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珏眉頭緊皺，眼神中儘是怒意。
「什麼沾惹血腥？什麼衝撞？我不在乎！」
「我要進去看慈兒！我要進去看慈兒」
張婆子從小便跟在上官珏身邊，在府中也是有些地位。
她又一向知道殿下心善，便硬著脖子上前，死命攔住上官珏，不讓他進去。
自古女子生產，男子都是不可以在場的。
沾染血腥，對男子是極不好的。
尋常男子也壓根不會想進產房，怎麼殿下卻死活要進去？
「大哥！」
正在和張婆子僵持的上官珏聽到聲音，轉頭發現是上官歲來了。
上官歲一路小跑到上官珏身邊，額間已滿是冷汗。
「大嫂怎麼樣了？」
上官珏輕輕搖了搖頭，眸中滿是擔憂和緊張，「還不知道……」
他原本在大理寺，收到消息後立刻趕了回來。
到現在還沒見到慈兒……
上官珏的眉頭緊皺，眼底深紅一片。
上官歲抿了抿唇。
【我還是第一次見大哥這個樣子。】
就在此時，屋內突然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
隨即而來的是侍女們的疾呼，「熱水！熱水！催產湯，快！」
上官歲的小心臟瞬間被揪起，眼中立刻冒出淚水。
【天哪，馮姐姐生孩子一定很疼，自古女子生孩子都是在鬼門關走一遭……】
上官珏聽在耳中，眼底的猩紅更是加深。
他目光狠厲地落在面前的攔著他的張婆子身上。
「你要是再敢攔我，我今天就發賣了出去！」
此話一出，幾個婆子都是愣住。
上官珏立刻推開她們，闖進屋中。
屋子裡面是濃重的血腥味，接生婆和侍女忙成一片。
馮藹慈躺在床上，額間的冷汗已經汗濕了頭髮。
她死命咬著唇，但仍從齒縫中溢出痛苦呻吟。
上官珏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床邊，俯跪下身，眼睛紅腫地看著她。
他牽著馮藹慈的手放在臉頰旁，聲音帶著悲戚和滿滿的心疼
「慈兒，我在，我在……」
馮藹慈睜開含淚的眼睛，轉頭看到旁邊正溫柔注視她的上官珏。
眼淚立刻滑落下來，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聲音帶著顫抖，「夫，夫君，你，你來了……」
上官歲在旁邊看得捂著小嘴哭到不行。
她也不知道是為兩人的感情而哭，還是因為心疼馮姐姐而哭。
「生了，生出來了——」
接生婆驚喜的聲音在房間中迴蕩，隨之而來的還有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是位小姐，恭喜殿下！恭喜夫人！」
上官珏長舒一口氣，目光含淚看向馮藹慈。
「慈兒，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
馮藹慈用力點了點頭，嘴角彎起一抹笑意。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緊接著就渾身脫力地暈了過去。
上官珏瞳孔猛地一縮，聲音焦急地喊出聲：「慈兒！慈兒！」
大夫立刻上前查看。
「殿下放心，夫人並無大礙，只是有些勞累過度，休息片刻便會醒來。」
上官珏這才放下心，拿出手帕幫忙給馮藹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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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轉頭接過侍女懷中的嬰兒。
上官歲也好奇地湊上前看她。
剛出生的小孩長得都是皺巴巴的。
上官歲看了一眼就沉默了。
【啊，長得一點也不像馮姐姐和大哥。】
上官珏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嬰兒，真的就像小猴子一樣皺皺巴巴的。
等她再長大些應該就會好很多。
而且這是他和慈兒的女兒，無論怎麼，他都會真心疼愛她。
「大哥，你有給小侄女取名字嗎？」
上官歲想了好半天，才說出小侄女這三個字。
【真是沒想到，我現在才五歲，居然就已經當姑姑了！】
上官珏用力點了點頭，「這個我和慈兒之前便已討論過。如果是女兒的話，就叫她上官傾。」
上官歲眼睛微微亮起。
「上官傾，這個名字真好聽。」
上官珏輕笑，捏了捏上官傾的小手。
他雖然心裡高興，但也沒忘馮藹慈忽然早產的事情。
上官珏立刻叫來馮藹慈的貼身侍女，冷聲問道：「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夫人怎麼會忽然早產？」
侍女戰戰兢兢地跪下，顫聲答道：「是，是因為有馬車被人衝撞，驚擾到了夫人……」
上官珏臉色陰沉，「好端端的怎麼會被人衝撞？」
侍女低頭，「是因為祁歡神女……」
「今日在街上，有人說祁歡是假神女，是騙子，但許多百姓都是祁歡的信眾，聽到後非常生氣，認為他是在胡言亂語，當即就一起把那人打了一頓。」
「本來夫人還有兩個月才臨盆，想著去珍品閣買些上好的料子給孩子衣裳，誰知剛好碰上他們在街上鬥毆。」
「其中一人撞到了馬上，馬受了驚，這才嚇到夫人。」
上官歲聞言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我天，祁歡在民間的威勢已經這麼大了嗎？】
【難怪昨天祁歡能那麼自信去勸蕭子淵謀反，她確實有足夠的資本。】
上官歲不由輕嘆了口氣。
【四日後的月圓之夜，必須要把祁歡的詭計揭穿，否則任由這麼發展下去，真是很難料到會造成什麼恐怖的後果……】
直到傍晚，馮藹慈才緩緩甦醒。
上官歲一直在她床邊，看到她醒了，眼睛立刻亮起。
「大嫂！你醒啦！」
她立刻接過侍女遞來的茶，小心餵給她喝。
馮藹慈喝過水，喉嚨也舒服了些。
她朝房中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想見的人，不由啞著嗓音出聲問道：「殿下……去哪了？」
上官歲立刻脆聲答道：「大哥剛才被他的屬下叫走了，說是有急事，臨走時讓我在這好好守著你。」
「傾兒則是被乳母抱去餵奶了，想必過會才能回來。」
馮藹慈點了點頭。
她也確實累，需要好好清靜休息一下。
上官歲轉頭將身旁的侍女遣退了下去，轉頭看向馮藹慈。
說出了自己近日一直想說的事情。
「馮姐姐，你會製毒嗎？我需要一些毒藥。」
馮藹慈瞳孔立刻放大，聲音中帶著驚恐。
「歲歲，你要毒藥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