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見狀立刻急了,壓低聲音警告道:「上官溪!你不要胡說八道!」
「這可是在父皇面前!你不要再發瘋了!」
雍王眼睛死死盯著上官溪,眼底滿是怒意。
以往他只要稍稍拉下臉,上官溪便會緊張到不行。
他不信上官溪還敢繼續講!
雍王心中十分篤定,但觸及到上官溪的目光後,驀地愣住了。
只見上官溪只是十分冷漠地掃了他一眼,便又轉過頭去。
雍王被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識到。
上官溪……真的不一樣了。
「稟皇上,當年我小兒子姜祁出生後,便被雍王和妾室張氏偷偷調換!換子不夠,還想要殺人滅口!」
「張氏便是人證!」
雍王聞言,額角青筋直跳。
張氏!張氏居然敢背叛他!給上官溪當人證!
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姜風聽到張氏這兩個字,似是回憶起什麼似的。
他抬眸看向雍王,疑惑問道:「這個張氏是不是你當時跟朕求的那個?」
上官溪聽到這句話後有些發懵。
什麼叫雍王自己去求來的?
上官溪顫抖著唇出聲問道:「張氏,難道不是皇上您下旨賜婚的嗎?」
姜風擰著眉,「不是啊,當年是雍王和張氏一起到朕面前,說兩情相悅,便想讓朕下旨,納張氏為貴妾。」
「我當時還覺得奇怪,怎麼納個妾還要朕下旨?」
上官溪聽完,心口突地一疼,呼吸微窒。
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怕她生氣,怕她一氣之下回大月國……
她可真傻,當年以為是皇上強硬的旨意,她也不好說什麼。
沒想到,這居然是雍王自己去求來的……
上官溪自嘲地笑了笑。
她早該知道,一個心術不正的騙子,怎麼可能只會欺瞞她一件事……
雍王抿了抿唇,出聲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
上官溪卻猛地起身,直接朝前走了幾步,半分不想靠近他。
上官溪的眼底滿滿都是對雍王的厭惡。
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晦氣。
上官歲見狀也全都明白過來了。
【我真服,雍王的人品真是稀巴爛!沒見過這麼噁心的男的!】
【自己花心想要納妾,還曲折拐彎的一通操作,強迫我姑姑接受!】
【罵名都讓別人擔,自己躲在背後一臉無辜,真是要被噁心吐了!】
姜風聽到上官歲心聲,看到臉色灰白的雍王。
緊接著就移開目光,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姜風聲音冷漠道:「帶張氏上來。」
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兒子還能幹出什麼事來!
上官歲一早就跟七皇子通過氣。
不過一刻鐘,張氏便被帶到了養心殿。
「罪婦拜見皇上。」
張氏走到殿中,伏地叩頭請安。
上官歲激動地鼓起小手。
【嘿嘿,捶死雍王的雷神之錘來了!】
姜風看向她,出聲問道:「雍王妃說,你要指認雍王換子殺子,可有此事?」
張氏頷首,但還沒等她說出口,便感到一束極其冰冷的視線落到了她身上。
是雍王……
雍王冷冷地盯著張氏。
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猛地竄出,咬斷你的脖子。
這個張氏,最好腦子聰明一點。
要是她分不清形勢,膽敢站到上官溪那一邊。
他能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張氏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本能地感到害怕。
別人或許還不清楚,但她是最知道雍王品性的。
他才是真的惡人,就沒什麼事是他不敢幹的。
但她此時,腦子不禁又想起前日晚上,上官溪跟她說的話。
是死在牢中,還是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張氏咬了咬牙,驀地抬起蓬亂的頭,聲音嘶厲,近乎決絕。
「稟皇上,確有此事!換子殺子的主意確實是雍王出的!罪婦只是執行的那個人!」
雍王眼睛頓時瞪大,滿臉的難以置信。
張氏居然,居然真的敢指認他!
她是瘋了嗎?!
雍王氣惱不過一瞬,立刻反應過來,伏地叩頭,大聲求饒。
「父皇,不能只聽這個瘋女人的一面之詞啊!祁兒是我的孩子,我幹嘛要費心換子啊!」
【呵,還能為了什麼,不就是既想要我姑姑背後的大月國勢力,又不想讓她的勢力過大,當然是能打壓就打壓。】
【你想當皇帝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做夢都在籌謀呢!】
張氏聞言立刻瞪向雍王。
「我敢對天發誓,如果我有一個字說謊,就讓我厄運纏身,噩夢成真,一生無一日安寧,死後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
她眼睛死死盯著雍王,帶著逼迫問道:「雍王,你敢發這樣的毒誓嗎?」
上官歲冷哼一聲。
【夏國最重鬼神,雍王這麼作惡多端,他怎麼敢發誓?】
雍王避開張氏的視線,抿了抿唇,出聲想要繼續駁斥她。
但他剛出聲,就被一聲暴喝聲制止。
姜風氣得渾身顫抖,指著雍王怒斥道:「你閉嘴!」
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居然還在試圖狡辯。
真是無可救藥!
雍王脊背瑟縮了一下,低著頭沒有再說話,胸口卻險些喘不過氣。
完了,他這次在父皇面前的形象是徹底完了……
上官溪此時再次俯首叩地。
「這樣人面獸心,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要殺的人!實在不配為人,我也不願和這樣的人繼續過下去!」
「懇請皇上准許我與雍王和離!」
上官溪說完最後一個字,便又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眼淚順著臉頰大滴大滴地流下。
她整整二十年的光陰,居然都浪費在了這種人身上……
二十年年間,一直都活在他的欺瞞中!
整整二十年啊!
上官溪心口痛的厲害,呼吸都帶著針扎一般的痛。
上官歲見狀眼睛立刻紅了起來,立刻撲到上官溪旁邊抱住她。
拿出小手帕為她擦淚。
奶聲奶氣地哄道:「姑姑不哭,姑姑不哭。」
【為了那樣的渣男流淚不值得!】
姜風見狀也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緩聲道:「我可以准許你跟雍王和離,但是你的兩個孩子呢?」
畢竟向來女子和離,是不能帶走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