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聞言有些疑惑。
「你要見我府中的人?是誰啊?」
上官歲抿唇甜笑,說出了一個人名。
很快,一輛精緻的馬車緩緩在一處別院前停下。
上官歲從馬車上走下,帶著身後那人,一起走進院子。
上官溪此時正帶著姜祁在院中玩耍。
姜祁現在已經和上官溪十分熟悉了。
他總是不自覺地就靠近上官溪。
吃飯時上官溪給姜祁盛湯,遞到他面前。
姜祁卻沒有喝湯,而是自己主動夾了一塊肉放到上官溪的碗裡。
他抬起乾淨清亮的眸子,「母親,吃,吃肉肉。」
上官溪眼角紅了又紅,感動到只想哭。
這,這才是她的孩子啊……
下午,上官溪正陪姜祁玩著魯班鎖,轉頭瞥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朝她走來。
她眸中閃過亮光,立刻揚唇淺笑,「歲歲,你回來……」
但等她看向上官歲身後那人,嘴角的微笑瞬間僵在臉上,震驚地看著那人。
她有些呆愣地問出聲:「怎麼是你?」
上官歲微微側身。
將身後那位一位中年婦人完全暴露在上官溪面前。
上官歲朝上官溪點了點頭,「姑姑,我說的人證正是她,陳奶娘。」
陳奶娘看到上官溪,立刻顫顫巍巍地伏地叩頭,「拜,拜見王妃。」
上官溪秀眉緊皺,「你,你不是當年我請的奶娘嗎……」
說著說著,上官溪心尖猛地一跳。
「難道,難道你當年的事,你也有參與?」
陳奶娘低垂著頭,聞言渾身猛地一顫。
不敢說一句話……
上官歲在旁邊冷哼。
【何止是參與啊,這事就是她乾的!】
【張氏能換子成功,就是因為有陳奶娘作為內應!】
【張氏當時給了陳奶娘好多錢,這才把陳奶娘買通,後來也是陳奶娘一直照顧當時被換成嫡子的姜焰。】
【姜焰斷奶後,陳奶娘自然也就離開雍王府了。】
上官溪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捏緊衣角。
沒想到,當年竟是這樣……
上官溪眼神冰冷地看向陳奶娘,「我讓你自己說,當年都發生了什麼?」
「若是膽敢有半句謊話,本王妃絕不輕饒了你!」
陳奶娘連忙頷首磕頭,聲音顫抖地說出了當年的事情。
「張氏當年給了我五百兩銀子,我拿著這錢給家裡換了更大的院落,給兒子找了最好的私塾。」
說著說著,陳奶娘眼圈立刻紅了起來,聲音也帶著哭腔。
「但不知為何,沒過多久,兒子在去私塾的路上被流民殺了,新換的大房子也不知為何,突然失了火,全家都死絕了……」
「我當時外出辦事,這才僥倖保得一命……」
陳奶娘提起往事,滿臉的悔恨,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想來是不義之財,用之有愧,當年我收了張氏的錢,幫她去做壞事……後來便遭了報應,害得我家破人亡……」
「後來那錢我再不敢花了,便我在七皇子府尋得一個閒職,苟且保命。」
「這麼多年我一直吃齋念佛,想要恕罪,所以我願意為王妃作證,揭露出當年的真相!」
上官歲在旁邊聽著,也不由點了點頭。
【原書裡面,也確實是這樣的。】
【陳奶娘的後半生都在吃齋念佛贖罪,後來姜祁來到夏國,也是陳奶娘告訴他真相的……】
上官溪聽到上官歲的心聲,對陳奶娘僅有的一些疑慮,也全都打消了。
她看著陳奶娘道:「本王妃相信你,你就暫且在這院中住下吧。」
陳奶娘聞言立刻頷首叩頭,聲音低顫道:「謝王妃。」
此時,丞相府。
賀天猛地回身,銳利的鷹眼危險地眯起。
「什麼?失敗了?這點小事都失敗了?!」
周生嚇得額頭瞬間滲出冷汗。
他連忙伏地,支支吾吾道:「屬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原本這個計劃都要成功了,七皇子都準備上船了,那個大月國的五公主不知為何突然過來,打亂了我們的計劃……」
「七皇子察覺到不對,我們部署的刺客全都被抓進大理寺了……」
賀天氣得眉心突突地跳了起來,直接把手邊的茶盞全都摔到地上。
瓷盞立刻碎裂一地,壺中茶水盡數濺出。
周生嚇得猛得一哆嗦。
賀天聲音滿是怒意,近乎歇斯底里道:「那大理寺是七皇子的地盤!他們被抓到大理寺還能有好嗎?」
周生立刻叩首,連忙道:「丞相不必擔心,那些刺客都是死士,肯定不會暴露丞相的。」
賀天揉了揉發痛的眉心,「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那七皇子,咱們還要繼續刺殺嗎……」
周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賀天擰眉,「最近一段時間暫時別動手了,七皇子現在肯定起了疑心,指不定已經懷疑到我們了。」
「對了,讓你找的那個人,今天到了府上嗎?」
周生立刻應聲,「已經找到了,今天剛到府上,屬下已經將他安置妥當了,現在就能帶他來見丞相您。」
一炷香後,周生帶著一個布衣老者緩緩走近。
賀天見到那老者,頓時愣在原地,忍不住驚嘆出聲。
「像,真的是太像了……」
「他簡直和姜風那個老不死的長得一模一樣!」
周生得意一笑,「誰說不是呢,即使是七皇子和雍王在這,恐怕也分不清究竟誰才是他的真父皇。」
賀天勾唇,銳利的鷹眼微眯。
「如此,這計劃已經成功一大半了。」
但周生似是想起了什麼,眉頭不由皺起。
「但是皇上現在正病重,今天甚至都拒絕您的求見了。」
「那我們要怎麼進宮,想辦法李代桃僵呢……」
賀天十分自信地搖頭。「這個不用擔心,我自有主意。」
「後日,便是一個機會,我們肯定能進宮……」
另一邊,上官溪一直陪姜祁玩到日落黃昏才離開。
她半蹲下身,視線和姜祁齊平。
上官溪伸手摸了摸姜祁軟乎乎的小臉,眼中滿是不舍。
「祁兒乖,母親明日就把你接回家。」
姜祁眨著忽閃的大眼睛,說話仍有些吃力,「真,真的嗎?」
「母親……你,你明天真的會來接我嗎?」
上官溪眼眶含淚,用力點了點頭,「母親一定會來接祁兒。」
姜祁露出笑容,整個人乖巧到不行,脆聲道:「我相信母親。」
上官溪又抱了抱姜祁,緊接著便轉身離開了。
上官溪走出院門,神情立刻冷了下來。
她會把祁兒堂堂正正地帶進雍王府。
是祁兒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別院離雍王府並不算遠,上官溪和上官歲很快便回了雍王府。
她們剛在正屋中坐好,便看到姜時一臉興奮地匆匆跑來。
姜時走進屋中,拱手請安後立刻道:「母親,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