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震驚,極度震驚!

  「保山,你要對母妃說什麼?」母子二人並轡而行,周圍百米之內再沒第三個人,親兵們只遠遠的跟在後面保護,塔拉努圖大妃才緩聲問了起來。

  「母妃,兒子不想再等了,兒子想現在就當汗王……」保山大王子壓制住心中的興奮,激動地說道。

  「不行!」塔拉努圖大妃想也不想就沉聲反對。

  「母妃,難道您對父汗還有什麼幻想不成?您看看現在他把那對母子寵成什麼樣子,還有人往您跟前去麼?」

  保山大王子憤怒地低聲嘶吼……

  「保山,母妃教導過你,君王的寵愛是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你父汗如今將她們母子捧得越高,將來她們就摔得越慘!」

  塔拉努圖大妃極為篤定地說道。

  保山大王子非常困惑,他皺眉問道:「母妃,您手裡到底有什麼底牌,為何我們母子都被逼得沒有活路了,您卻還如此平靜?」

  塔拉努圖淡淡笑了一下,和緩地說道:「保山,韃韃部就是母妃的底牌啊。只要韃韃部不滅,母妃的地位就無人可以動搖。」

  「可是她們母子身後也有忽臥爾部的支持啊!母妃,忽臥爾部當年可是草原實力最強大的部族!」

  保山大王子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忽臥爾部不會支持塞罕薩爾的,你真以為她是忽臥爾部的公主麼?哼!不過是她母妃和楚人通姦所生的孽種罷了!巴特爾的親哦伯各是個卑賤的楚奴,只這一點就註定他絕無可能繼承汗位……」(註:哦伯各是外祖父的意思)

  塔拉努圖突然冷冷地說道。

  「什麼?母妃,您……說的都是真的麼,這怎麼可能?巴特爾沒有一點楚人的樣子,他身上也有鷹徽啊!」

  塔拉努圖聽了兒子的話,不由哈哈笑了起來,「那個小賤種身上的鷹徽是假的!巴特爾的親哦伯各就在母妃的手裡,你看到他一定能一眼認出來,那小賤種和他的親哦伯各長得一模一樣!」

  朔北三部,乃蠻部王族的青記為鷹形,忽臥爾部王族為狼形,韃韃部王族為虎形。

  三部的新汗王在繼位之時,都要在他的子民面前亮出自己身上的青記,以此來證明自己高貴純粹的血統。

  「母妃,那……側妃知道她自己的身世麼?」保山大王子問出了一個極關鍵的問題,得到了他母妃一個讚賞的眼神。

  「自然是知道的,否則她也不會在生產之時,在她兒子的身上做手腳了……」塔拉努圖冷笑說道。

  「母妃,您既然都知道,為什麼當時不揭穿,反而忍讓至今?」

  保山大王子不解地問道。

  塔拉努圖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說道:「保山,你父汗必須要有兩個兒子……」

  保山大王子愣了一下,立刻想明白過來。臉上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母妃,既然是這樣,兒子心裡就踏實多了。可是如今有一件事,兒子很是為難……」

  塔拉努圖淡淡道:「大祭司又提出什麼讓你為難的要求了?」

  保山大王子訕笑一下,小聲說道:「母妃,鎮北軍元帥的妻兒到了永寧關,大祭司要兒子將那個女孩擄回來交給他。」

  「哦,是程思則的女兒啊……這的確難辦!聽說那程思則愛女如命,而且他那個女兒身邊還有銀狼護衛……」

  塔拉努圖第一次讓兒子看到自己雙眉緊鎖面帶憂色,顯然這件事情真的很難!

  「保山,你可上過天葬台?」塔拉努圖突然問道。

  保山大王子怔了一下,低下頭不自然地說道:「母妃,兒子小時候不懂事,偷偷上去過……」

  塔拉努圖笑了一下,緩聲道:「去了也沒什麼,不讓小孩子上去,不過是怕嚇飛了他們的靈魂罷了。你既然上去看過,可還記得那祭台上的圖案?」

  保山大王子連連點頭道:「母妃,兒子記得,祭台上刻了好多巨狼,您給兒子講過的,那是我們草原人的祖先,我們的先祖是長生天身邊的狼侍。」

  塔拉努圖點頭道:「對,那正是我們的先祖。其實大祭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長生天使者。真正的長生天使者,是通靈的銀色巨狼……」

  用一種近乎詠嘆的奇怪語調,塔拉努圖低低說道:「數百年前,我們的草原上還有銀狼護衛,可不知為什麼,我們的銀狼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從那時起,我們的草原日漸衰落,強大的部族分崩離析……」

  「母妃,您是說……那程家女兒身邊的銀色巨狼,是我們長生天的使者……」

  保山大王子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一臉不可置信地向他母妃求證。

  塔拉努圖長嘆一聲,低低道:「這個母妃也不知道,但是母妃知道一個已經被所有人遺忘的預言,終有一日,長生天的女兒將帶著他的使者重臨草原,到那時,草原將再次興盛……」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長生天的女兒,我們的神女,怎麼可能是楚人,怎麼可能是程家的女兒……」保山大王子拼命搖頭,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他母妃的話!

  「保山,母妃也只說告訴你這個預言,至於程家女兒是不是長生天的女兒,這個母妃也不知道。母妃只知道普天之下,只有她的身邊出現了銀色巨狼。」

  塔拉努圖的聲音里充滿了對世事無常的無奈。

  「母妃,那兒子該怎麼做?」保山大王子徹底困惑了。

  「你若是相信母妃的話,就什麼都別做。大祭司的話,你可聽,也可不聽……」塔拉努圖平復了情緒,緩緩說道。

  「可是……汗位……」保山大王子不甘心地說了一句。

  塔拉努圖搖了搖頭,低聲道:「保山,你難道還不明白,就算沒有大祭司,汗位也只能是你的,你這孩子怎麼就迷了心呀!」

  保山大王子愣怔片刻,然後才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對啊,他父汗只有兩個兒子,而他的弟弟巴特爾又是個賤種,這汗位必定非他莫屬呀,既然如此,那他還急個什麼呢?

  難怪他母妃一直穩坐氈帳,原來一切早就註定了的!

  「母妃,兒子明白了,兒子也像您一樣,穩住,等著……」

  塔拉努圖聽了這話,臉上才流露出真正放心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