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組織出名的不止有關臣,還有非常護犢子的徐憲淮。要是關臣在他們禁域這邊有個好歹,徐憲淮絕對不會罷休。
清楚這點,那人憋屈的應下薄嶼庭的要求,轉頭就走。
沒多久,便有四名醫生帶著一推車的傷藥過來。幾人受的傷嚴重程度不同,但都很觸目驚心,醫生們看到時都有些傻眼,處理時手都是抖的,也果然如薄嶼庭所說,他們的傷勢很多需要打麻藥縫合。
可能是累過頭了,幾人托關臣的福都要了張行軍床,躺下一動不動的由著醫生給他們打麻藥處理。
傷勢最輕的是林霧,除了手上的劃傷,便只有一些長毛長臉怪物造成的傷。
她就自己簡單包紮了下,看的薄嶼庭心疼,叫停了給他處理的醫生,親自給她仔仔細細處理。
顧世卿在旁邊擔心的說:「霧霧手心的傷需要縫合是不是?多打點麻藥,多吃點止痛藥。」
薄嶼庭低沉的嗯了聲。
出神的林霧意識回籠,看著他,道:「我沒事,你身上的傷比較嚴重,你先……」
「給你處理好了,我才放心。」薄嶼庭打斷她的話。
處理完,他有些沒力氣了,就直接在林霧坐著的這張行軍床上躺下,腦袋枕在她腿上。
醫生過來繼續給他處理,林霧看著他的傷發愣,直到男人伸手觸碰她的臉頰,想用指腹撫平她皺起的眉宇。
「你不擔心被禁域扣在這兒的事,早就知道了?」男人輕聲問她,轉移她的注意力。
林霧沒有瞞他,點點頭。
其他人看過來,見林霧平靜,出於對她的相信,都放了些心,在醫生處理完傷退出去後,各自躺在行軍床上困意橫生。
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再有人來,幾人都不知不覺的闔目睡過去。
林霧還清醒著,見薄嶼庭還強撐精神,她伸手遮住他的雙眼,道:「睡吧,起碼要到天亮,該來的人才會來。」
薄嶼庭拉下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手心,「一起?」
林霧搖頭,「睡不著。」
旁邊的顧世卿迷迷糊糊的聽見了,瞬間清醒,轉頭瞪薄嶼庭:「姓薄的,你想死嗎!躺在我妹妹腿上也就算了,你還想拉她跟你一起擠在那小床?!」
薄嶼庭:「……」
為什麼禁域的人要把他們關在同一間帳篷里?!
他就知道,他同姓顧的八字不合!
——他的小姑娘除外。
顧世卿轉而看林霧,溫聲細語起來:「霧霧,你去睡吧,二哥還不困。要是有人來了,我叫醒你們。」
薄嶼庭也跟著道:「睡一會兒也好,免得人來了沒精神應付。」
林霧默了默,最終答應了。
但她實在神經緊繃的睡不著,左思右想,就把空著的那張行軍床拽過來再躺下,離薄嶼庭近些。她抱著他的胳膊,腦袋靠過去,閉眼養神。這樣效果挺顯著的,她安心了點,很快睡意湧上來。
薄嶼庭把旁邊凳子上搭著的外套扯過來,蓋在林霧身上。
從顧世卿那個角度看過來,他們兩張行軍床挨著,同睡在一張床上也沒有區別了!
但見林霧真的睡過去,顧世卿心疼的把不滿咽回去,只用眼神警告薄嶼庭規矩點,不許動手動腳!
薄嶼庭嘴角微抽。
他發誓,明明再沒有像他這樣對小姑娘規矩疼惜的人了。
黎明時分,天際泛起魚肚白。
帳篷外有雜亂的腳步聲接連響起。
警惕性十足的幾人都是淺眠,很快醒神,睡的比較深的程漫和張山也被叫起來。
林霧揉揉眼睛,感覺好受不少,她被薄嶼庭扶著剛坐起身,帳篷的帘子就被外面的人掀起來,一道陰沉沉的男聲出現。
「就是你們幾個,和那些人一夥的?!」
林霧轉頭看去,只見帳篷門口有烏泱泱一群人,被簇擁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約莫二十七八的年輕男人,身量高大健碩,黑色便裝,稜角分明的五官格外深邃俊朗,卻因眉目間過分陰戾危險的神色,叫人不自覺的忽略他出色的外形,難以直視。
對於此人,林霧幾個都知道他是誰。
張山就更熟悉了,沒顧身上的傷,立馬翻身下床,跪在地上見禮。
「見過主子!」
對方正是禁域的主人——符厲。
符厲面無表情的掃了眼張山,沒有過多停留,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最眼熟的關臣身上。隨後他抬了下手,身後的人立刻給他搬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他僅僅留了幾個親信在身邊,命其他人退出去。
「真是沒想到,我這那么小的礦場,竟然能招來那麼多人惦記,連一向不摻和旦瑪亞的國際組織,都派人來了。」符厲冷笑著說道。
關臣淡淡說道:「我此行不代表國際組織,僅為朋友。」
「是嗎?我怎麼聽說,關先生昨晚可是在我這裡擺足了國際組織的架子,讓我的人不得不好言好語的待著,還給你們找醫生。」符厲語氣微諷。
張山有些怕符厲,硬著頭皮說道:「主子,您誤會了,關先生他們什麼都沒做啊!」
「什麼都沒做?」符厲臉色發沉,語氣陡厲,「什麼都沒做,我禁域會被當成傻子一樣被耍了那麼久嗎?!我的礦場會塌了大半嗎?!要是什麼都沒做,會有那麼多人把老子的地方當後花園一樣逛,想做什麼做什麼嗎?!」
話落,除林霧外,其他人都聽的愣了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符厲冷笑道:「哦,還有,老子的人被你們說綁就綁,說冒充就冒充,你們以為我蠢的真的發現不了?!」
帳篷內的空氣瞬間寂靜,呼吸聲清晰可聞。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齊齊看向滿臉寫著「我不高興我不好惹」的符厲。
片刻。
薄嶼庭率先開口:「稍等一下,我們才從地底下出來,還什麼都不知道。」
「容我們從頭捋一捋。」顧世卿接著說,「首先,礦場塌了是什麼情況?什麼時候塌的?」
符厲冷冷看著他,目中也帶著打量和探究。
他餘光瞥身邊人。
有個親信隨即上前,拿出個平板給他們看,上面是無人機高空拍下的礦場大致情況,他們先前下去的那一片礦洞,近半都地面塌陷下去很深的深度,以其為中心往四周也蔓延出數百米。
「就是昨晚近八點左右塌陷的。」親信憤憤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