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在陪她一次。
最後一次。
……
事後,厲時衍抱著睡著的葉淺去洗了個澡,替她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為她蓋好被子,做好了早餐才離開了公寓。
他重新回到醫院時,厲母還沒有歇息,她面色蒼白的看向厲時衍:「葉淺就這麼讓你著迷?」
「是!」
「所以你就因為為她著迷,而不顧我的死活?時衍,你這可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咳咳咳……」
厲母手中所拿著的手帕上全是她吐的血,看上去情況真的很嚴重……
厲時衍看見這樣的厲母,他去到她的身邊說:「最後一次,我不會在見葉淺了。」
「媽接下來就好好的治療吧!」
厲母直勾勾的盯著厲時衍說道:「我在信你最後一次!明天天一亮,你就去陸家提親,說你要娶清歡,聽見了嗎?」
厲時衍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媽,我和陸清歡不能先訂婚嗎?」
「不能!還是說你還沒有放下葉淺?還在期待與她在一起?」
是,他還在期待。
他甚至於想將他與陸清歡的婚事一直拖到他母親手術完恢復後。
只有這樣,他或許才可以繼續和葉淺在一起。
厲時衍心裡的想法,不敢告訴厲母,只能對她說:「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儘快去陸家提親,然後與清歡在我手術之前結婚。」
厲時衍:「……」
他母親還真是把他的退路堵的死死的。
厲時衍妥協的說:「好,我明天去陸家提親!只要媽能夠好好治療,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哪怕是讓他在接下來做一個只會任人擺布的行屍走肉,他也做!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厲時衍的話讓厲母心情總算的好了一些:「兒子能夠這麼聽話,我很高興,而接下來我也會按照答應你那樣配合治療。」
「休息吧。」
「好。」
厲時衍去到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才去到一旁的陪護床上躺下休息。
厲母看著他無名指上所戴著的戒指說:「時衍,你無名指上的戒指好像是情侶戒指,這是和葉淺戴的吧?
既然接下來你已經決定要忘記她了,那麼這戒指你就不需要在留下了,把它給我。」
厲時衍下意識的取下戒指收好說:「媽,這戒指你要是不喜歡我戴,我可以不戴的,你沒必要把它拿走。」
「時衍,你剛剛才說以後都聽我的,怎麼剛說完就忘了,我最後說一遍,把戒指給我,別惹我生氣。」
厲時衍卑微的問道:「媽讓我留下這個戒指真的不行嗎?」
既然都說了要斷,那自然而然得斷乾淨,這藕斷絲連的算怎麼回事?
厲母見厲時衍不願意主動給自己戒指,他直接上手搶走,接著在厲時衍的注視下朝窗戶外面扔去。
厲時衍看著眼前的厲母,眼睛紅的充血:「媽非得這樣對我嗎?」
厲母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厲時衍,見他生氣並且激動了,她有些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太過分了。
但仔細一想,她要不這樣做,這臭小子就會一直對葉淺念念不忘,這對清歡來說不公平。
所以她心狠一點也沒有什麼錯:「時衍,媽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夠了!」厲時衍忍住怒意說:「算我求你了,不要在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來傷害我了!我就想留一個戒指,到底怎麼挨你的眼了?
而我也已經忍著痛離開葉淺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我有時候就在想,是不是我被你逼死了,你就滿意了?」
厲母大概沒有想到厲時衍會這樣對自己說話,她假裝咳嗽的說:
「時衍,我可是你母親,你不能夠這樣對我說話。」
他就是因為她是自己的母親,他才一直在忍著。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他根本不會認。
厲時衍沒有搭理厲母,而是轉身離開了病房,他跑到醫院後院,蹲著在那裡一遍又一遍的翻找著戒指。
其他的東西他可以不留,但是戒指他一定要留下來。
厲母在厲時衍走後,她發現自己真是整個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兒子到底為什麼這麼不明白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啊!
……
清晨,大霧蒙蒙。
找了一晚上戒指的厲時衍至今沒找到,他本來身體就沒怎麼好,現在經過這麼一折騰,他開始發燒了,
厲時衍找完偌大的花。園,在什麼也沒有發現的時候,他的眼底全是愧疚。
這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怎麼就是找不到?
難道不在草坪上?而是在花壇里?
厲時衍看著花壇里栽種的帶刺紅玫瑰,他毫不猶豫的去裡面翻。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的手還有身上,全都是血孔。
陸清歡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厲時衍在花壇里找東西,她趕緊衝上前制止他的行為:
「時衍!你這是在做什麼呢?快出來。」
厲時衍沒有搭理陸清歡,繼續翻找著戒指,大概是老天看他可憐吧,總算讓他在花壇里找到了戒指,
他喜極而泣,將戒指擦拭乾淨,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找到了。」
陸清歡見厲時衍不搭理自己,她再次出聲:「時衍,你快從花壇里下來啊,這玫瑰花上面全都是刺,你看你都被扎傷了。」
白色襯衣上全都是血點。
他這到底丟了什麼東西在裡面?讓他哪怕受傷也要去找?
厲時衍始終沒有搭理陸清歡,他從花壇里出來,在她的注視下離開了後院,
陸清歡趕緊跟上:「時衍,你流血了,讓我為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在陸清歡準備碰厲時衍的時候,厲時衍直接躲開了。
「別碰我!」
哪怕他和她馬上就要結婚了,他也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的。
因為他最討厭的就是像她這種女人,明明不久前自己離開醫院的時候,她就答應過自己,會勸說他的母親放棄讓他娶她。
可結果這才過去多久?他直接將他母親說服,用不吃藥治療來逼迫自己娶她。
她可真是好手段啊!
也可真是讓自己厭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