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宮裡。
幾個人聊著聊著就把話題扯到了夏知了身上。
常悅和夏錦雋對視一眼,然後繼續安靜地聽著,就知道把女兒支開,是有什麼話想說的。
夏錦雋覺得完了,該不會是嫌棄他了吧?
可是不想,太后卻說起了夏知了的婚事。
「這……太后,還有些早吧,知了才四歲多啊。」夏錦雋一直沉默的,可這會兒卻忍不住了,也完全忘記了自己不該這樣說話的。
他此刻只記得自己是個父親。
太后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悅兒沒看錯人,果然是個好丈夫,找父親,知了是小,可那丫頭聰明著呢,我也不過是問問,皇妹,你覺得我這些個孫子裡,你看中了哪個?」
常悅緊張地看向母親,弋陽用眼神告訴她不用擔心。
「皇嫂,我知道你喜歡知了丫頭,可錦雋說的也對,孩子還小呢,皇子們個個好,要是讓我挑,那我可都選了。」
「你倒是個貪心的。」太后笑的聲音很爽朗,「大的幾個就算了,知了丫頭是不可能委屈的,那幾個小的,你挑一個!」
太后笑著數道:「淮兒,朝兒,延兒,還有珩兒。」
「溫珩的身份哪裡配得上知了。」舜德帝直接說道。
都是自己的兒子,常悅聽了都不舒服,夏錦雋也是,雖然他更疼女兒一些,可對三個兒子也是愛的啊,哪有當爹的這麼說的?
何況他們夫妻兩個真的覺得溫珩是不錯的人孩子。
弋陽公主笑了笑,「都是皇子,哪個都說金尊玉貴的,要我說都好,可皇嫂,您也太欺負人了。」
「我怎麼欺負人了?」太后笑著反問。
「我才找回了女兒,你明知道我本就喜歡知了那丫頭,如今她是我嫡親的外孫女,你就來跟我搶,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又沒說讓她現在就入宮,說起來,我倒是覺得延兒不錯。」
這回,舜德帝沒有表態。
「皇嫂,還是那句話,知了我還沒留夠呢,再長長吧。」
……
回公主府的路上,常悅有些著急。
「娘,太后這是什麼意思啊?」常悅看了眼女兒,「知了才這麼大,她就要給她尋親事了?」
「什麼?太后娘娘這就要給我定親了?」
夏知了就說嘛,怎麼玩了一圈回壽安宮裡氣氛就不對了呢。
弋陽公主輕輕地撫摸著夏知了的頭,「放心吧,外祖母可捨不得把你這麼早就給定下來,皇子又如何,我的外孫女也不稀罕。」
夏知了鬆了口氣,「這麼說是沒有定下來了?還好還好。」
看到弋陽公主點頭,夏知了就踏實了。
但是她也覺得母親問的對,好端端的怎麼要給她定親昵?
「外祖母,太后娘娘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弋陽公主柔聲說道:「她是在幫我們!」
常悅不懂,一臉地困惑。
【莫非太后是怕我和溫珩走的近,皇上那裡不高興?】
「太后讓我們給知了選一個皇子,其實也是讓我們選一個皇子來擁護,帝王心,深似海,皇帝當年是我扶持著上位,他心中已經有了繼承人,可又怕我們另選一個出來。」
常悅點點頭,「難怪娘您都拒絕了呢。您是不想參與這事兒了嗎?」
「當然了,我如今已經不再年少,我只想咱們一家子樂樂呵呵的一起生活,管他那個皇子繼位呢,與我們何干,無論是溫珩還是溫延,還是溫煜,溫朝,終究是黃家人,可以成為盟友,卻不能成為夫妻。」
夏知了不住地點頭,外祖母說太對了。
她甚至連盟友都不想成為。
皇帝一大堆女人不說,後宮更是危機四伏,溫延他娘就是宮斗失敗被人害死的。
她只想好好的活著。
「咱們誰都不選,誰都不嫁,讓他們兄弟去爭吧。」弋陽公主說道。
夏知了故意問道:「外祖母,那您覺得誰是未來的皇帝呢?」
「知了!」常悅知道這話不能說。
弋陽公主笑了,又反問道:「你希望是誰呢?」
「是誰不重要,能夠讓我好好活著就行。」
「那就只能是他了。」
他是誰?
壽安宮裡。
太后語重心長地說道:「如今放心了吧?」
「母后這是什麼意思,兒子愚鈍,沒有聽懂!」
「你姑姑這輩子夠苦的了,就讓她晚年快樂些吧,她也沒了昔日的本事,再推一個你上位。」
「母后……」
「你是我生的,心裡想什麼,我最清楚,她的話你也聽到了。」
舜德帝點點頭,也不再虛偽地說自己沒那個意思。
「母后,常將軍舊部手握重兵,他們對姑母十分敬畏,情況和當年不一樣了,姑母年紀大了,難免會因為感情而誤事。」
「我沒有幫外人的道理,可這件事我還是要說一句,你能夠有今天,都是你姑母的功勞,這事兒不能忘啊。」
「是,悅兒妹妹已經回來了,我定會好好待他們。」
「他們夫妻你今天也見過了,沒什麼野心,一家子都是老實人,雖然你已經當了幾十年皇帝了,可哀家還是要提醒一句,文武百官都看著呢,切莫傷了大家的心。」
「是,母后,兒子記著了。」舜德帝道。
溫朝這裡等到大家走後,又跟溫珩靠近了。
這也不能怪他,誰叫溫珩這麼不討喜呢,大傢伙都討厭他,他們走的近,那不是連他也一併討厭了嗎?
「有事?」溫珩沉聲問道。
「溫延中毒的事兒查出什麼來了沒?」
溫珩搖搖頭,「沒有。」
「是沒有還是不想說?」
「你呢,查出什麼來了沒有?」溫珩反問。
「我要是有線索了還能問你嗎?」溫朝不悅地說道。
「連你都沒有線索,我在這宮裡步步維艱,你覺得會那麼容易有線索嗎?」
溫珩的話讓溫朝無言以對,「溫延呢?他沒說嗎?」
「你不該問我,而是去問他。」
溫朝自討了個沒趣,氣得轉頭想走,但又折返回來了,「這回你的好日子可來了。」
溫珩看著他戲謔地眼神,勾了勾唇,「彼此彼此,你跟夏知了很熟悉的事兒,現在大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