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今日入宮,為夫有個驚喜要給你

  二人剛收拾好,蕭之精神抖擻地進來了,帶著四個僕人,分別用木盤端著飯菜。

  「國師,夫人,早飯已經備好了。」

  從賜婚到現在,他昨天晚上總算踏踏實實睡了一個好覺。

  僕人將飯菜擺放到桌子上,躬身退下。

  蕭之正準備離開,餘光瞥到謝挽音微腫的紅唇,頓時滿臉的意味深長,不由把視線挪向了東方醉。

  他以為謝挽音要毒殺東方醉,倆人一定會打得不可開交,沒想到…… ✸✰

  抬眼看到東方醉正陰寒地望著自己,蕭之立馬換成一副諂媚狀,「國師,你一會要帶夫人進宮,我現在去備馬車……」

  說完,火速離開了。

  謝挽音被蕭之剛才的表情弄得有些尷尬,橫了東方醉一眼。

  東方醉勾勾唇,上前牽住了她的手,坐到了桌邊。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殺我。」

  謝挽音這才發現,桌子上整整十二樣飯菜,每一樣都精緻無比。

  其中還有昨晚她誇讚的那個蓮花點心。

  「你說這個點心好吃,我讓廚子以後每天做給你吃。」

  謝挽音微詫後,衝著東方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多謝夫君。」

  她捏起一塊點心遞到東方醉的嘴邊,滿眼期待地望著他。

  東方醉咬了一口,誇讚道:「娘子果然聰慧,現在就知道餵我吃點心,方便以後投毒。」

  謝挽音故作生氣,嗔道:「夫君,你能識別斬玉閣的所有毒,我哪有機會給你投毒。」

  最多在點心裡裹上刀片。

  東方醉不急不慢地開口,「娘子,你若想在點心裡加東西,就得親自下廚,因為國師府里的僕人都是斬玉閣出來的,他們不敢戕害我。」

  「嗯,那我要儘快學會下廚。」東方醉的話在謝挽音的預料範圍,她收起表情,捻起筷子,開始認真吃飯。

  東方醉一臉欣慰,「娘子要為我學習下廚,為夫很開心。」

  謝挽音對東方醉這種曲解狡辯的話已經麻木了,憤恨地把桌上的一碗東坡肉全夾到東方醉碗裡。

  「夫君,快吃。」

  東方醉垂眸看著碗裡的肉,目光深邃,神色古怪。

  謝挽音發現東方醉對著肉發呆,猜想東方醉可能不喜歡吃肉,火速把桌上的其他肉全部夾給了東方醉。

  然後笑臉盈盈地問道:「夫君,你怎麼不吃,難道不喜歡我給你夾的菜嗎?」

  東方醉怔怔望著眼前人,面前的謝挽音,和八歲的她完全重疊在一起了。

  「小啞巴,等著我,我出去找碗東坡肉當我們的年夜飯。」

  她此刻的表情,和當年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狡黠且充滿得意。

  「娘子給的,我都喜歡。」東方醉翹唇笑了,捻起筷子,慢條斯理地把碗裡的肉全部吃完了。

  謝挽音看得直發膩。

  暗思,有時間一定要找蕭之問問,東方醉到底喜歡吃什麼。

  吃完飯,二人漱口淨手後,東方醉讓謝挽音換一套裙衫再進宮。

  謝挽音早晨起來穿的是一套絳紫色蝴蝶暗花浣花錦裙衫,陪嫁帶來的。

  謝挽音不解,這套裙衫是白雅讓白家的繡莊做的,很是精美,進宮完全不會失態。

  東方醉不做任何解釋,讓蕭之搬來一個箱子,打開後,裡面全都是各種別致華美的紅色裙衫。

  他讓謝挽音自己挑選一套換上,若是謝挽音不願,他就親自動手。

  謝挽音估計東方醉又在犯病,懶得爭辯,隨意選了一套換上。

  換好後,東方醉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隻蓮花嵌珠玉簪,插在了她的髮髻上。

  「娘子,今日入宮,為夫有個驚喜要給你。」

  「什麼驚喜?」謝挽音總覺得東方醉的驚喜不是什麼好事。

  東方醉笑而不語,牽著她的手,上了馬車。

  二人未帶任何隨身伺候的人,只有一個蕭之,負責在前面趕馬車。

