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朝發現小姑娘生氣了,想著他還沒發脾氣呢,這小丫頭怎麼敢?
但是下一刻,他就放下身段去哄人了。
「我也沒說什麼呀?我好歹也是皇子,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小姑娘火氣這麼大,我看你也給自己瞧瞧吧。」
夏知了冷哼一聲,「我好著呢,你這麼難伺候,以後可別找我了,找我,我也不管。」
「別呀!」溫朝害怕了,誰知道宮裡的太醫們都是誰的人,真的跟溫延一樣,中毒了還發現不了,他的小命不就沒了嗎?
什麼也不如活著強啊。
「我錯了,我給你賠不是行不行?」
夏知了也挺意外的,傲嬌的溫朝居然還會給她道歉,她也不是給臉不要臉的人,有個台階就下了,畢竟人家是皇子啊。
「行啊。」
溫朝笑了,「那以後還是會給我看的吧?」
「看你表現嘍!」夏知了說道。
溫朝嘿嘿一笑,可算找著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他還是別把人給氣走了。
他也清楚,宮裡頭爾虞我詐,可以信任的人不多。
哪怕現在兄弟情深,將來也保不齊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
他清楚,他一直都知道的。
「拿來啊!」夏知了攤開手掌道。
「什麼呀?」溫朝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愣了下,很快明白了,趕緊把玉鐲放在她手裡,「真是個財迷,現在都是縣主了,還差這麼一個鐲子嗎?」
「差呀!」夏知了挑眉說道:「我給你看病了,這本來就是我應得的,跟我有多少錢沒有關係。」
溫朝不是捨不得,就是喜歡逗她。
但是不得不承認,小丫頭說的很對。
夏知了認真地看著他,「你沒窮過,當然不知道錢的重要性了,就這麼一個玉鐲,夠一家人生活好多年的。」
溫朝送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幾十兩銀子是有的,而對於鄉下的窮苦人家,一年到頭也就三四兩銀子,有的甚至更少,的確可以生活很多年了。
這些都是身居高位的人不知道的。
而她卻是很清楚的。
哪怕她現在用不著了,可是還有很多人需要呢。
與其讓這些寶貝們在有錢人的手裡放著,不然讓它們發揮一下價值。
溫朝想反駁,自己為什麼要去管窮人的生活啊,可是看到小丫頭認真的眼神的時候,這些話就壓了下來。
「你現在也不是窮人了。」
「可天下還有那麼多窮人呢,我這樣的無所謂,但是身為皇家人,難道不該以讓老百姓們過上好日子為己任嗎?」
夏知了說道。
畢竟民富則國強。
溫朝眼前一亮,沒想到小姑娘居然說的這麼好。
而剛剛走過來的溫延也是聽到了,忍不住讚賞地道:「知了說得太好了。」
夏知了聽到他的聲音回頭看過去,有些不好意思,她不過是順口說說,當著未來皇帝的面,自己真是有點兒過於臉大了。
夏知了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後面的溫珩。
【他好像瘦了,這段時間在宮裡的日子應該不好過吧?】
溫珩剛聽見第一句話,以為她是在說溫延,他剛想說溫延哪裡瘦了,瘦得分明是自己。
但是聽完,他就知道了,小丫頭說的是自己。
「九弟,知了這么小,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們真是慚愧啊。」
溫朝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是對小姑娘也是刮目相看的。
「自己來的?」溫朝問道。
夏知了搖頭,「跟我娘啊。」
她怎麼可能自己來呢。
「嬸嬸他們還好吧?」溫珩依舊是以前的稱呼,其實按著現在的身份,他應該叫姑姑的。
但是他卻不肯。
因為他對自己的身份還是不認同的。
若不是為了報仇,他壓根不想當溫珩。
溫延和溫朝眉頭微微一緊,自然也是知道這個稱呼的不妥。
「習慣了。」溫珩不知道是在炫耀還是實話實說,卻給人一種他在顯擺的感覺。
「對了,你再給他看看。」溫朝道。
夏知了還沒說話,溫延已經把手伸了過來,已經到了跟前,夏知了也就順便瞧了下。
「沒了,你體內的毒素基本上已經乾淨了。」
溫延鬆了口氣。
夏知了不想參與更多,她只想當個炮灰,吃飽喝足躺平。
「你的呢?」夏知了主動地問道。
溫珩本來還沉著臉,聽她這麼說,心情大好,小丫頭還是跟自己不一樣的。
夏知了拿過他的手,大概是兩個人真的已經很熟悉了,她做的事情就很自然。
「怎麼樣?」
溫朝問道。
「沒事。」夏知了鬆了口氣。
「雖然毒解了,可惜啊,人還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是誰,防不勝防。」溫朝抱怨著。
溫延勾了勾唇,「是狐狸,尾巴總會露出來的。」
「去吧。」溫珩說道。
溫朝看著她的背影,「她可真有意思,這么小,什麼事兒都得操心,她娘那麼大的人了,還用得著她去管嗎?」
溫珩勾了勾唇,溫朝真是有點蠢,他對小丫頭的了解也太過膚淺了。
「走吧,咱們也得過去了。」溫延說道。
溫珩向遠處看了一眼,然後默默地跟上。
「剛剛我好像看到你溫珩哥哥了?」常悅道。
「是啊。」
「他好像清瘦了些。」
夏知了點頭,「可不是嘛,皇宮裡那樣的地方吃不好飯,娘,您說是不是過分了?」
這裡只有母女兩個,夏知了說話也就不用謹慎了。
常悅嘆了口氣,她雖然不懂那麼多,可也猜到溫珩的處境有多難。
但這不是尋常人家,他們想管也是管不了的。
「許久不曾見到他了,等會兒你告訴他,若是沒什麼事兒,可以經常來家裡坐坐。」
夏知了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頭,「娘,事情沒您想的那麼簡單,如今咱們的身份,過多來往,可不太行了。」
常悅深吸了一口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