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怎麼？」顧堂章關心問。
池仰芝聲音低了下去，道：「她今年正好十八歲，宋城人，生日還是八月三日。我瞧見她，就好像瞧見了一一。要是我們的女兒還在世，也該和她一樣大了。」
這話聽得電話那邊的男人愣住了，良久都沒說話。
再開口時，男人嗓音帶了啞意：「仰芝，對不起。當年要不是我和爸執意和R洲那邊分家，那些人就不會對你下手來威脅我們，我們的女兒也不會……」
池仰芝苦笑著說道：「都過去了。」
顧堂章卻沒應這話。
即便妻子口中說過去了，可他們是枕邊人，他怎會不知道妻子內心真正的想法？
這些年來，妻子從無一日忘記過那個女兒。
有時午夜驚醒，口中叫著的也是那個女兒的小名。
甚至當初差一點就沒挺過來。
因此，他們全家人一直心照不宣的不敢提那個女兒。
顧堂章默然片刻，說道：「要是喜歡那個女學生，就把她帶在身邊吧。不用太為難。以你現在的話語權，挑個合眼緣的學生破格收了，不是什麼大事。」
池仰芝噗嗤一笑，道：「你想哪兒去了。這個學生可聰明了，我給她出的測試題，都是滿分呢。我原以為我去年收的小邢就已經夠優秀了，沒想到這個學生給我的驚喜更大。」
「是嗎？這麼出色？」顧堂章詫異。他可是難得從妻子的口中聽到對學生如此不加掩飾的誇讚，看來確實是對那個女學生極滿意。
能看到妻子高興，顧堂章也高興。
他柔聲道：「那更得慶祝了。等會兒我就去接你，我們一起吃飯。」
池仰芝嗔道：「不管怎麼說，你就是一定要來了，是吧？」
顧堂章正色道：「天大地大，自然老婆最大。哎呀，咱們先過過二人世界，不然晚上回家，那三個臭小子就該打擾我們了。」
池仰芝哭笑不得：「什麼臭小子，那可是我們的孩子，你這還有點當爸的樣子嗎？看你這麼誠心誠意，那好吧，我勉強答應你了。」
……
與此同時。
離開池仰芝的辦公室後，林霧看沒什麼事了，就回了荀老關心她課上的怎麼樣的電話，然後再回了薄嶼庭，中午回去吃飯。
沒成想他秒回，人已經在京大外了，剛找了個地方停好車。
林霧便找過去，跟他一起回西錦公館。
「下午七八節有課，再就是九十節，可以睡個午覺再去。」林霧邊說邊拆了文件。
薄嶼庭瞥了眼，問：「那是什麼？」
「池教授給的課題研究，讓我先做這個。」林霧大概瀏覽了遍，然後直接翻到最後面找到聯繫方式，按上面標註的申請加群。
薄嶼庭看她挺認真的，問道：「決定好跟池教授學習了？」
林霧手指微頓，片刻後才點頭回道：「我會想到其他辦法做。」
無辜人，她不該利用。
是以她已經給二皮匠發消息了，讓他先不要聯繫池仰芝。
「那要是到時池教授發現了你同顧家有過節呢？」薄嶼庭問。
林霧神色微凝，搖頭：「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薄嶼庭欲言又止，想將自己已約好顧家顧承柏的消息告訴林霧，又怕林霧知道後，不願意讓他幫忙去見人。末了，薄嶼庭決定等有了結果後再說。
「叮」一聲響，引得林霧的視線回到手機屏幕上。
她申請加入的那個群，群主已經同意了，而且群主正是邢延。
看得出來，池仰芝大概已經告訴邢延了，他對她的出現並不意外，還公事公辦的在群里艾特她表示歡迎。
除他們外，還有兩個人，群備註用的是真名，其中李寅是個男生，另一個商如玉是女生。
她進群後，滿屏的問號。
李寅問：「怎麼突然又進來個人？不是說組內成員已經滿了嗎？」
商如玉也道：「對啊，之前我找的人都沒通過，這是哪兒冒出來的？？」
兩人問了好一會兒。
可能是看她沒冒泡，於是邢延出來艾特她道：「介紹一下，這是池教授推薦過來的人，名叫林霧，在讀大一。」
李寅：「？？？」
商如玉：「？？？」
兩人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
商如玉不可思議的問：「邢師兄，你在開玩笑嗎？大一的不是新生嗎？？」
李道：「對啊，找個大一新生，這是要搞什麼？？」
邢延言簡意賅道：「林霧同學是池教授親自考核過了的。另外，林霧同學有多次物理競賽經驗，是以高分考入京大物理系，能力毋庸置疑，可以參與我們的課題研究。」
李寅：「……」
商如玉：「……」
說白了就是空降唄。
再說一個大一新生，能懂什麼？？
他們在搞的可是大四內容的課題！儘管對於大四學生來說不算難，因而以他們的能力可以挑戰一二，但一個大一新生插進來，是搞笑嗎？？
進來混活動分，白拿獎項嗎？？
兩人很顯然都想一塊去了，商如玉發了「呵呵」兩個字，字裡行間都是陰陽怪氣。
「池教授意思，當然不好拒絕。就是不知道這位師妹是怎麼討好池教授的，我在她這個年紀，池教授連記都沒記住過我。還真想向她好好取經。」
邢延維護道：「夠了，你們不相信她，也要相信池教授吧？池教授會是那種隨便安插進來的人嗎？」
屏幕前的李寅和商如玉同時翻了個白眼。
林霧平靜的敲字打招呼：「邢師兄說的沒錯。我有沒有能力參與這個課題，之後你們就能確定了。現在有什麼意見，憋著。」
消息才發出去，聊天框寂靜了一瞬，李寅和商如玉有點被抓包的微妙感。
林霧也不再看了，放下手機。
薄嶼庭注意到，問：「怎麼了？」
林霧道：「這個課題組的人不滿池教授找的我。邢師兄給我說話，他們陰陽怪氣。」
薄嶼庭對此也不意外，林霧一個新人，有質疑她的很正常。他安慰道：「沒事，之後用你的實力打他們的臉。」
林霧點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這個邢師兄……是誰？」薄嶼庭話音一轉，敏銳的問：「昨天那邊由校長安排的邢延嗎？」
林霧看他：「你記得倒是清楚。是，我後面才知道他和我同組，也是池教授的學生。按輩分，我得叫他一聲師兄。」
薄嶼庭微眯起眼，須臾又問道：「什麼時候線下見面？」
林霧道：「不清楚，不過應該也快了。」
薄嶼庭立即下了決定：「做課題辛苦，你告訴我你們在哪兒開會碰面，我去給你送吃的，犒勞下你。」
林霧：「你不是京大學生。」
「但我是優秀畢業生，京大不會拒絕我的進入。」薄嶼庭微微一笑矜持的說。
林霧看他一眼，嘴角微抽，說道：「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