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看著仍然難掩興奮的顧世卿,慢騰騰的說了句隨你,低頭繼續吃飯。
沒多久,鄭明羨和程漫下來了。
他們的行李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完了,由林霧叫人安排了專車送去機場。
薄嶼庭還給了他們薄七的號碼,叫他們有事就給薄七打電話。
送別了他們,林霧回書房繼續畫。
只是這次,她有點難以集中精神,腦子裡亂糟糟的,畫了會兒沒有思緒,她扔了筆安靜的趴在桌面上。
敲門聲突然響起。
林霧抬頭,門外的人沒有等她過去開門,直接自己開門進來了。
是薄嶼庭。
「你怎麼過來了?」林霧看他還端著個果盤,起身過去接過來,「你還有傷在身,怎麼不回房間裡休息?」
「想見你了。」
薄嶼庭含笑說,拉著她坐下。
他用牙籤叉了塊梨遞給林霧,餘光掃了眼變的亂七八糟的桌面,故意說道:「想不起來了?那怎麼不叫我?」
林霧注意到,立即過去,呼啦幾下把稿紙堆到一起,悶聲說了句不是。
薄嶼庭也跟過去,抱住她,溫聲道:「要是沒心情,就不畫了,我帶你出門走走,怎麼樣?」
「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他反問。
林霧搖頭。
她沒有想去的地方,再說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記得的壁畫想起來。
薄嶼庭作勢想了想,道:「不如這樣,我帶你去獨立盟總部看看,怎麼樣?」
林霧看他,忍不住道:「我是第四特區的人。」
「那又怎麼了?」薄嶼庭捏捏她的臉,笑說道:「我是你的男朋友,我的就是你的。你要是願意的話,我也不介意兩家永久合作,以後把再野心大點,把r洲都拿下。到時候這裡都是你的江山,你想在哪兒就在哪兒。」
林霧評價他:「昏君。」
男人低頭親她,啞笑道:「心甘情願。再說第四特區四位當家都是有能力的,獨立盟交給你們又不會墮落了,我也樂得清閒,有什麼不好嗎?」
想到什麼,他故作嚴肅的點點頭:「是有一點不好。」
「什麼?」
林霧還真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薄嶼庭道:「不知道小姑娘介不介意我這個男朋友吃你的軟飯?會不會嫌棄男朋友沒用?」
「………」林霧嘴角一抽,用手指戳他的肩膀,「以前沒有看出來,你這麼不正經。」
薄嶼庭輕笑,拉著她走回去坐下,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很自得。
「吃女朋友的軟飯有什麼不好?我有個這麼厲害的小女朋友,是我的福氣。依我看,到時候小姑娘負責賺錢養家,我就負責逗你開心。知道嘛,逗人開心也是門技術活,男朋友有時很不容易的。」
他摸摸林霧的腦袋,撒嬌道:「所以你要多體諒體諒男朋友,朝男朋友多笑笑,讓男朋友有點成就感,以後男朋友才能更努力。來,現在笑一個。」
林霧昨天的疑問再次浮上腦海,他個大男人怎麼那麼愛撒嬌的。不過她好像也沒那麼躁鬱了。
她板著臉撇過頭去,「才不要,又沒什麼好笑的。」
「那男朋友給你笑一個。」薄嶼庭笑,突然冷不防說道:「看在男朋友這麼努力做『本職工作』的份上,小姑娘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
林霧看他。
薄嶼庭道:「回京前,先陪我去一趟陽城好不好?」
「去陽城做什麼?」
林霧愣。
薄嶼庭故作吃驚和傷心:「當然是見我爸媽。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都不打算見見給個名分,免得叫我爸媽覺得我是在騙他們自己有女朋友了嗎?」
林霧措手不及:「?這才多久?還早吧。」
「我不管。」薄嶼庭拉著她的手撒嬌,「你都願意見顧伯父顧伯母了,那也得給我爸媽一個機會。不然豈不是說明咱們爸媽都比不上陌生的顧伯父顧伯母?他們會可難過了!」
林霧差點被他繞暈,趕緊甩甩腦袋,道:「這兩者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薄嶼庭緊接著問。
林霧想說池仰芝和顧堂章是她親生父母,要說出口時又頓住。
……親生父母?
這個詞以前對她來說很遙遠,可是現在一想……好像也沒有多麼難接受了。
她道:「就是不一樣。顧堂章和池老師……他們和我有血緣關係,我見見他們又沒有什麼,也就……水到渠成的事。可你爸媽……不一樣。」
她吞吞吐吐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說辭形容見他的父母到底如何。反正她不想見,也覺得現在不適合見。
薄嶼庭低笑著問:「那小姑娘現在覺得見顧伯父顧伯母就不是什麼大事了?也沒再後悔想逃避了?」
林霧一愣,瞬間明白過來,這才是他的主要意圖。
她揮開他的手,轉過身去不說話。
男人直接從後面抱上來,臉頰親昵的蹭蹭她,可憐兮兮的道:「話說回來,真的不考慮下見我爸媽嗎?我覺得我們現在已經可以考慮定下來,要不兩家再商量商量定婚,以免我總覺得夜長夢多,擔心你被誰撬……」
「薄嶼庭!」
林霧語氣加重。
男人忙道:「好好好,不說笑了,都依你的意思。」
林霧這下真的有點氣鼓鼓的惱,說道:「你故意的。」
「哪裡故意?」
「你……故意給我下套。」
林霧也說不上來哪兒,胡亂說了句。
薄嶼庭好脾氣的順著道:「這可不叫下套,這叫破窗效應。當一個人提出想拆房子的時候,別人就會覺得拆窗也沒什麼了……」
話音忽的一頓。
他話音突然鬱悶,捏捏她的臉危險的問:「怎麼回事?見男朋友爸媽就這麼可怕,讓你覺得和見顧伯父顧伯母比起來都沒什麼了嗎?那小姑娘以後是不是都不打算見了,讓男朋友就這麼沒名沒分的跟一輩子,守一輩子活寡?」
林霧有點忍不住想笑,又無奈。
她是發現了,不管什麼樣的大事,從他嘴裡說出來都那麼沒個正形兒。
「你再這樣,我就真的以後都不見了。」林霧故意威脅道。
豈料男人不僅沒把這威脅放眼裡,還愉快的抓住她話里的漏洞不放。
「那就是會見了!好,我這就給我爸媽發個消息,讓他們找大師算算什麼時候是正式見面的黃道吉日。」
說罷,薄嶼庭捧著她的臉吧唧親了口,心情不錯的扭頭就快步走了,只留下一句不打擾她忙了。
他速度之快,完全沒給林霧機會叫住他,唯恐她會再變卦似的。
林霧:「………」
先前還勸顧世卿不急呢!
善變又雙標的男人。
林霧哼了聲,吃了幾塊水果,坐回到書桌前繼續畫。
這次她下筆如有神助,畫的很快,在書房待了一整天,午飯都是在書房裡吃的。
直至傍晚,林霧不得不出去了一趟。
因為薄嶼庭上來叫她,說有個人來了,自稱是她的心腹,叫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