  進了宮,謝挽音第一次感受到作為國師夫人帶來的好處。

  皇宮守門侍衛看到東方醉,立馬行禮放行,一刻也不敢耽誤。

  進了宮,太監說皇上正在坤寧宮和皇后飲茶聊天。

  她跟著東方醉直接去了坤寧宮,見了皇上皇后不用下跪行禮。

  只需要微微行個萬福即可。

  皇上誇讚他倆是天作之合,皇后叮囑謝挽音要賢良溫順,而後賞給她一個翡翠東珠軟鐲,親自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謝挽音恭敬感激地收下鐲子。

  離開的時候,謝挽音發現東方醉多看了坤寧宮的一個太監一眼。

  她佯裝沒看到。

  從坤寧宮出來,已經是午時,日頭高懸,八月的陽光刺眼悶燥。

  東方醉並沒有回府的意思,帶著謝挽音不急不慢地走在皇宮裡。

  謝挽音這才知道東方醉在宮裡的權利有多大。

  他可以毫不避諱地在後宮行走,路上遇到的宮女太監,居然無一人阻攔。

  眾宮女太監見到二人,紛紛行禮。

  很多宮女不停偷窺東方醉,面色通紅。

  謝挽音簡直無語。

  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這些宮女知道東方醉是臭名昭著的斬玉閣閣主會如何?

  二人走了接近一刻鐘的時間,謝挽音發現,東方醉帶她去的是麗嬪所在的冷宮方向,

  她立馬頓住腳,不願再往前走,滿臉警戒。

  「你到這裡幹什麼?」

  東方醉做出一個噤聲的姿勢,似笑非笑道:「帶你來看場戲。」

  他直接把謝挽音拖到麗嬪所在的梓淑殿外。

  梓淑殿外面的牌匾已經破舊得不像話,無人打理。

  朱紅色大門開了一條縫,隱約可看到裡面的情形。

  江玉兒頂著太陽跪在院子中間,唇色蒼白,穿著一身破舊的裙衫,嘴角滲著血,髮髻凌亂,雙臉腫脹,明顯是被人扇了耳光。

  她一身狼狽,卻依舊脊背挺直,不卑不亢地說道:「賢妃娘娘,臣妾沒有偷您的金釵。」

  不遠處的屋檐下站著一個穿著華麗,風姿卓越的女子,她見江玉兒不肯承認,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嬤嬤。

  嬤嬤走上前,揚手就是兩巴掌,「賤人,偷東西還不承認!」

  江玉兒被打得晃了一下身子。

  她再次挺直脊背,望著前方,雙眸清明,一字一句道:「賢妃娘娘,臣妾沒有偷您的金釵。」

  她不是賊,就算被打死,也不會承認沒做過之事。

  謝挽音火冒三丈,撥開東方醉的手,想要進去阻攔,東方醉捂著她的嘴,將她拉走了。

  「你不可能每天進宮,攔住這一次,攔不住下一次。」

  「這個賢妃是太后的娘家人,前幾日因為說錯一句話惹惱了皇上,被打入冷宮,用不了幾天,皇上消了氣,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還是要把她放出來。」

  「你現在為江玉兒出頭,只會讓賢妃更恨她。」

  謝挽音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江玉兒剛被打入冷宮的時候,裡面有兩個住了很久的嬪妃,江玉兒和那兩個嬪妃在冷宮相依為命。

  後來,那兩個嬪妃陸續患病死了。

  她那日去送信的時候,整個冷宮只有江玉兒一人。

  江玉兒以為冷宮的都是患難姐妹,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

  可是賢妃這樣的,只是暫時落難,來了冷宮,把滿腔怒火全部撒到了無權無勢的江玉兒頭上。

  她心裡酸脹得難受。

  江玉兒本想一死了之,為了讓謝聽寒有個念想,咬牙在冷宮苟且偷生。

  如今受到這樣的折磨。

  謝聽寒若是知道,定然心痛難耐。

  她要想辦法幫江玉兒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