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梵一愣。💝✌ ❻➈𝓼ђǗⓍ.𝓒𝕆м 🐜💎
令琇也疑惑的望著林霧。
僅任珂挑了挑眉,輕嘖了聲。
林霧什麼都沒說,低頭看手中的匕首,手指頂著上端鑲嵌的黑石,稍一用力,就將那黑石扣了下來。
只見刀柄裡面是中空的,林霧晃了晃,倒出來一個閃著紅光的儀器。
看到它,男人神色一凝,隨即被難以置信代替。
「任珂過來殺我的那晚,她在去之前就往這裡面放了些零件,但還差一些東西。」
林霧不緊不慢的說:「正好,昨晚令琇留在我房間垃圾桶里的那些監聽設備,拆開後加起來的零件數量,混著已有的,足夠我做成新的微型導航儀。」
她抬頭,看著男人。
「我提醒過你們很多次了,論電子設備,我比你們擅長。」
房間裡一片死寂。
梵死死的盯著林霧:「那晚她最後拔刀捅你,不是真的想傷你,只是想藉機把刀留給你用……」
任珂翻了個白眼,「我要真的想殺林霧,多藏把槍帶過去用不會更容易得手嗎?雖然可能會發現,可偽裝現場順利逃走,我又不是做不到。而且都走投無路了,我還顧忌那麼多不能用槍做什麼?」
作為一個殺手,最清楚什麼樣的殺人方式和殺人時機最合適。
她得是多蠢,才會在明知梵就在那裡,拿槍頂著她,絕對做不成的情況下,還要用刀以卵擊石般的捅?
「當然這個微型設備太小了,作用範圍不會太大,只能保證在方圓幾十里內定位,不讓人迷航。」
林霧把設備塞回去再把黑石扣上,將匕首還給任珂。
隨即才道:「但我可沒說只準備了這一個。」
「先前九營有很多廢物,我把他們的名字划去了,讓人處理掉,依慣例,他們被丟入了海島周邊的冰洋里。」
她輕扯嘴角,「那些人中,有至少五分之一,身體裡都帶著設備,作用的作用比這個大。隨便帶出去哪個,都能照著回來,就算迷路了,帶走的設備也可以和剩下的設備相互呼應聯繫定位。」
令琇震驚:「你怎麼做到的?」
林霧看了眼鄭連。
鄭連頷首,淡聲道:「城主的人無處不在,他早就往副城主身邊安插了不少。恰好,我能指動這些人。」
任珂聳了聳肩,「自然也有我的默許。那些怎麼說也是我安插進來的人,林霧也算是當眾給我難堪,那我去看看他們,很正常吧?」
她再隨便找個由頭支走梵的部分人,給別人動手爭取點時間,易如反掌。
梵深深的望著林霧,面色晦暗深沉:「那麼多人,你處死他們,僅僅就為了弄個導航?暗聲,你變了,以前你不會這麼做。」
林霧笑了,「可你沒有發現,那些其實都是你的人嗎?」
梵怔住。
任珂抱臂道:「動手前,我早替換了近半人手,都是你放在我這兒的人。這幾年,他們手裡也沒幹淨到哪兒去,死有餘辜。剩下的,是你不放心林霧,想借新人之便放在她身邊埋伏的人,故意裝新手不說,更沒少替你做髒事。」
她話中又帶上諷意:「林霧當著你的面處置了他們,你明知道裡面是你的人,卻什麼都不說默許了。現在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給誰看呢?整的你好像多善良似的。」
這話一出,偌大大廳里陷入更加詭異的安靜。
梵眼神不明的看著任珂,突然道:「我確實不是個好人,可這幾年下來,我對你卻再沒起過殺意。我是真的想過一直留你在身邊,如果你聽話的話。還有先前要你出島,我也是抱了讓你遠離是非危險的意思。」
任珂怔了下。
林霧和令琇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
梵微吸口氣:「看來今日我是一定會栽在這兒了。」他竟然朝任珂伸手,「那在我死之前,你過來,我們單獨說句話,行不行?」
