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雋雖然不敢說對眼前的少年有多了解,但是人家當著他們夫妻的面怎麼也不會對小知了怎麼著的。
而且,他想全家人都看得出來,這位皇子對他們家知了挺好的,甚至是有一點寵愛的。
也不知道小丫頭的腦袋裡一天天的都想些什麼。
「這……」夏錦雋是覺得人家身份尊貴,之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知道了,覺得有些不妥。
溫珩笑著打趣道:「夏叔叔是怕我偷偷的欺負知了妹妹不成?」
【沒錯,我爹可疼我了,才不會信任你呢!】
可夏錦雋卻不是這麼說的,「這怎麼可能,謝公子說笑了,您對知了的疼愛我都看在眼裡呢!」
夏陳氏也笑著點點頭。
【爹,您是不是還沒睡醒呢啊?看清楚,他哪裡對我好了?】
溫珩勾了勾唇,「那就讓我來吧,路途遙遠,夏叔叔一個人怕是背不動這個小胖姑娘了。」
【你才胖呢,你全家都胖!】
然而,夏知了看到少年清瘦的臉頰,自己說的都心虛,溫珩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十來歲褪去了嬰兒肥,跟胖是一點兒都不沾邊。
夏錦雋見溫珩是真心誠意的,便也不再推辭,畢竟他背了近一半的路了。
其實夏知了想說自己可以走的,她現在吃的好,長得壯,走個幾里地的路完全沒問題,不過轉念一想,溫珩不好對自己下手,那就讓他感受下泰山壓頂吧,被背著還是挺舒服的。
「上來吧!」
夏知了笑眯眯地道:「那我就謝謝哥哥了。」
溫珩自幼習武,雖然身形還不夠高大,但是背一個三十多斤的小胖姑娘還是不打緊的,別說走山路了,就是帶她用輕功飛一圈也不是不可以。
明明夏知了一開始嫌棄溫珩身上沒什麼肉,咯的自己胸口疼,可是因為他也還是個半大孩子,她小胳膊摟著不吃力,竟然很舒服。
春天的陽光溫暖和煦,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她竟然睡著了。
「不必了,這會兒動她,她肯定要醒的。」謝珩很自然地道。
「可是……」夏錦雋有些為難,「還有一段路呢!」
「沒關係,我不累,走吧,嬸嬸不想快點知道結果嗎?」
夏陳氏怎麼不想,要是一直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誰不想儘快知道個結果呢。
夏知了睡的正香,突然覺得身邊多了很多聲音,等到她睜開眼,發現已經到了鎮子上了。
「快來爹這。」夏錦雋心道,自家閨女真是能吃能睡,還整天說人家謝公子的壞話,可是在人家的背上卻睡的那麼香。
夏知了搖搖頭,從謝珩的背上下來,揉了會兒眼睛,才看清周圍的一切。
看到母親促狹的笑,夏知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睡醒了?」
夏知了點頭。
「可是把謝公子給累著了,背了你一路,你爹要接過來,他還怕把你弄醒。」
【我沒聽錯吧?什麼情況?】
夏知了茫然地看向溫珩,溫珩則挑眉看著她,仿佛在等著她的感謝。
「咳咳……那你們怎麼不叫醒我啊!」
夏知了有點不適應這樣的溫珩,說不上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溫珩沒聽見小丫頭腹誹,剛好他們已經到了客棧門口,「夏叔叔,嬸嬸,就在裡面了。」
「好!」夏陳氏點頭,卻不經意地做了兩次深呼吸,可是進門那一瞬間,手心就變得冰涼。
溫珩敲響房門,裡面傳出一道女人的聲音,聽年紀估摸著也有個五十多歲了,但是很好聽,柔柔的,這讓夏知了想到了江南水鄉的溫婉女子。
「誰呀?」
「是我。」
「公子回來了。」
隨著一陣輕柔的腳步聲,門開了,一個打扮得體的女人出現在幾人跟前。
女人看了看夏陳氏,然後微微點頭,把幾人請進了屋子。
既然是來辦正事兒的,也就少了寒暄,直奔主題。
女人讓夏陳氏在她面前刺繡,按她的話說,一個師父教出的徒弟大多的刺繡手法習慣都是一樣的,而她也準備了這些東西。
夏陳氏依著她的話做了,女人一直盯著她看,夏知了也盯著女人看。
女人察覺到小娃兒的大眼睛看自己的時候,偏頭看了過去,與她四目相對,隨後微微一笑。
一盞茶之後,夏知了看到女人輕微地搖了搖頭,她的心也跟著跌到了谷底。
【她怎麼搖頭了?是因為發現娘親的繡法跟她的徒弟不一樣嗎?別呀,我娘得多傷心啊。】
夏陳氏聽到後,一個分心,不小心刺到了手指,夏錦雋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夏知了都沒搶過他。
「怎麼樣?疼不疼?」
夏陳氏搖頭,眼神里的失望一閃而過,她就不該懷有期待,「沒事兒,就扎了下而已。」
「都流血了!」夏錦雋捏著她的手指頭,滿眼的心疼。
夏陳氏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用眼神示意他還有人在呢。
夏錦雋倒是不在意,誰在咋了?
他心疼媳婦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夫人不必繡了。」
夏錦雋微微一頓,剛剛小閨女的話他是聽見了的,心疼妻子扎了手,更心疼她的希望落空。
夏陳氏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好。」
女人看向溫珩,搖著頭道:「夫人的繡法和我的不同,應該不是我所授的繡藝。」
「您……您再好好看看!」夏錦雋道。
「夏老爺的心情我能夠理解,您不懂這裡面的門道,夫人的繡出的東西跟我的很像,但是繡法卻與我教的不同,尤其是這接針的手法,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習慣,據公子所說,夫人三四歲的年紀便跟家人分開,那麼學藝也沒有很長的時間,又那麼年幼,卻能夠把亂針繡的精髓領悟的這麼透徹。」
女人眼裡划過讚賞,「夫人聰明,可是教過你的師父也是繡藝不俗,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