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像是被林霧的表情逗笑了,道:「怎麼可能?本城主好歹姓池。🐝👤 ❻❾Şн𝓊χ.匚σ𝓂 🎉🐟」
「那您是……」
「我也反悔了。答應它,只是因為我必須活。」
城主一條條的給林霧細數解釋。
「第一當時局面太亂了需要一個主持大局,收拾殘局的人。」
「第二,地下城外的天外異物還沒有解決。」
「第三,池家已式微,剩下的族人又都重傷瀕死,需要一個安全的養傷環境,需要有人庇佑他們,以防其他人再動手,讓池家絕後。」
還有很多理由。
但最重要的就是這三點。
他也只想做完這三點。
最起碼,不能給剩下的族人留下那麼難得亂攤子,否則他們還是會死。也不能留下隱患,否則犧牲就沒有了意義,災難還是會再次降臨。
前兩點,林霧都能理解。
對第三點,林霧擰眉,說:「池家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其他族群的人不是該盡力幫助你們恢復過來,報答你們嗎?他們不至於那麼沒良心,那種情況下還對你們動手吧……」
「他們最初是沒有動手,甚至積極醫治重傷的池家人,想讓他們好起來。」城主淡淡的說,「但這只是因為他們對天外異物有了陰影,怕天外異物捲土重來,卻無人能上。」
「或許還有別的因素吧,也或許還有真心,可是顯然,他們不足以讓池家信任了。後來,他們也……」
林霧怒上心頭:「他們還是對你們動手了?!」
城主深吸了口氣,說:「那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在那期間,池家人陸陸續續的恢復過來,重新建立族居體系。這時池家人發現,自己在變成異人後,能力遠超想像比如自愈能力。所以池家人要比其他族群恢復的快。」
「我也是,並且我在著手研究怎麼安全的出門,去外界外面的天外異物。最終我發現,那道大門是由我們獻祭而關閉的也留下了我們池家人的氣息。同脈系的人,竟然可以穿過大門而出去。」
「我們會發現這點,是因為獻祭的人還有一位遺孀,她有孕在身,生下了一個男孩。是個正常人,我們最開始什麼都沒發現。後來他長大了,卻意外被我們身上的天外異物氣息所傷,為保命不得不成了異人,然後他身上出現了一個鳳凰紋身。」
就是那個紋身,讓他動了心思,帶他到地下城的大門處,發現了他可以自由出入。
「單是他一人,是不足以解決外面的天外異物的。我們又做了很多實驗,比如把他的血給其他人,但帶有他的血被大門所排斥。後來,其他族人的後人中竟然也出現了一個有鳳凰紋身的人,是個女孩,她可以出入大門。」
「經多次嘗試和實驗,我們最終確定,崆峒印的靈性傳承是隨機的,看緣分,不定會出現哪支中。只有有它的人才能出入大門。但是後來的很多年,再也沒有出現過有鳳凰紋身的人。」
他們猜測隨著血脈的傳承,崆峒印的靈性被分散稀釋,越來越少,出現鳳凰紋身的人也許會再也沒有,又也許數十年才會再度出現,概率極小。
光靠現有的兩名族人外出解決天外異物,幾乎不可能,他們就轉而研究能不能人為的做出風凰紋身。
「我們足足嘗試了數年,終於摸索出一個法子,用具有風凰紋身的人的血,混合特殊的物質,真能做出紋身。我們也實驗了,用這個可以出去。可是——」
城主低低的嘆了口氣。
「到底不是真的。人為的紋身,能出去不假,卻也受大門的排斥,要通過會非常痛苦,九死一生。且用過一次後,紋身就消失了。」
林霧明白了:「你們只能用它出門,不能再進去?」
城主頷首。
林霧心想,難怪霍家人要做那麼多紋身實驗。
有陸歸池和簡崇和在,他們未必不能成功,但他們絕不想進了地下城後就再也出不來,餘生只能活在危機四伏的門內世界。
那他們還不如不進去,老老實實待在外界呢。
所以他們一遍遍的試圖做出真正的紋身。
「紋身成功後,我就選取了部分池家精英,讓他們離開地下城,去外界探尋天外異物的消息,尋機解決。由於在門內獲取不到外界的消息,我也沒有把握成功,只能陸陸續續的派人出去,哪怕是初步穩定外面局勢也好。」城主說。
話音一轉,城主道:「但這動靜太大,引起了其他族群的注意。」
「這大概是發生在六十年前的事。他們見池家人能出去,也想要出去。池家人把緣由告訴他們,他們聽說出門會有生命危險,就老實了。」
「可沒想到的是,變故很快發生了。」
「城中央的天外異物出現異動,大門也開始不穩,它們想要衝破封印出去,只是懼於陣法外那無數的石化的池家人,暫時沒有硬闖。這給了池家機會解決,卻叫天外異物鑽了空,通過我們身上的力量控制我們傷人。」
「儘管池家反應及時,卻還是傷了幾個人。這在地下城中引起了恐慌。」
「那些族群擔憂我們日後會淪為天外異物殺掉他們。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殊。我們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他們也沒法再把我們當成同胞。」
林霧的心情跟日了狗似的一言難盡。
她頭一次這麼想弄死傻逼。
「然後呢?」林霧咬牙問。
