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407.他又在騙你!
「……程問嵬?」林霧看手裡的資料翻看完,「鄭明羨和程漫關係好,他們做長輩的關係也好,情理之中。不過——」
「不過在這時候,干血藤之事後見面,就不太好了。」鄭源接林霧的話。
而且,程問嵬和鄭當家都是當年殯葬前任行主之事的當事人。
林霧忽然問:「你覺得,程副門主在查的壁畫,鄭當家知道嗎?」
鄭源:「屬下不敢妄言。」
「那就是覺得鄭當家知道了。」林霧語氣淡淡。
真有意思,袁鳳榮都不知道的事情,鄭當家一個外人居然知道。
……
與此同時。
某家會所內。
三樓的某個房間中,坐著的人正是程問嵬。
他皺著眉頭看手機里的消息,沒一會兒,敲門聲響。
抬頭剎那,房間門也打開,工作人員側身讓出路,後面是一個舉止溫和儒雅的中年男人,一身常服,戴著副眼鏡。
正是石行的當家鄭鏡民。
程問嵬放下手機。
鄭鏡民讓工作人員帶上房門離開,過去落座在程問嵬對面,直接將帶來的文件放到桌上,到程問嵬面前。
開門見山的說:「這是近來我那邊的人最新研究出的結果。時間太趕了,你發給我的那些壁畫,只堪堪把順序拼好,復刻出兩頁。剩下的內容,我那邊的人都還在加班加點的翻譯。」
程問嵬拿過來打開看了幾眼。確定無誤,他仔細的收起來,道:「沒辦法。這回事情比較棘手了。」
「怎麼說?」鄭鏡民語調微揚。
程問嵬神色凝重,「你知道這些壁畫內容是誰提供的嗎?」
鄭鏡民搖頭。
程問嵬說:「道生。」
鄭鏡民臉色一變,「你確定?」
程問嵬便將在旦瑪亞的事一一告訴他。
鄭鏡民聽完,一貫好脾氣的他被氣笑了,「這些,明羨那小子是半點沒跟我說!真是越長大心思越沉了,連這種要事都瞞我,只說了程漫受傷的事。」
「你不用怪明羨,顯然定是道生叫他瞞的。道生不說,明羨那小子人精,怎麼會得罪道生說出來?」程問嵬道。
鄭鏡民一噎。
這倒也是。沒想到當初叮囑自家兒子拉攏好道生的話,日後成了給他添的堵了。
「那現在道生怎麼辦?她知道了那麼多。」鄭鏡民還是更擔心這個,他絲毫不懷疑以道生的能力,再往下查,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些不該知道的。
但程問嵬抬手指了指上面:「已經有人關注到道生,準備考察考察了。」
鄭鏡民面露詫異:「你是說,他們想把道生收為己用?」
程問嵬點頭:「道生在年輕一輩里確實優秀到叫同輩望塵莫及,這樣的人才,能收納是最好的。如果道生通過了上面的考核,到時候道生知道那些事就是順理成章的,我們也不用頭疼怎麼阻止道生查下去和瞞過她。」
鄭鏡民想的比較多:「萬一她通不過呢?」
「怎麼可能?那丫頭的能力,你還懷疑嗎?」程問嵬條件反射的否認。
鄭鏡民無奈一笑:「我當然不擔心這個。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那小姑娘了,你覺得她會是個能屈居人下,乖乖聽話不作妖的人嗎?」
程問嵬遲疑了。
看眼手裡的文件,他又鎮定下來,道:「沒進我們當中也不礙事。你那邊儘快把所有壁畫內容翻譯出來,我這邊會拖延告訴道生的時間。等全部內容出來了,我看著只把無關緊要的內容告訴她就行。後面躲著點她,她查到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會放棄的。」
鄭鏡民覺得不太行,那小姑娘就不是個會輕易相信別人和放棄的人。
不過真要到那地步,也只能如此了。
他便點頭:「我的人復刻翻譯完,我會及時通知你的。」
程問嵬應了聲,將文件仔細的收好,問道:「聽說明羨去了嶺南是嗎?」