「那晚下手殺你,後來,我也後悔了。」他輕聲道。
任珂微睜了睜眼,沉默著抿唇。
林霧兀地道:「去吧,給你三分鐘,和他道個別。」說罷她起身,叫上令琇帶人出去。
令琇欲言又止。
任珂則是愣愣的:「林霧你認真的?」
林霧擺了擺手,令琇見狀只得跟著林霧。
鄭連看了眼臉色蒼白,失血到連戰都踉蹌的梵,什麼都沒說,喝令周邊人一起出去。
林霧一個人都沒留。
令琇見她這麼放心的真讓所有人都到了外面,瞠目道:「你不是開玩笑的啊??你就不怕梵他趁機挾持任珂……」
林霧在台階上就地坐下休息,抬頭望著映著火光仍顯烏沉沉的天,意味不明的道:「不會的。經過今夜,任珂才能真正放下。」
令琇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走廊,在這兒聽不到裡面的任何動靜。
她索性在林霧身邊坐下,也不去想了。問道:「那霍家人呢?鄭連來時說把島上的人都解決了,我還想問自己人解決什麼。又聽你說的,霍家人不是自己人。這什麼情況?」
林霧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道:「我讓任珂假死離島,在冰獄和我提前安排的人匯合,沿南洋航線去找白海主了。當白海主見到任珂時,就知道我說的時機到了,他聯繫了我二哥他們。」
「不過我這次壓根沒想過用他們的人。幾年前我叛逃那次,他們用掉的人手太多,也算損失大,再來一次不值當。」
「我二哥游元在嶺南見過霍家人,他知道我是要用霍家人當槍,所以他應該是去找了鄭源。鄭源那兒有我留下的一張底牌。」
令琇問:「什麼底牌?」
「霍家人從我這兒搶走過兩包礦物質,他們將它帶回了大本營。而那東西里有個定位,他們至今沒發現呢,順著這個定位就能找到他們。我二哥他們和任珂會據此裝成殺手城的人去偷襲他們,但不會讓他們有何損失,只再激怒他們。」
「然後就把他們引到殺手城這邊。到時任珂和我二哥他們兵分兩路,一路上島,一路去冰獄,引導他們和殺手城的人對上。冰獄那邊,一旦霍家人拿下,我二哥他們就會黃雀在後,趁機一網打盡。」
「這裡呢,任珂假死前,我讓鄭連在城主那兒偷拿了一個牌子交給任珂保管。等島上出事,我就脫身去拿回牌子,任珂來接應我。至於上島的霍家人,就由被梵拋之腦後的鄭連帶人解決。」
這麼一來,一舉兩得。
既可以解決掉殺手城,又可以讓霍家人元氣大傷,不成氣候。
一切做下來,她也沒有多大損失。不枉她先前次次和霍家人對上又放過他們費的心思。
令琇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還真是……」
林霧往後一靠,半躺在台階上,伸了個懶腰。
「麻煩嘛,當然要一次解決多個才好。省得後面再耽誤事了。」她淡淡的說。
令琇無言以對。
想想又問:「你讓任珂保管的牌子是什麼?」
林霧看她一眼,意味深長:「能夠順利進入冰獄十八層的牌子。」
令琇瞳孔一縮:「這……也能偷成功??不是,這你也敢從城主那兒偷?逮著城主薅那麼多東西,你不怕城主被氣的大發雷霆啊??」
林霧攤了攤手:「是他說的,不會管我做什麼。既然他選的我,再氣也得忍下去唄。再說我也沒讓他吃多大虧。」
令琇下意識的看遠方,槍林彈雨都停了,可整座海島都仿佛沐浴在血腥的噩夢中,空氣里的硝煙味令人窒息。
與幾個小時前的海島大相逕庭。
「………」
突然就很同情城主。
出去一趟,家好像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