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百官:唉!太后又作妖了……

  雖然宮中各處的眼線們不敢靠近打探消息,可是從長萱宮往坤儀宮運了一天的東西,這事怎麼都瞞不住的。

  傻子都能猜到傲龍衛運送的是太后的私庫,只是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送進了誰的私庫,皇帝還是皇后的?

  畢竟皇帝的私庫設在坤儀宮,這不是什麼秘密。

  有人趕緊悄悄潛到長萱宮附近打探,可此時長萱宮已然被傲龍衛嚴嚴實實地守著,別說是飛鳥,就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

  所有人都只能猜測,沒有人能探聽到真相。

  朝臣之中,對長萱宮之事最上心的除了太后的娘家之外,就數戶部尚書何進了。

  畢竟他當初就是走了太后的路子,再加上幾位有份量老臣的「勸諫」,何進的女兒才得以入宮為妃,還搶在皇后之前生下了皇長子。

  若是太后徹底倒台,何妃在宮中就沒了最大的倚仗,原本就不得帝寵的何妃日子就會越發的難熬。

  「老爺,你在這推磨呢?」看到丈夫不停的原地打轉,安氏夫人不由皺眉說道。

  「誰推磨了?走走走,我正想事情,你別打岔!」何進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女兒在宮裡出事了?」安氏立刻緊張起來。

  畢竟除了女兒之事,還沒什麼能讓她的丈夫這樣煩躁。

  「沒有沒有,女兒如今還在被禁足,她能有什麼事,你別多想了,早點去歇著吧。我還有些政事要想……」

  安氏夫人低聲嘟囔幾句,不高興的轉身走了。

  何進豎起耳朵仔細聽了好一會,確認夫人已經走遠了,他才快步走到書架旁,抽出一本足有一寸多厚的《論語集注》,書架很快悄無聲息的從中間向兩側滑開,露出一個只容一人通行的狹窄通道。

  何進快步走了進去,在他身後,那兩個書架又無聲無息的滑回來並在一處,完全看不出剛才曾經打開過。

  也不知道何進在暗室中做了些什麼,只知道他在裡面待了足有大半個時辰才出來。

  走出暗室的何進,看上去情緒穩定了許多,至少沒有剛才那麼煩躁了。

  沒有何尚書那幾十年積累下來的人脈眼線,太后的娘家韓家直到第二天朝會過後,才知道了太后遣散所有服侍的下人,將自己一個人封禁於長萱宮中,並且不許任何人送食不,急著與先皇團聚之事。

  韓家上下徹底傻眼了,這怎麼可以,他們這一大家還指望著太后提攜,太后怎麼能這樣想不開,好好的太后不當,非要自尋死路不可?

  也是太后從前對先皇愛的實在太過瘋魔,是以寧康帝說太后思念先皇成疾,急欲與先皇重聚於地下之事,竟然沒有多少人懷疑。

  畢竟當年在先皇大行之時,太后可是有過撞棺之舉的,只不過沒能一頭撞死,被太醫救回來罷了。

  在接下來的這十二年裡,太后時不時就會鬧上一出思念先皇,尋死覓活,想追隨先皇於地下的事跡。

  大臣們已經習慣了太后這樣的行為。

  所以這一次,大家依舊習慣性的認為太后又在作妖,想以此來拿捏當今皇帝了。

  畢竟皇帝一直不給太后台階下,太后得自己找個台階下呀。

  這麼一鬧二鬧的,長萱宮不就能解禁了麼。

  至於說太后私庫都被皇帝搬空了?這只是猜測,有哪一位大臣手裡有證據?

  再者說了,太后可就當今皇帝這一個骨肉,她都不想活了,那攢下的家私理所當然得歸皇帝,這事不管怎麼說都是皇帝占理。

  就算大臣們再頭鐵,也不敢在這事上找茬兒。那不是找死麼?窺伺皇家私庫,這有多少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隨著寧康帝的作風越來越強硬,朝堂的反對聲音也越來越少。畢竟寧康帝並沒有做什麼天怒人怨之事,他一直都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之前言官們沒事就上摺子彈劾勸諫,不過是吃准了寧康帝寬厚,以此為自己謀個直臣的好名聲罷了。

  封禁太后之事,甚至都沒有在朝堂上掀起多大的水花,就被其他的政事淹沒了。

  如此也能看出來,太后到底有多不得人心。說不定那些大臣們都盼著這個三五不時就要作一回妖的太后早點下去和先皇團聚呢!

  說罷太后之事,都察院的趙大人出班上奏,向皇帝稟報,定於四月初一對叛國賊李沖九族處以極刑。

  這件事情是早就議定了的。寧康帝只要在處斬文告上勾結人犯即可。

  看到趙大人呈上來的文書,寧康帝發現其實誅不誅九族,在殺頭人數上並沒有多大差別。

  李沖的父族,母族,妻族的親戚們早就在二三十年前的山匪屠村中死光了。

  如今李沖九族中活下來的,只有他自己的妻子妹妹兒女並幾個孫輩和外孫輩。

  看到勾決名單,寧康帝暗暗鬆了口氣,心中暗道:「還好,總算沒有牽連太多無辜之人。」

  很痛快的勾決了李氏等人,當勾決到李沖幾個年幼的孫子孫女外孫之時,寧康帝握著硃筆的手有些微微發顫,那幾個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八九歲,小的才兩三歲,他們甚至見都沒見過李沖,就這樣一刀砍了……

  站在殿前武官首位的定國公如何能不了解自家的女婿,他眉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

  身為武將,定國公深知斬草必除根,否則後患無窮。

  心念急轉,定國公突然悠悠長嘆一聲。這一聲嘆息有些響,寧康帝和滿朝文武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國丈為何嘆息?」寧康帝趁機放下手中的硃筆,溫和的出聲詢問。

  定國公又是長嘆一聲,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臣失儀了,只是方才突然昨夜之夢,心有所感才會嘆息。」

  寧康帝立刻問道:「不知道國丈所做何夢?」

  定國公低沉地說道:「回皇上,昨夜老臣突然夢到當年的繚陵之戰……」

  寧康帝聽到老岳父提起繚陵之戰,心頭驀的一沉,他立刻提起硃筆,再沒有半點猶豫的勾決了名單上的所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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