鄭鏡民詫異的看著程問嵬。
程問嵬無奈道:「漫兒追著我問許久了,他說左思右想都覺得明羨去嶺南有問題,擔心他不安全。他還想跟去呢,被我生給扣下了。」
鄭鏡民恍然,感慨道:「沒想到這兩小子的關係會這麼好。當初我還擔心他們二人做做不成朋友,現在放心了。若日後我出了意外,明羨身邊也有信任的人。」
程問嵬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直並不反對程漫和鄭明羨來往。
他再次問起鄭明羨去嶺南的事。
鄭鏡民正色,說道:「我前幾天收到消息,說上面缺了塊那種石料,染讓我想辦法再弄一塊。我本來還想著怎麼自然而然脫身去嶺南,這不明羨又問起我十八年前殯葬行主之事,問我事後是不是收到了什麼干血藤,我就順勢讓他去嶺南查了。」
「他一個人去嗎?那確實不安全。」程問嵬皺眉。
鄭鏡民道;「不用擔心,那邊有人用,會和明羨合作去取石料。包怎麼說,都已經有了得那石料的經驗,這次去準備妥當些,應當會萬無一失。另外……」
他頓了頓,聲音忽的變低沉。
「我們做的事總太過危險,一不小心就樹敵太多,而且會傾其所有。若日後真當失敗了,只怕石行……我希望那個時候,上面能念在往日我的情分,以及明羨那孩子也如此冒險的份上,多護著點明羨,這樣他下輩子都無憂了。」
程問嵬聽罷也很是心有同感。
他現在做那麼多,也正是有形同原因。為玄門前輩求個真相固然是一部分緣由,更多的是為自己孩子求個下半輩子的平安符。
……等等!
「你剛剛說什麼?」
程問嵬驟然反應過來,錯愕的問:「明羨問了你干血藤之事??」
鄭鏡民點頭。
程問嵬撐桌驀地坐直上半身,微微前傾著,直盯著對方。
「明羨是如何得知的?!」他追問。
鄭鏡民道:「先前北城那邊出事之際,同殯葬一行就有關係,當時明羨問我,我便告訴了他殯葬前任行主之事,要他行事多加小心。前幾天,他突然跟我說有順著查到什麼石行曾收到過干血藤,問我是不是真的,我便也告訴他一二了。」
見程問嵬臉色變的更甚,鄭鏡民莫名:「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嗎?明羨早晚會知道,我不過提前告訴他罷了。他那孩子心思重,要是不得個明白,很傷身子。」
程問嵬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話:「你恐怕又被騙了!」
鄭鏡民:「???」
程問嵬說:「真正查到的人是道生!正是因為這個,她才找上我問出黑背山之事,而不是經由人R洲旦瑪亞之事問得!在找我之前,明羨就曾經找過道生,算算明羨問你的時間,應當就是那次,道生告訴他的!」
鄭鏡民:「?!你說真的?」
程問嵬重重點頭:「以我對道生的了解,定然是她叫明羨瞞著你問當年之事,就怕明羨被你反套話。」
鄭鏡民神色變了又變,逐漸難看起來。
下一瞬,鄭鏡民一驚:「不好!」
「怎麼了?」程問嵬道。
鄭鏡民猛地起身,急急說道:「上午道生的人聯繫了我,想要見我,我拒絕了。她八成是要問我明羨去嶺南之事!以她的性子,她想要見我就一定得見到,說不定這時已經查到我行蹤了。要是知道我見的是你,就糟了。」
程問嵬聞言也驚,趕緊跟著起身,說:「我們快點走——」
話音未落,房門倏地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
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隨之傳進來。
「這天兒都沒聊完呢,兩位叔伯急著走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