢問季總,是以什麼身份說這種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