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立馬有人怒斥:「黃口小兒!破了一個區區幻陣就敢如此狂妄,未免也太不將我們這些前輩放在眼裡了!」
有人附和道:「沒錯!我等入行的時候,你怕不是還在穿開襠褲吧哈哈哈哈!」
「原來是前輩。」段潮生眼底透著意味深長,唇邊噙著笑意,卻沒一絲溫度,
聽他似乎有服軟的意味,那幾人神色越發傲慢,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唐裝男人冷哼一聲,「既然知道我們是你前輩,那你倒是說說,你這幻陣是如何破的?」
易學各門各派,各有各的厲害,有些還是家傳,絕不會給外人知道,畢竟是靠這個吃飯的,而唐裝男人明目張胆地窺探別人的術法,真是好不要臉。
不過沒有人站出來幫忙說一句話,那幻陣說得輕鬆,實際要破陣他們誰也沒有把握。
他們十來個人進入博物館毫無察覺,同時中計陷入幻境,布陣的人能是什麼簡單的小鬼?要不是有人幫忙破陣,他們想要出來,恐怕得費好一番功夫。
誰還沒點自己的小心思了,趁這小子年紀輕,哄他說出點什麼,就夠他們鑽研一段時間了。
卻沒想到段潮生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差點氣吐血。
段潮生輕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目光掠過每一張面孔:「前輩啊…也對,你們年紀大,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這樣看起來,我是該謙卑一點,」
他神色懶洋洋的,帶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調,拉長聲音,「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哦,孩子還小,大過年的,來都來了……」
人都死了。
他們幾乎是下一秒就接上了段潮生未盡的話語,頓時氣得不輕,大聲呵斥:「放肆!」
唐星星笑得前仰後合,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哈頭兒牛逼!」
路荔抱著手臂,冷笑:「哦,你們仗著自己年紀大死得早就想欺負人啊?也不回家照照鏡子自己什麼德行,還想從小輩口裡套話,一個二個腆著一張老褶子臉在救命恩人面前裝腔作勢,你們好意思啊?救了你們還不知道感恩,真是丟死人了,像你們這種老頭在我們家鄉是要被人吐口水的喲。」
「你…你,你!」唐裝男人用手指著路荔,抖得不行,氣得臉一陣白一陣青,忽地,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路荔,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一會兒,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看向路荔眼神變得憐憫。
「你這丫頭,嘴皮子倒是利索,呵,這倒也是,不然怎麼會克夫,克到丈夫和你結婚不到一年就早死呢。」他惋惜地嘆了口氣,看起來悲天憫人,實際把他那副小肚雞腸的心思透露得淋漓盡致。
路荔連個男朋友都沒,他卻說人家未來老公會早死,哪個小姑娘受得了他這話。
往後一直沉浸在自己克夫當中,往小了說心裡會不舒服,往大了說人家以後談戀愛都沒什麼自信了,就算不在乎,那不膈應死人了嗎。
這種命師在命理界,就是最沒道德的那種人。
楚寒星闔了闔眼,眉梢間儘是冷意。
有人幫腔:「王兄話雖然說得直白了一些,但他的確沒說錯,姑娘你面相剋夫,命帶孤辰寡宿,守寡之象,姑娘你現在認個錯,說不定王兄就幫你化解了。」
王自德趾高氣昂地冷哼一聲,理了理袖子,等著路荔道歉。
路荔對此嗤之以鼻:「我克不克夫關你們屁事!你家住海邊的管這麼寬?仗著自己那點子不入流的相術就想對我指手畫腳,鑰匙十塊錢三把你配幾把?跟個老逼登一樣嘰嘰歪歪,你不怕兜不住屎?」
路荔演戲全是原聲,台詞功底很好,吐字非常清楚,該輕的輕,該重的地方重,完全把她的情緒傳達了出來。
儘管她的語速很快,大家卻是聽得清清楚楚,把王自德和幫腔那人氣得不輕。
唐星星還在一邊煽風點火:「老頭,話說你為啥沒算到自己差點死在博物館了?」
「你…你們!」王自德怒目圓瞪,背著手側過身,臉色黑得能滴出水,「簡直不可理喻!」
「小星,你們怎麼跟大師說話呢?」
季母款款而來,她塗著紅唇,妝容精緻,雍容嫻靜,舉手投足間無比優雅,盡顯上流家族的貴婦人風範。
唐星星心裡一個咯噔,僵硬地轉過身,吶吶喊道:「金姨。」
瞟到她身旁的男人,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喊了一聲「季叔」,段潮生抬腳向前走了兩步,笑道:「季叔,金姨,你們來了。」
金淑玲禮貌地點點頭,疑惑地問:「潮生,小星,你們昨晚上哪兒去了?」
唐星星實話實說:「去博物館了。」
「你們?你們去博物館幹什麼?」季厚鳴擰眉。
王自德斜睨了兩人一眼,搶先開口:「季總,你這幾個小輩本事大得很呢。」
他說話聽起來陰陽怪氣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現在十分不爽。
季厚鳴和金淑玲對視一眼,金淑玲放下身段,好聲好氣地說:「大師,他們小輩不懂事,說話不中聽,您別往心裡去,我這就叫他們給您道歉。」
這幾個人他們一個也不敢得罪,萬一讓他們生氣了不幫忙找魂魄,那她的兒子季清怎麼辦!
金淑玲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手搭在唐星星背上,對他低聲道:「星星,不可對大師無禮,還不趕快給大師道個歉。」
她不敢指使段潮生,也就是仗著季清現在躺在病房,才敢站在長輩的位置明面上說段潮生兩句。
讓他道歉金淑玲是萬萬不敢開口的,畢竟這主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當初在軍區大院兒,對著老首領都是說翻臉就翻臉的人。
段潮生漫不經心地瞥了眼王自德,他神色倨傲,理了理衣襟,又拍了拍衣擺不存在的灰,故意伸著腦袋四處張望,就是不看唐星星,似乎是想在唐星星鞠躬賠禮時給他一個難堪。
唐星星皺著眉頭,小聲嘟囔:「我又沒說錯。」
他聲音很低,但頂樓很安靜,加上那些老頭耳朵該死的好,聽得清清楚楚,仗著金淑玲有求於他們,臉色愈發臭了。
金淑玲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尖利的指甲嵌進唐星星肉里,神色有些扭曲,「小星,快,聽話,給大師好好說句對不起,大師就原諒你了,我知道你們是擔心阿清,但只有大師才能讓阿清好起來,小星乖,聽金姨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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