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霧說要走,池仰芝四人依依不捨的直送她到路口,大有一種要跟著她走的趨勢。
林霧斬釘截鐵的拒絕他們再送,並且頭回都不回的上車,才終於免了被他們拉著一說能說到晚上的寒暄叮囑。
開車的鄭源不由感慨道:「真好。」
「?哪裡好?」
林霧看他。
鄭源道:「主子,您的新家人真好,那麼在意您,以後肯定也會對您很好的。」
林霧嘴角微抽,道:「我只覺得頭疼。」
鄭源笑而不語,專注開車。
林霧也看向了車窗外,過了會兒突然開口:「記得把我今天到顧家的消息壓下去。我已經和顧家人說了暫時不要公開我和他們的親緣關係。」
鄭源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道:「主子,您會因為顧家人決定加快計劃嗎?那對您可能……不太好。」
林霧揉著眉心道:「我有數。」
鄭源微微嘆了口氣。
兩人很快回到西錦公館。
薄嶼庭這時還沒回來。
林霧就讓鄭源走了,拿著從顧家帶回來的照片去書房,現拍下來導入電子版,花了點時間修復畫質。
操作完,最終的結果出來還要幾分鐘。
林霧屈指撐著腦袋,一邊想著殯葬前任行主的事,一邊等。
沒多久,偌大屏幕上顯示出來了結果,比林霧手邊放著的照片畫質清晰不少,勉強能夠看清楚上面眾人的面容。
林霧著重記下那年輕人的模樣,截圖下來傳到手機里,再翻通訊錄找到想要的人,將照片發過去。
對方很快回覆:【?】
林霧打字:【你不是會三歲畫老嗎,我要這個人長大後可能會有的樣子。】
這話發過去,對面沉寂了片刻。
估計是在仔細看林霧發過去的照片。
沒一會兒,對方回了,字裡行間有些無語。
【這照片上的人五官輪廓不算高清,又有頭髮遮擋部分額頭眼睛,我沒辦法摸索他的骨骼紋理,怎麼給你畫?】
【你起碼給我一張這人的正臉照啊。】
林霧:【沒有。】
對方:【……】
林霧:【就只有這一張照片,還已經是我修補後最清晰的了。】
對方陷入了沉默。
林霧看著上面的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又消失,片刻後又再次顯示正在輸入中。
五分鐘後,對方發來深思熟慮過的一句話。
【你是不是故意找我事呢??】
林霧話不多說,轉了一筆帶七個零的帳。
對方變臉如翻書。
【我明白了,這是你對我專業能力的認可和考察,更是激勵和督促,希望我不要停滯於原地故步自封,要勇攀高峰啊!】
【三天!我一定給你畫出來!】
林霧見怪不怪的放下手機。
正要起身出去,餘光一瞥,將邁出半步的林霧驀地停住。
下一刻她猛地回過身去,伸手將電腦屏幕轉過來拖到眼前仔細看。
她的目光落在了照片上池仰芝的位置上。
那個小姑娘的面容也清晰了不少。
五官普通,只能堪堪稱得上一句清秀,眉眼間神色也難掩怯懦,使得她有些畏畏縮縮的。
這麼一看,竟是與現在的池仰芝根本不像!只是因為先前照片是模糊的,看不太出。
但細究的話,這個小姑娘和池仰芝的臉型、眼睛都還算有些相似的,說是沒長開的池仰芝也說的過去。
林霧蹙眉看了會兒,也截圖下來,發給了池仰芝,問是不是她兒時的照片。
池仰芝直接給她打過來了電話。
她對於林霧聯繫她很高興,笑著說:「是啊,這是媽媽還在福利院時候的照片。我記得你爸爸是有一張的,沒想到他不僅給你看了,還保存的那麼好。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來你和你爸爸上午在書房聊的很好嘛,下次你有空了,媽媽也和你單獨聊聊體己話。」
林霧嗯了聲,沒說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得池仰芝承認,林霧就沒再看下去,關上電腦下樓倒水喝。
好巧不巧的,薄嶼庭這時候回來了,林霧下到一樓時,他剛好開門進來。
林霧一眼看去,男人氣場低沉,臉色也不怎麼樣,連帶著空氣都仿佛凝滯了幾分。
「怎麼了?在薄家不順嗎?」
她停下問。
男人聞聲驀地抬頭,黑眸中有仍未消散的冷意,但都在瞧見林霧時轉成柔和。
他隨手把大衣外套搭在一邊,過來後沒有說什麼,直接一把抱住林霧,微彎脊背,俊臉深埋進她頸窩裡。
林霧擰眉,「薄家真有人欺負你了?」
「……不是。」
男人抱了好一會兒,似乎心情好起來了,才鬆開她。
他親親林霧的額頭,道:「薄家蹦噠的那些人,還不夠我一根手指頭按死的。我一出現,他們就不敢做什麼了,解決的輕易。」
「那你是因為什麼心情不好?」林霧問。
薄嶼庭眸色沉沉,沒有瞞她:「解決完薄家那邊後,我本來要去找你,但我突然接到了我師父幾個故交的電話,就去了黑市見他們。」
他師父苗人歲的故交?
林霧目光一深,問:「是古玩那行出事了嗎?」
薄嶼庭拉著她坐下,道:「如果是行內出事倒也好了,怎麼都能解決,不會太難。但是我師父那幾個故交跟我說,他們前兩天去祭拜我師父的時候,順便整理了下他的遺物,結果找出了一樣出乎意料的東西,思索再三決定交給我處理。」
林霧問:「什麼東西?」
薄嶼庭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給她看自己拍下的。
只見那是個掌心般大小的木盒,裡面躺著一小塊類似於植物根莖的塊狀東西,應該是時日太久了,有些乾枯硬化。而且表面上還沾有些暗紅色的斑點,看上去很像是血跡幹了後留下的。
「這是什麼?」
林霧不明所以。
薄嶼庭道:「當時我也問了這是什麼,那幾人跟我說是干血藤,一種解毒之物,生長於嶺南那一帶的部分地區。我挺意外的,因為我沒聽說我師父去過嶺南。我問他們我師父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們支支吾吾的,最後說了件五行很多年前的往事,還說這東西不是我師父從嶺南弄來的,而是從五行另一行人手中得來的東西。」
林霧一聽就明白過來了:「是不是殯葬前任行主被滅門之事?」
薄嶼庭正頭疼著,琢磨該以怎樣合適的說辭告訴林霧,聽到這話,他難掩意外:「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林霧說:「我在顧家,顧堂章告訴我的。但看情況,你師父這邊還有些不為人知的隱情?他們怎麼跟你說的?你說說,我看是不是與我知道的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