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里空氣一寂。
薄六嘴快:「美女,你說這話,你覺得你自己信嗎?你手都不能動了,本身下礦洞就是個問題,多有不便。就是下去了,裡面還有會攻擊人的怪東西,不僅速度奇快,攻擊性又強,你覺得你敵得過它們?到時候萬一你出點什麼意外,給你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的不還是我們?」
「是,我們也可以不管你。」他攤手,「但誰能保證,你危險關頭,不拖我們下水?那我們豈不是帶了個定時炸彈?」
安娜冷冷的看著他。
薄六無辜的聳了聳肩。
見此,林霧收起地圖,淡聲道:「不想說沒關係,我們可以自己找,也不是非需要你說的那條路。」
薄嶼庭頷首:「即便昨天的時候是條暫時能用的生路,到現在,黑霧應該早滲進去了,那也跟死路沒有區別。」
知不知道的,也就無所謂了。
鄭明羨和關臣聞言,覺得有道理,便也放棄。
安娜卻道:「誰說沒有區別?底下的黑霧那麼濃,如果能滲進去的話,當時我們躲在裡面,跟在外面有什麼區別?我們怎麼還會快速的恢復然後撐著上來?」
幾人一頓。
「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那黑霧似乎不能瀰漫進那條路里,那裡面的霧氣也很淡,幾乎可以視而不見。」
安娜微揚下巴,得意的說。
幾人神色微凝。
「現在底下很危險,到處都瀰漫著黑霧。你們想要平安無事的下去,這條路有多重要,需要我給你們申明強調嗎?」安娜微諷道。
林霧皺了皺眉。
「至於你們說的自保問題……」
安娜忽然走到了薄六面前,朝他笑了笑。
她本身就長的極為出色,只不過因為太過傲氣和譏諷,以及很吸睛的身材,叫人總是會忽略她的樣貌。
薄六看愣了下。
旁邊的關臣卻預感到什麼似的,抬手扶額,遮了遮眼。
下一刻,安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一拳攻向薄六。
薄六反應敏銳,迅速後仰避過。
可他沒想到的是,安娜半路改手,突然上前一步,屈膝狠狠頂上他的下盤。
剎那間,薄六身子生生僵住,腦袋空白了幾秒,硬被逼出一句「我操……」
安娜卻沒給他反應的機會,用還能動的那隻手抓住他的胳膊,旋身一個用力,將人過肩重重摔在地上,又迅速反剪其手死死按住,叫他動彈不得。
實際上,薄六也確實動不了了。
因為他/下/面/脆弱部位太疼了,簡直是直擊靈魂的痛楚,叫他生生縮成了一隻蝦米,渾身發抖。
恍惚間,薄六隻來得及想:他是不是要廢了操!
又想:她絕對是故意的!操/好tm壞的女人!!
看到這一幕,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叫周邊幾人久久不能回神。
最近的鄭明羨直接迅速後退到關臣身邊尋求安全感,頭皮直發麻。
作為一個男人,他太能感同身受了…
關臣黑著臉,將頭撇向一邊,極力作出副與安娜不認識的樣子來。
終於,林霧和薄嶼庭回過神來了。
薄嶼庭臉色頓沉,順手摸出一把短刀甩向安娜。
安娜身體反應快過大腦,在發覺危險時就後仰,避開了那把短刀。
饒是如此,刀刃還是擦過她的臉頰,留下了道淺淺的血痕,然後才沒入地面,刀柄嗡鳴作響,寒意瘮人。
安娜偏頭看了眼,撐地起身,轉過去挑釁的看了眼薄嶼庭,最後目光落在林霧身上。
「怎麼樣?我是個需要你們保護的廢物嗎?就算一隻手不能用,我也不需要你們。」
林霧沒什麼表情,只看向身邊男人。
薄嶼庭起身,找出支鎮痛劑,快步到薄六身邊給他打進去,又給他餵了幾顆藥。
薄六稍有些緩過來了,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跨著小碎步踉踉蹌蹌的攻向安娜,「你tm……老子又沒有惹你,你對老子下那麼重的手,你太過分了!我再也不叫你美女了!」
安娜皺眉躲開,「是你先質疑老娘的!」
薄嶼庭看都不看他們,丟下一句話,「在他手裡撐十五分鐘,我們勉強考慮考慮帶你下去。」
安娜扭頭瞪了眼薄嶼庭,但很快意外的發現,薄六這人身手竟然比她方才預計的還要厲害,出手也狠辣,不比作為傭兵的殺招好多少,叫她應對的有點吃力。
幾人也都只看著,並不插手。
只林霧看了眼被他們殃及的東西,皺眉說:「出去打,不要在這兒。」
薄嶼庭敲了敲桌子,「聽見了嗎?」
薄六憋著一口氣,一腳將安娜踹出了帳篷,自己因為抬腿的動作疼的齜牙咧嘴,強忍著小碎步衝出去。
「這……」
明明是很嚴肅的場面,鄭明羨卻實在忍不住笑,尤其是在看到薄六束手束腳的滑稽招式後。
他摸了摸鼻子,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兩個都殘,不是很公平嗎?」
薄嶼庭面無表情。
鄭明羨乾咳兩聲,但到底沒忍住,挪到了帳篷邊看。
關臣搖了搖頭,問道:「真帶她下去?」
林霧看著地圖,「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那條路很關鍵,說不定程漫他們就躲進了類似的路,有極大的生還可能。」
關臣便點點頭,不說什麼了。
十五分鐘後,鄭明羨連忙道:「好了好了,到時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
關臣遲疑了下,決定出去制止一下安娜,結果才邁出一步,就看到鼻青臉腫的兩人進來了。只不過薄六和安娜各自勒著對方的脖子,又抓著對方的頭髮,都很不服氣又氣憤的樣子。
「你他媽給老娘鬆開!」
「憑什麼我先松?你先松!」
「你他媽有沒有點紳士風度?對一位女士這樣,你好意思嗎!哦我忘了,只有男人才有紳士風度那玩意兒,你他媽現在變成娘炮了,死娘炮!」
「你說什麼!」
薄六氣的發抖,死抓著她頭髮,大聲罵回去:「你跟潑婦也沒兩樣!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可惡,太可惡了!今日有我沒你,有你沒我,我一定要制裁你!」
「呵,制裁老娘?那你來啊,你試試啊!我看你制裁得了嗎!別反過頭來讓老娘制裁你了!」
「來就來!」
「那你來啊!」
「我他媽馬上就來!」
「來啊!」
林霧:「……」
薄嶼庭:「…………」
關臣和鄭明羨:「…………」
薄嶼庭黑著臉拍了下桌子,「夠了!」
正怒火中燒的薄六和安娜身子一抖,反射性的齊齊鬆開對方站好。
安娜旋即反應過來,她為什麼要聽?
於是安娜又揚頭,冷呵,但一轉頭對上關臣自覺丟臉的死亡凝視。
「………」
安娜不情不願的站好。
林霧抹了抹臉,說道:「安娜是吧,我們可以帶你下去,但你只能帶一個人,剩下的那個讓他跟著鄭明羨,保護好他。」
安娜皺了皺眉,到底應承道:「行吧。」
敲定下來,安娜便回去通知。
「主子,林小姐~」
薄六委屈的抹眼睛。
薄嶼庭感覺自己腦殼子都疼了,「等從下面上來,你做什麼都隨你。」
薄六這才勉強接受。
旁邊的關臣和鄭明羨都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