城主說:「其實我當時不知道。因為我在去城中央查看時,發現天外異物和在外的異物產生了聯繫,它們想讓地下城崩塌來換取自由,大概就是這差不多的情況。總之,外面的天外異物已經失控了,先前外派的池家人恐怕都境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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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考慮過後,我覺得親自出去解決那些天外異物,把城中族內的事交給培養的其他後代。」
離開了地下城,他發現外界果然不太好,天外異物作亂的同時,又生出了很多死靈怨魂,人們深受其擾,新出的玄師也疲於應對。
地下城已經關閉了,他沒法再把那些天外異物弄回到地下城中。
於是他只能聚集池家族人,想方設法將天外異物分散困在三個地方,建立駐紮地,由池家人盡力解決,太厲害的解決不了,就封印起來。
「這三個地方正是華國嶺南地區和西北,R洲旦瑪壓的礦場,還有極地冰獄……哎不對,這不是四個嗎?」林霧疑惑。
城主搖頭,沉聲道:「最開始,的確只有三個。華國西北、r洲旦瑪亞、以及這裡。至於華國嶺南地區的,我等會兒告訴你怎麼回事。」
「而這裡的天外異物,是我親自帶來的。大部分厲害的天外異物都在極地,因為這裡荒涼又沒有人煙,哪怕控制不住,也不會造成太大傷亡。」
他具有的力量也很強大,能夠壓製得住。
「其他地方很快就控制好了,池家人建立好駐紮地,也做好了長期駐守的準備。但我這裡的還很棘手。因為我的力量和天外異物同源,本質上,我和它們是同類,我暫時找不到法子殺了它們。」
「因此,我親自去了十三嶺,想要求一個解決的辦法。」
「可十三嶺的嶺主們並沒有見我。我只見到了一個守著雪域的上師,他告訴我緣法因果乃命定,有始也有終。能解決天外異物之亂的,終究還是支撐我們活下去的崆峒印。」
從雪域回去後,他想了很久,認為崆峒印乃頂級法器,哪怕毀了,也許碎片還在,還能夠重塑。
故而他開始組織人手尋找崆峒印的碎片。
歷時數年,在外界找到了兩個。
還有一個,他認為在地下城內。
但他無法再回到地下城,能製作紋身的材料,外界也沒有,特別是有鳳凰紋身的人的血。
沒成想,老天眷顧他們,擁有風凰紋身的那個男孩,他出來了,被他們的人所發現。
本來他們只有兩個有風凰紋身的人,十分珍貴重要,不能出事的。只是池家族人實在不放心他們,才不得不派一個孤身出來冒險尋他們。
這對他們來說是個好消息,他立馬讓這人帶回去消息,全力尋找崆峒印的第三個碎片,然後帶出來交給他們,找辦法融合。
那個男孩回去了,他們在外面耐心的等。
「等著等著,卻等來一個噩耗。」城主道,「我們最終只等到另一個有鳳凰紋身的女孩。她帶來了第三個碎片,也死在了我們面前。」
林霧:「???」
城主冷聲道:「因為城內的人發現了我們在找崆峒印,那些族群堅持的認為我們已經和天外異物一夥,不然為什麼遲遲不解決,甚至擔心池家再強大些後,會向他們報曾經的仇。」
「於是他們決定先下手為強,利用信任矇騙他城中央的天外異物有移動,趁他們不備時殺了池家人。」
「那時池家人已經沒多少人能用了,又被他們用崆峒印碎片下套坑害,最後他們只來得及讓那個女孩帶著崆峒印逃離到外界,交給我們,告訴我們發生的事情。」
那個女孩到他們面前時,已經身受重傷,虛弱無比。
說完就倒在了他們面前。
至此,他們和城主的池家人徹底失聯,不知地下城中還有沒有池家人存活,也不知道城中的天外異物情況如何。
城主說完,兩人之間一片死寂,誰也沒再開口。
林霧看著傷痕累累的城主,心裡堵的厲害。
她問:「後來呢?你們是怎麼知道崆峒印需要……我血祭的?」
「因為那個女孩。她死後,崆峒印對她的屍體有了反應,生出了靈力。但她已經死了,並且石化。」
城主低低的說:「我們需要等到下一個有鳳凰紋身的人。」
林霧說:「可您方才說了,這個概率小到可憐。」
城主笑了起來,又苦澀又譏諷,帶著濃濃的無力。
「沒錯,我們當時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希望。」
「族人們憤怒到極點,可是甚至連回地下城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偏偏這個時候,極地冰獄這邊天外異物也不安分了,我要壓制它們,也要培養能用的人手。殺手城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那時他也是真的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想要有朝一日為死去的族人報仇,才會想培養殺手。
「我其實想過放出這裡的天外異物,同歸於盡。這個念頭還很強烈。我差點就那麼做了。」城主說,「但是三十多年前,我又有了希望。」
三十多年前?
這個時間點令林霧敏銳的察覺到什麼。
「什麼希望?」
「那時,世界各地出現了一批人,他們暗中在搜尋兩個池家人。我聞訊命人去查,發現現存的池家人中,沒有誰暴露。」城主說。
林霧瞬間反應過來:「是從地下城中逃出來的?!」
城主點頭,「然而我動用所有人脈都沒有找到那兩人,只知道是一男一女,十幾歲。」
林霧心頭一跳,噌地挺直上半身,脫口而出:「其中那個女的,是不是叫池仰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