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沒忘記過任珂說的話。☟♣ ➅➈Şн𝕦𝔁.C๏𝐦 ☹☆
梵要她死。
他只剩下一周了。
所以這幾天悶在房間裡時,她一直在算著時間。她可以一直待下去不做任何事,他不行。
果不其然,他最終還是主動來找她攤牌了。
單是他口中說出的那些事,對她來說已經挺有價值,不枉費她耐著性子等了那麼久。但是還不夠。
男人幽幽的望著她。
林霧淡聲道:「看我做什麼,你該怪你自己。誰叫你明知道任珂想要什麼卻還是叫她失望了,以致她臨死前把你的底透了大半。」
梵唇角扯出點笑,嗓音難得柔和:「可你知道的,我可不捨得你死。這幾日我左右思慮,最終還是想到了一個周到的法子……」
林霧譏聲道:「你當我和任珂一樣蠢嗎?」
梵不說話了。
林霧道:「前幾年都沒能想出不用我死的法子,這幾天就想出了?你覺得我會信?」
她目光回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看他片刻,林霧突然伸手捏住男人下巴,迫使他抬頭望她。
這個舉動令男人微愕,漆黑眼底浮現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但林霧接下來的話,又令他面上溫色悄無聲息褪去。
「我們兩個都心知肚明對方是什麼人,那些裝模作樣的事和話,就別說別做了,忒假,沒有必要。」
「你也和我一樣,都不會容忍身上有那麼個莫名其妙控制的東西在。城主又要殺你,你時刻有生命危險,不會甘心一直受城主鉗制。想必副城主這個位,你也呆膩了吧?」
「現在有機會解決,別說只是要我的命,就是要再殺更多人,我相信你都不會猶豫一下。」
梵道:「為什麼你不信,我是不捨得你去送死呢?」
林霧道:「難道你現在不是打算編個沒有生命危險的計劃告訴我,好讓我更容易答應你去做,等到臨了的那一刻,我才會發現,哦,原來我要死了,但已經逃不了了?」
梵平靜的道:「你多想了。」
林霧就道:「你要是真不希望我死,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一個保全我的法子,只要你自裁,讓城主以為我做的,城主說不定會因為我替他解決了心腹大患而放過我,讓我永遠擺脫殺手城。」
說罷,她就那麼看著男人,微抬下巴示意他儘快動手。
梵眸光一深,沒有動。
林霧神色間便多出幾分諷意,道:「那現在可以實話實說了嗎?你在擔心什麼,難道我不答應,你就不會再威脅我了嗎?」
房間裡的氣氛隨這話驟然降至冰點。
梵這才偏頭掙開林霧的手,起身,又後退幾步,直至後腰抵上桌沿。
目光與林霧的交匯,男人微微一倚,單臂撐在桌沿,略微遺憾的說:「我以為我們至少能比較愉快的過完這幾天。」
林霧往後一靠,翹著二郎腿,冷聲道:「廢話少說。」
梵也當真直言:「我要的很簡單,城主死,殺手城到我手裡。但在城主死之前,要先解決掉這種控制。」
「你果然有辦法,怎麼解決?」林霧問。
梵笑了,「我說了,是你。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也是個玄師?」
林霧挑了下眉。
梵道:「這兩年下來,我同樣確定了一件事,城主離開的第三天,是他最為虛弱的時候。他本就衰弱,現在這時的他已經幾乎沒法控制我們。」
「當然不排除他會豁出去,但一定不會有像以前那樣難以抵擋的控制力量,你又是玄師,想來會有辦法撐到動手。並且,他對你似乎不設防,你下手的機會更大。」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林霧,「你想要解決控制的心思,不比我少多少。我相信,給了你合適的動手機會,你不會放過,你會想方設法做到的。」
吧書69新
林霧掐了掐手心,一點就通:「你要我在後天進到冰獄十八層?」
梵點頭。
林霧冷聲道:「冰獄外全是城主的人。沒有城主的命令,我進不去。」
「我會在那之前動手,把冰獄外的人替換成我的。」梵輕描淡寫道。
林霧擰眉看他,「你有那麼多的人手用?」
梵微眯起眼:「你以為我這個副城主是白當的嗎?」
「可你的令牌已經被拿走了。」
「不是有令琇嗎?」
林霧唇角落下去,提醒道:「還有莫狼。另外,這些年進殺手城的人,一大半沒了。確實他們有可能被送進了冰獄,但不是絕對。城主或許另找地方訓養他們。而這支隊伍有多少,多難搞,你我都不知道。」
「這就看你了。」
梵漫不經心的說:「城主對你寄予厚望,想來莫狼也是知道的。那你想見他,他應該會來的。就算不來,我相信你也有辦法。等他來了,再問清楚城主還有多少私人武裝。他深受城主重視,想必很清楚。」
林霧面無表情。
梵笑了笑,「就算沒有他,還有令琇可能知道,不是嗎?令琇可比他容易說話多了。即便他們都不知道,也還有城主令。城主令的用處挺多的。」
「我弄清楚了,城主令就在城主的住處,從莫狼口中撬出它的下落,也可以。到時,只要你讓城主出不了冰獄,外面的情況,我能解決。不會讓外面的人進去打擾你。」
「……我沒有辦法保證城主一定出不了冰獄。」林霧望著梵,半晌才道:「如果我沒有做到,也沒有解決這玩意兒控制,城主最終出了冰獄呢?」
梵頓了頓,也看著林霧。
良久,他溫柔的笑了,開口卻不容置喙:「那就讓他重傷。以你的本事,這點你還是能做到的。以他目前的情況,只要他重傷,無比虛弱,他就沒有辦法控制任何人。」
「到時,」語氣一轉,梵冷漠的說:「我會把他關起來,吊著他的命。他死不了,也活不下去,直到我找出其他的法子。」
林霧冷淡的說:「那樣一來,你是如願了,我卻死在冰獄十八層了。不,應該說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活著出十八層的可能。不說城主,裡面的玩意兒也會弄死我。」
梵動了動,一步步走到林霧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身體的消散不是真正的死亡,遺忘才是。你會永遠在我心裡,怎麼會算死了呢?」
林霧咬牙:「你腦子沒病吧?!」
梵俯身,視線低至與她平齊,漫不經心道:「那你希望我去見見你記著的那些人嗎?想查的話,我還是能查到蛛絲馬跡的。說實在的,我還挺好奇的,什麼樣的人,才會被你牢牢記住。」
林霧沉下臉。
梵笑了,開口卻寒聲:「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會做到的。要問出什麼,你的法子比我多,比如催眠,你說是不是?」
林霧猛然抬頭看他。
梵低低的嘆了口氣,「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挺頭疼。」
他偏頭湊近林霧,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耳畔。
「我好不容易才按耐下要弄死誰的念頭,你可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說不定我會因此誰的麻煩也不找。」
林霧眼神一冷。
而男人直起身子,說了句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林霧坐了會兒,突然揚手,抓起旁邊桌子上的東西砸向門邊。
她冷笑,「知道的太多,確實會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