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謝家跳出來了

  入夜之後,程謹松孤身一人悄悄來到府前街,傲龍衛士見是程世子來了,就一點兒動靜都沒發出來,放程世子進府。

  程謹松走到院牆邊,向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掃了一眼,藏在東西南北四方的傲龍衛士不免心中發毛,難道程世子看破了他們的隱身之所?

  程謹松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四方揖,做了個「多謝」的口型,便輕輕一縱,如羽毛一般飄落在院牆之內了。

  帶隊的傲龍衛隊長羞得臉都漲紫了。他咯咯地直磨牙,打定主意回京之後一定要往死里練那幫小子們,不練到程世子和郡主發現不了他們絕不收手!

  在江南還有京城的傲龍衛士們不知道,自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苦日子就快要來到了!

  程謹松輕快的翻過幾道院牆,才到了後宅。

  後宅此時燈火通明,大家甚至連晚飯都沒吃,就等著程謹松回來吃頓團圓飯。

  「阿娘……阿……爹……」

  程謹松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攜手而立,他很快認出來女子是他的親阿娘,那另一個就一定的皇后娘娘了。

  有點兒不太自在的叫了起來。

  「松兒快來,我們就等你了……」

  皇后招呼一聲,咩咩就跑過來,拉著大哥的手,將他拽進了屋子。

  程謹松還不習慣扮成男子的皇后,這讓他感覺特別陌生,而且……皇后娘娘扮成男子和阿娘站在一處,怎麼就那樣和諧呢,仿佛本來就應該如此似的。那他遠在永寧的阿爹怎麼辦?

  在永寧和阿爹朝夕相處,程謹松才知道阿爹對阿娘有多麼的眷戀,只不過將身許國,阿爹不得不對阿娘有所辜負。

  「傻小子,瞎想什麼呢?」

  到底是知子莫約母,看到大兒子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兒,寧氏便笑著嗔了一句。

  「哦……兒子沒想什麼,阿娘,這是阿爹給您的信,這是給小五的,這是給三弟四弟六弟的。」

  程謹松趕緊從懷裡拿出阿爹的親筆信,分別交給阿娘,妹妹和謹楓。

  程小白看到阿爹給阿娘的信最厚,給自己的次之,給哥哥弟弟們的最薄,看上去仿佛只有一張信箋似的,不由促狹地笑著搖了搖頭。

  皇后看到程子修給阿嫻的信最厚,欣慰地笑了。她和皇帝都希望子修和阿嫻感情好上加好。

  不論是寧康帝還是皇后,都將自己曾經的求而不得,寄托在了程思則和寧遠嫻兩人身上。他們夫妻過得越幸福,帝後就越高興。

  一家人吃了團圓飯,程謹松又陪著說了好久的話,直到三更之後,他才匆匆離開,去了秣陵府衙。

  回到府衙,程謹松悄悄去了吳大人的書房一趟,將雙陸收集的程家罪證放到了吳知府的書桌上。

  清晨,吳知府起床後照例來到書桌,他有早起讀書的習慣。

  坐在書桌前,吳知府立刻發現桌上多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將冊子打開一看,吳知府面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本冊子裡記載的都是江南程家的罪證,有些他已經查到了,卻苦於證據不足,不能拿上公堂做證,有些則是他根本不曾查到的。

  這本冊子上不僅寫明了江南程家的諸般罪行,附上了相應的證據。

  吳大人只要按圖索驥,就能找齊證據,將江南程家連根拔除。

  別看程家從前不可一世,依附投靠程家的人著實不少,可如今程家樹倒猢猻散,連一個肯為程家出頭的人都沒有。

  吳大人也沒有心思晨讀了,立刻傳來心腹之人,命他們立刻將程家的罪證一一尋來。

  只一天時間,眾人就將程家的罪證找齊了。只等著明日開審,依律斷案,再將判決結果上報刑部,估計用不了半個月,程家的最終審判結果就能傳回秣陵。

  當晚,心情愉快的吳大人正想和夫人做些生命和諧的運動,卻聽到管家雖輕但急促的敲門聲。

  被壞了興致的吳大人黑沉著臉,下床披了件衣裳去開門。

  「什麼事?」滿臉怒色的吳大人沒好氣的喝了一聲。

  「大人,謝家主來了,求見您……」

  管家一臉無奈的低聲稟報。

  「謝晷?他來做什麼,不見……」

  吳大人當然知道謝家主是給來程家求情的,才故意這樣說了一句。

  「大人,謝家主……」

  管家將一隻並未封口的信封舉起來送給他家老爺。

  吳大人冷哼一聲,拿過信封倒出信箋打開看了起來。

  看罷,吳大人怒不可遏,怒喝一聲「他敢!」然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讓夫人服侍自己更衣。

  一炷香後,穿戴整齊的吳大人已經出現在西便廳中,謝家家主謝晷已經在這裡等了快兩刻鐘了。

  在江東江南之地從未受過如此冷遇的謝家主面色極為難看,不知道在心裡殺了吳大人多少回。

  「吳府台,在下深夜來訪,打擾了。」

  謝家主並不很有誠意的拱了拱手,他甚至連站都沒站起來。

  便是知府大人又如何,在江東江南兩地,就算是條龍,也得給謝家盤著。

  謝家主還沉浸在舊日謝家的榮光之中,卻不知道劊子手的鬼頭大刀已經在他頭頂上揚了起來。

  「謝家主有事直說!」

  吳知府也懶得與謝晷客套,冷冷地問了起來。

  謝晷傲然一笑,眉眼挑起,很隨意的說道:「府台大人若是不想江東江南大亂,便不要為難我們世家,程家之人,我勸大人最好全都放了,否則……哼哼……」

  吳知府本來被人擾了好事就火大的很,如今又聽謝晷大放厥詞,心中更怒,冷喝道:「程家罪證確鑿,放人,休想!本官明日便公審程家眾人,依律論罪!」

  「你……你敢……我千年世家的顏面,豈是你想羞辱就能羞辱的!」

  謝晷騰地跳了起來,指著吳知府的鼻子厲聲大喝,眼中的殺意幾乎凝成了實質。

  「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小小世家!你們自矜自傲,自以為是,其實不過就是草頭百姓!」

  一聲斷喝傳入西便廳,程謹松龍行虎步,殺氣騰騰的走了進來。

  原來剛才管家聽到西便廳的動靜不對,他怕自家老爺有危險,趕緊叫小廝去向程世子求助。程謹松這才及時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