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沫和譚清歡對視一眼,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人倒霉起來真是沒處躲,昨天碰到她,今天還碰到她。
她揉揉自己突突跳的太陽穴,實在不想和這人多糾纏。
誰知,孟珊珊見她沒說話,掃了眼圍過來的眾人,哭泣聲更大。
見狀,金嵐趕忙安慰:「珊珊我們不和沒禮貌的人生氣,不值得,不就是一件禮服麼,阿姨給你買!」
說完,她看向店員:「她們只是預定,我現在可以付款,說吧,這件禮服多少錢,我買了!」
店員額頭冒汗:「抱歉,我們這件禮服是有預定的……」
「嵐阿姨,算了吧,姐姐既然喜歡,就讓給姐姐吧,我穿別的也可以,我不想……再落個搶東西的名聲,那樣,小姨會不高興……」
孟珊珊一臉委屈的模樣,落在外人眼裡,就是飽受折磨惹人可憐的模樣。
能來這家店買禮服的客人,大都是豪門中人,此刻見狀,瞬間燃起八卦之心。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人面熟?」
「這是不是鍾家的那個養女?我記得鍾家不是疼的和眼珠子似的麼,怎麼幾天沒見,憔悴成這樣?」
「哎呀,你沒聽她說麼,她被趕出來了,就那個……」
有人說著,還不忘指指葉錦沫的方向。
金嵐上前幾步,挺著孕肚,臉上依舊掛著柔和的笑:「我知道你容不下珊珊,但她畢竟在鍾家生活了十六年,和你媽媽的感情很好,不管發生什麼,這份情是永遠都割捨不掉的,我想她的離開,鍾夫人也十分難過吧?」
「鍾夫人一定想讓你和珊珊和睦相處,成為姐妹,好孩子, 你之前肯定吃了很多苦,所以回去後才會對珊珊產生嫉恨,可是當年你的丟失,不怪珊珊啊,她一直是以鍾家的養女自居,從未頂替你的位置生活,你不能把之前吃過的苦都怪到她頭上。」
一番深情的訴說,頓時感動了不少人。
周圍人也紛紛嘆氣。
「是啊,我女兒還和珊珊小姐認識呢,每次提起來,都說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畢竟是自小在豪門長大的姑娘 教養能差到哪裡去?珊珊小姐可不比那個人,說什麼親生,在外流落十幾年,好沒教養,剛回來就要趕人!」
「我家親戚上次去她的接風宴了,聽說是葉家養大的,小門小戶的教養果然拿不出手!」
這時,孟珊珊站葉錦沫面前,面向眾人,臉上淚跡未乾:「大家別這麼說姐姐,她只是之前吃的苦太多,我理解她的,這件禮服肯定是姐姐穿上更漂亮,我……我就不要啦!」
神情落寞,又引來一波同情。
更有甚者,還舉起手機。
譚清歡已經壓不住自己的怒火:「你們演夠了沒?分明是你擠兌錦沫沒成功,乾淨壞事,現在反咬一口,你要不要臉?」
「是,都是我的錯。」孟珊珊抿唇,垂著眼瞼。
金嵐忙把她抱在懷裡,柔聲安慰:「珊珊不哭,鍾家不要你,就回孟家,無論如何,你都是孟家的女兒,我沒有福氣做你的親生母親,但是我會把你當成親生女兒對待的!」
這麼一番操作下來 ,葉錦沫也徹底沒了耐心。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秀眉緊蹙,小臉上滿是不悅的神情。
「區區一件禮服,你們就能扯這麼一堆,我真是佩服!」
她身材高挑,今天又穿著厚底運動鞋,此刻居高臨下看著眼前這對情深似海的「母女」,嗤笑。
「既然你明里暗裡諷刺我惡毒,那我就不能讓你白來。」
不等孟珊珊反應,「啪」一聲,一個巴掌準確無誤落在她臉上。
她不可置信看向葉錦沫。
她被打了?
「你……你怎麼敢打我的?姐姐,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也不能跟我動手吧!」
眾人議論更大了些。
「是啊,怎麼能動手打人?這要是傳出去 ,丟的可是鍾家的臉!」
「所以啊,這血緣關係有時候不打緊,還親生女兒呢 ,只顧自己解恨,不顧家族顏面!」
「我本來還聽說鍾家千金考上帝大,成績好家世好,準備去說親呢,今天一看, 這人品夠差的,將來誰娶她誰倒霉!」
……
譚清歡氣得臉紅:「你們說什麼呢?你們知道孟珊珊做了多少壞事嗎?她設計陷害錦沫, 害她被綁架,她才是真正惡毒!」
孟珊珊惶恐搖頭:「我沒有……」
她就退幾步,閉了閉眼,身體晃晃悠悠,馬上要暈過去。
周圍有人出來,趕緊扶著。
隨著議論聲越來越大,孟珊珊的眼底划過得意。
她恨。
她恨葉錦沫,恨鍾家。
她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維護葉錦沫,她在地下室被季司宸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時候,葉錦沫在逍遙自在。
這麼多年的籌謀,毀於一旦,她勢必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忽地,葉錦沫笑了,輕斂眼皮,杏眸里迸發的寒氣凌厲逼人。
淡淡掃過議論的眾人,嘴角掛著譏諷的笑。
不知為何,眾人不約而同瑟索了一下。
小小年紀 ,怎麼這麼大的氣場?
「沒有被法律制裁,不代表你沒有做過。」
葉錦沫一步步慢慢靠近:「我其實從來沒想過趕你出去,是你一直自作多情,總覺得我要害你。」
「生在豪門,所有的心機都放在毫無意義的爭鬥上,孟珊珊,你其實挺可悲的。」
孟珊珊止住哭聲,眼裡滿是不忿:「我自作多情?難道不是你一回來就處處出風頭,想要壓我一頭?」
「是你一直欺負我,也是你一直挑撥我和小姨的關係,至於你被綁架,那也是因為你作惡多端,惹惱周悅,和我無關……」
「啊!」
她話還沒說完,一個巴掌又重重甩過來。
她的兩邊臉迅速腫起來。
葉錦沫擒住她的手腕,俏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作惡多端?」
「呵!」
瞬間,孟珊珊臉色慘白,嘴唇翕動著,渾身酸軟,直接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
「鍾家養你十六年,你非但不感恩,反倒在背後插刀,仗著自己未成年的身份,做盡違法之事,現在三言兩語挑動輿論,怎麼,以為所有人都能被你的花言巧語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