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這會正在宴會上悠哉悠哉地看表演,時不時望向對面的李恆。
李恆喝得有些微醺,眼尾猩紅,原本風流的氣質越來越不羈。
她心裡一片溫軟,收回眼神,思緒翻飛。
她在成親前,曾在宮中宴會上見過一次李恆,只一眼,她就沉淪了。
大禹國長相最出挑的皇子,意氣風發,風流倜儻。
當曲家站到了李恆這一隊,需要用她來表忠心的時候,她激動地整顆心都在顫。
從此,曲家和李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可以日日夜夜守在心上人身邊。
婚後,她和李恆琴瑟和諧,李恆甚至答應她,在她沒有誕下子嗣之前,不納妾。
她一度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當李恆說為了拉攏謝家,想納謝挽音為側妃時,她怒不可遏又不敢表現出來,以防自己落個善妒的名聲。
好在,這事並未成,謝挽音成了國師夫人,李恆也沒有再提這事。
在李慕暖下葬那天,她看到李恆掃過謝挽音的眼神,帶著一絲晦暗不明,那一瞬,她明白了。
李恆不光想拉攏謝家,他還對謝挽音動了心。
那一天,她趁著李恆和東方醉說話的空,打量了謝挽音。
李恆時常誇讚自己端莊懂事,自己也以此為傲,可是謝挽音明顯不是李恆喜歡的類型。
即便在眾人面前行止規矩,依舊能透過她的眉眼,看到她骨子裡的肆意和倔強。
謝挽音絕不是什麼端莊有禮的大家閨秀,李恆為何會心悅她?
她想不通。
索性想了一個簡單的辦法處理此事。
毀了謝挽音,讓李恆不再惦念。
前幾日,她進宮給皇后請安的時候,遇到了李宣的皇妃。
她和這個二皇妃一直維持面子上的和諧,私下並沒有過深的交往。
倆人寒暄幾句,一起出宮的時候,她看到李宣親自來接二皇妃。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這個二皇妃不簡單。
嫁給李宣五年,生下三個孩子,還能讓李宣一直對她寵愛有加。
她費盡心思收買了二皇妃身邊的人才知道,原來二皇妃私藏了一種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粉。
二皇妃靠著給二皇子下這種藥才懷上了三個孩子。
她讓二皇妃身邊人偷了一點給自己。
她試了一下,李恆中藥後,居然迷迷糊糊中喊了一聲謝挽音的名字。
第二日,她對謝挽音的殺心,到了極致。
正在她想著如何找機會給謝挽音餵藥的時候,得知了謝挽音願意來參加這場賞花宴。
她當時在想,真是天助我也。
她心不在焉地看著眼前的表演,眼神掃過東方醉,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
這個向來清塵絕雅的國師,如果知道自己的妻子這會正在殺人私通,會如何?
他會不會憤怒之下親手殺了謝挽音?
曲凌越想越覺得有趣。
她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今日做的簡直天衣無縫。
現在,她需要過去探望一下謝挽音。
假裝撞破謝挽音和姦夫偷情,還殺人滅口的現場。
然後她就可以驚動整個宴會的人去看謝挽音狼狽不堪的樣子。
她開始佯裝坐立不安。
唐元珊問:「你怎麼了?」
「三皇嫂,我剛剛應該聽你的話,不該在胡桃苑讓東方夫人喝那麼多的。我看她剛才那麼難受,越想越自責,我想去看看她。」
唐元珊道:「我陪你一起。」
曲凌搖搖頭,「三皇嫂,你別去了。咱倆都走了,前面這幾個位置就空了,我去去就回。」
唐元珊左右看了一下,確實。
「那好,你速去速回,若是東方夫人實在不適,就安排大夫給她看看。」
曲凌點點頭,起身下去了。
神清氣爽地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鬟和兩個侍衛去了謝挽音休息的院子。
走到院子外,推開門,剛走進去,眼前一黑,什麼都沒看清,人就暈了過去。
東方醉餘光看到曲凌離開,眸光微動,勾唇笑了一下,開始主動和李恆喝酒。
連續喝了十幾杯後,李恆有些頂不住,想要下去休息。
潁川侯不敢勉強,親自扶著李恆去廂房休息了。
宴會還在繼續。
李恆走了,東方醉被眾人圍著灌酒。
很快有管家面色倉惶地進來在潁川侯耳畔低語了幾句,潁川侯的面色當場就變了。
他佯裝鎮定地退下,一出門,到了無人的地方,低聲怒道:「你說的當真?」
管家手腳發抖,膽顫心寒。
「侯爺……千真萬確……」
「國師夫人和五皇妃都去了那個院子………丫鬟聽到聲音,也不知道裡面的是誰………」
「進了院子,發現幾個下人都被迷藥迷暈了,那丫鬟趴在窗縫看了一眼……看到五皇妃正在一個陌生男子首尾…………國師夫人不見蹤跡……」
「那丫鬟嚇得腿都軟了……沒看清男子是誰就跑了……」
「老奴去了以後,立馬讓人把丫鬟捆起來了,讓侍衛攔住了去往那邊的路,不讓任何賓客過去。」
「已經派人到處去找國師夫人了,只是還沒找到……」
「老奴也不敢進去……怕衝撞了裡面的五皇妃……」
五皇妃偷/人,不是他們這些奴才能多管閒事的。
事關皇家名聲,就是潁川侯也沒資格管,要讓五皇子親自處理。
潁川侯眼前陣陣發黑,踉踉蹌蹌往前走。
「我不信!我要親自去看看。」
來到謝挽音剛才休息的院子外,隱約聽到裡面不堪入耳的聲音。
潁川侯搖搖欲墜,身後的管家趕緊撐住了他,心急如焚。
「侯爺……咱們怎麼辦……」
潁川侯努力站穩身子,拼命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穩下心神。
「你親自把五皇子喊醒,讓他趕緊過來一趟,別說是什麼事,也別驚動下面的人。」
「多派幾個人去找找國師夫人的下落。」
管家匆忙應下離開了,潁川侯狠狠咬了咬牙,跺了跺腳,「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