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本想直接去找白京,見此情況,她索性就近尋了間房間,直覺推門進去。
房間外的幾個明顯是白京的人。
看到突然有個當地女子進他們房間,警惕的立馬看去開口。
「哎你是哪……」
林霧停下抬頭,露出全臉,掃了眼對方。
那幾人的話登時卡住,微微睜大雙眼,認出了林霧,條件反射的要見禮打招呼,不過被林霧看的沒敢出聲。
林霧推門進去。
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立刻面若無事的轉身,去尋白京。
走廊上其他人聽到動靜投目,沒看出有什麼異常,便也各自收回目光,看向了別處。
房間裡,林霧隨手放下包,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礦泉水擰開灌了幾口。
沒一會兒,林霧要擰上瓶蓋時,敲門聲響起。
她順勢回身。
房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白京。
兩人迅速交換了個眼神,白京面色如常的進來,反手帶上門。
林霧放下礦泉水,一併坐下。
等人到跟前了,才輕聲開口:「什麼情況?」
「今早上來了一撥入,下午時候又來了一撥,晚上是第三撥。」
白京坐下,道:「已知晚上這撥是考古隊請來的救援,領頭的兩個人已經進了張教授的房間議事,沒多久簡副隊也過去了,剩下的人在一樓吃東西呢。我借著當事人的身份過去聽了一嘴,他們說的是安排人手去找人的事。具體什麼計劃,我不知道,他們沒有留我聽的意思,看樣子後面也不準備跟我合作。」
「其他兩撥呢?」林霧問。
白京搖頭:「不明。」
不及林霧說什麼,她又道:「不過下午來的那撥人,中間有部分很快離開,往後山去了。他們走的不聲不響,要不是我叫人盯著,都沒發現。他們一上來就直奔後山,看著是要找東西,而且個個都是厲害的練家子,我懷疑他們就是霍家人。」
林霧問:「有把握嗎?」
白京道;「沒有。但在你之前,柏寧回來了。我讓他跟過去看了。如果他們去的地方是我們發現霍家人的地,再加以他們沿途的舉動和痕跡,就足夠說明他們是。柏寧先前不是也跟霍家人打過交道,相信他更能分辨。」
林霧往後一靠,雙腿搭在一起翹著,沉吟幾秒問:「另一撥人呢?」
「他們是最奇怪的。」白京說來這個蹙眉,「他們自來後,就一直在這民宿里,什麼舉動都沒有,非常安靜。儘管他們人少,就五人,但他們的路數不對,瞧其中幾個的言行舉止,很像是……」
白京頓了頓,看著林霧,說:「殺手。」
林霧面上溫色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們明顯不是普通人,卻什麼異舉都沒有,這就是最不對勁的地方。也因著看不透,我便沒有離開,親自留在這兒盯他們。」白京挺平靜,問林霧道:「你心裡有數了嗎?」
林霧沉默須臾,緩緩點頭。
白京又問:「看你臉上的人皮面具不見了,那你上來時候,有人注意到你的真容嗎?」
林霧搖頭。
白京這才點頭,「你自己的事,那你自己解決吧,需要我做什麼再跟我做。另外兩撥人,你不用管,我來。」
林霧捏了捏指腹,沉沉說道:「好。」
白京轉而道:「那你怎麼回事?一去那麼久沒消息,經歷了什麼?怎麼突然回來,還換了身衣服?」
「這個暫且不說,」林霧道,「說說柏寧,他回來的早,那他有什麼收穫嗎?」
「有,他打聽到了張家寨以前離開三十六寨的內情。」白京道,「原來三十六寨有一個禁忌之地,張家寨前任寨主聯合外人覬覦那地方,差點害了三十六寨。後其寨主逃跑,三十六寨其他族寨憤慨難平,就將張家寨逐出,現今更名為張家村。」
林霧對柏寧能打聽到有些意外,但對這些事沒什麼新奇了,只問:「還有其他的嗎?」
白京對林霧那麼平靜的反應有點疑惑,沒多問,順著道:「有。你是不是認識張玉閣這人?」
林霧點頭,將北城之事言簡意賅告訴她。
「張家寨前任寨主之子,就是張玉閣。」白京說。
林霧:「哦。」
「他當時……」白京正要說下去,見此卡了下,「你早知道了?」
林霧點頭。
「………」白京納悶:「你怎麼知道的?你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在後山嗎?我還想問你有沒有碰上去後山的人呢?」
林霧說:「我等會兒給你解釋,你繼續。」
白京嘴角微抽,就道:「根據你方才說的那些,三年前北城一冷家的少爺來到這裡,帶回去了一個假張玉閣。連同冷家少爺都是假的。對於這個,柏在附近村寨意外的找到了一個真張玉閣的童年玩伴。」
「此人對三年前的事頗有印象。據他所說,三年前他曾有一次去尋張玉閣,看到張玉閣家中有一外地的富家子弟,想來就是冷霖鋒。然而他覺得那時見到的張玉閣大有不同,跟變了個人似的。我想,張玉閣就是在將冷霖鋒帶到張家村前被頂包的。」
林霧眉頭一皺,「也就是冷霖鋒在山中遇見張玉閣時。那時張玉閣已經被毒蛇咬死了,而後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戴上了張玉閣的人皮面具,和冷霖鋒一起回了張家村?」
「不錯。」白京點頭,「柏寧陸續又找了幾個那時段接觸過張玉閣的人來問話相互取證,確定那時的張玉閣已經變了。可這樣一來很奇怪。」
「冷霖鋒應當是親眼見著有人冒充,卻還與其共赴張家村,確實奇怪。」林霧思忖,「不過真的冷霖鋒本就是意外出車禍,為尋求一個答案,才來到嶺南。可這過程里他又經歷了什麼,竟然會被殯葬行主頂替掉身份?」
「或許,還有個可能。」白京說。
林霧看她。
白京道:「來嶺南的確實是真冷霖鋒,遇見張玉閣的也確實是真冷霖鋒,但是……被毒舌咬死的不只是一個人——兩人當時都死在了那兒。然後殯葬行主和假張玉閣一拍即合頂替身份假扮去張家村。」
「只不過後來他們運氣不好,有一人的屍首意外流出被發現了,還被報案,他們就只能費心解決這麻煩。」
「但是……」
白京目露不解,「他們要是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張家村里又有什麼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章的頂替身份假扮?」
林霧忽的道:「就在那一時間,張家寨前寨主不是和外人勾結嗎?你不覺得這很巧?而且霍家人也盯上了這嶺南,三年間斷斷續續的在這裡活動。」
「你是說,殯葬行主和霍家人頂替身份去張家村,是盯上了三十六寨的那地方,就借張家寨前寨主兒子的身份搭線和張家寨寨主合作。用冷霖鋒的身份,則是不想被發現是霍家人?」白京道。
林霧凝色頷首。
先前聽說張玉閣之事,她還沒想這麼細。
如今知道了冷霖鋒,那麼一想,這是最有可能也最合理的情況。
白京微怔,聯想到什麼,她臉色微變:「如果是這樣,當年霍家人盯上的就是三十六寨的那地方,如今他們再派人來,盯著的豈不是也還是那地方??而我們先前懷疑考古隊進的、我和柏寧進的,同霍家人進的是同一個……」
她語調頓揚:「難道我們現在在找的,就是三十六寨明令禁止的那地方嗎??」
林霧一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白京擰眉道:「可三十六寨的人對那裡護的緊!如果真是那裡,我們豈不是在跟當地三十六寨的人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