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中陽忌諱別人說他老。
他不想老，他也不敢老。
相冊里唐柔的相片還是那樣年輕，唐柔不老，他怎敢老？
看著陸念恩，他好像看到了唐柔。
聽到陸念恩說他老，薄中陽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我很老？」
「我今年剛二十歲，老薄總，你比我大三十二歲，你說你不老嗎？三歲一個代溝，我們都不知道差了多少代溝。你都進入中年時，我還沒有出生。你惡不噁心啊！」
薄中陽此時所有的耐心似乎要用盡：「陸念恩！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一句一句噁心的！
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期待被選中，什麼叫噁心？
他有一千種一萬種手段對付陸念恩，只是他向來不屑對女人用強，他想讓陸念恩乖乖臣服。
那天，薄澤煒帶回來一個小女朋友，小女朋友看著純情，一有親密接觸臉就紅紅的。
可是那天，他只是略施小技，展現了什麼叫成熟男人的魅力，那個女孩子還不是一樣像條母狗一樣臣服在他身下。
薄中陽眼裡的蔑視太過明顯，陸念恩知道像薄中陽這種男人從來不懂得尊重女性是何物，他們這類人只會物化女性，年輕貌美的，可以在他們這裡換得一張入場劵。
偏偏有些女人不自知，以為自己會成為一個例外，以為一時的憐愛與寵溺是愛，那不是，那是對寵物的感情。
薄中陽想要的是寵物般的女人，招手對方即來。
可惜人總是有劣根性的，這樣的日子過久了，遇到不順從他們的，他們就覺得稀奇，想要把對方的羽翼折斷。
陸念恩安靜下來了，拿手機撥通了薄硯寒的電話。
「硯寒，你爸要帶我去打高爾夫球，就在綠灣高爾夫球場。」
薄中陽冷笑：「你找他沒有用，他出差去了。」
薄中陽就是知道薄硯寒今天晚上會出差才來找陸念恩的。
現在這個時候，薄硯寒應該在機場了。
薄中陽猜得沒錯，薄硯寒的確已經在機場了。
他們乘坐的那班飛機即將起飛，薄硯寒就接到了陸念恩的電話。
昆林推著行李箱，恭聲道：「薄總，現在該登機了。」
薄硯寒掛了電話，右手輕輕摩挲著左手上戴的一串佛珠。
這串佛珠是孫婉容留下的遺物，那時候孫婉容拉著他的手，眼裡滿是不舍與擔憂。
「寒寒，我們家寒寒，想媽媽的時候就數數這串佛珠。有不能忍但又不得不忍的時候，數數這串佛珠。寒寒，媽媽要先走了，媽媽護不住你了。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走。」
昆林是22歲那年跟在薄硯寒身邊的，那時候薄硯寒才十六歲，雖然還未正式接管薄氏集團，但卻已經被薄老爺子親手教導，很多文件薄硯寒都要先看，再交給薄老爺子。
那時候薄硯寒的佛珠就不離手。
昆林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薄硯寒時，只覺得這人像是無欲無求的佛子，明明才十六歲卻深沉得像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中年男子，那情緒內斂的可怕。
再後來，22歲那年，薄硯寒將佛珠取下來，四年未曾戴過，但上次薄中陽把他和陸念恩叫回去之後，薄硯寒又把佛珠戴在了手上。
此時，薄硯寒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結論。
他看向昆林：「你先過去跟客戶見面，把會議時間定在上午10點，我會在十點之前準時趕到。」
「是，薄總。」多年的默契讓昆林學會了少問多做。
陸念恩的手機有了消息：「等我，別怕。」
四個字，讓陸念恩的心稍安。
陸念恩打開了位置共享。
薄中陽覺察到她的小動作，也知道陸念恩給薄硯寒報訊了，他淡淡一笑：「硯寒去出差了，他回不來。」
「是嗎？你對他的行蹤還挺了如指掌的。」
「畢竟是我兒子。而且，硯寒是個工作狂，他向來以工作為重，從來不娛樂。」
言外之意，陸念恩還沒有工作重要。
「那是因為他沒有好父親。父親和弟弟都不是他的助力而是拖累，他才要拼命往前跑，還要帶著你們跑，我都替他累。」
薄中陽被噎得一楞。
司機在前面看著面無表情，但實際上內心已經驚濤駭浪。
從未有人敢對薄中陽這樣說話。
薄中陽摸了摸臉頰，倏然湊過來：「你看看，紅印消了嗎？你這孩子，如果不吃點虧，以後會有更大的虧吃。真不知道陸迅昌這個軟蛋怎麼養出你這麼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果然不是陸家的種。」
陸念恩只覺得薄中陽實在是太沒有邊界感，她躲開，拿手機擋在兩人中間。
「你臉皮厚，反正也看不出來。」
薄中陽反倒笑了：「也是，天也黑了，別人大概也看不出來。」
陸念恩誠懇開口：「薄總，能不能讓我回去？大晚上的，打高爾夫球也沒有什麼意思，看不清。」
「不行，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如果放你跑了，你再也不出來見我怎麼辦？」
說得好像今天是她主動出來見薄中陽一樣。
識時務者為俊傑，陸念恩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的位置共享，發現薄硯寒的位置在移動，離她近了。
陸念恩心下稍安。
薄中陽應該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對她用強的地步，畢竟他不要臉，可是薄氏那些老股東應該會要臉，薄老太太也要臉。
車子駛入綠灣高爾夫球場，整個A市最大的高爾夫球場，也是這些有錢人的聚集之地。
以前陸迅昌倒是帶陸念恩來過幾次。
此時已經是晚上，高爾夫球場本來關門了，但因為薄中陽一句話繼續營業。
薄中陽到的時候，球場已經有幾個中年男人了，都是跟薄中陽年紀相仿的。
不同的是，每個男人身邊都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
這些女人都換了高爾夫球衣，短短的上衣，一動就露出纖細的腰身，下身是褲裙裝的，外面是裙子，裡面有褲子內襯，青春靚麗，面容姣好，身段玲瓏。
那幾個男人見到陸念恩時，眼前一亮。
「這位是？」其中一個長相頗有些富態的老總眼睛都快粘在陸念恩身上了，問出口。
不待薄中陽回答，陸念恩笑盈盈開口：「叔叔們好，我是硯寒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