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陳年舊案

  喬濟州此刻也附和道,

  「婉兒,你娘如今剛剛流產,我心疼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捨得傷害她呢,定是要好吃好喝的找人伺候,讓你娘儘快恢復身子的。」

  柳婉兒挑眉,眼神質疑道,

  「二老爺,老夫人,剛剛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們都說我娘是白虎精,今日還生下了妖孽,難道你們不打算處置了她嘛?你們不害怕她影響了侯府運勢?」

  喬老夫人知道柳婉兒比她母親聰明百倍,見她直接挑明,也不打算再裝模作樣,面孔冷了幾分道,

  「婉兒,你是個聰明的,我便與你實話實說了。當年一事我喬家雖有過錯,但也收養了你們母女數十年,這份人情早已還乾淨了。如今你娘剛剛小產,找府醫料理著,出了小月子就讓你娘搬出去吧。喬家容不下她了。再說你,在喬家長大,我近乎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孫女待,你可留在喬家,等日後幫你尋覓一門合適的親事嫁出去,聘禮喬家以喬家姑娘的份例給你出。」

  喬老夫人抿了抿唇,語氣又冷三分,

  「我們喬家做得這個地步,對你們母女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喬老夫人知道若是真的下手殺了徐碧雲,柳婉兒定會將當年的案子再捅出來,二來也確實是自己家的親侄女到底是不忍心的。

  這個處置在喬老夫人看來,確實是仁至義盡了。

  喬濟州看柳婉兒的眼神也冷漠了幾分,他沒想到這個平日裡見誰都笑眯眯,溫柔和善的柳婉兒竟然敢要挾他們喬家。

  他母親還跟他隱瞞了徐碧雲是邪祟的事情,如今生下妖孽東窗事發了,他母親才知道瞞不住了,將實話說出,他實在是有心殺了徐碧雲,但柳婉兒此刻竟然拿當年的事情要挾他。

  喬濟州心頭悶著一股濁氣,他感覺被自己母親和徐碧雲母女聯合算計了。

  心裡頭萬千不甘,但此刻卻說不出話來,只胸膛劇烈起伏的瞪著柳婉兒。

  柳婉兒微微垂眸,她知道喬老太太的處置已經算是開恩了。

  如今她和母親陷入的困境,其實是可以要了他們母女兩人的命的。

  柳婉兒懂得見好就收,扯起一絲笑臉道,

  「那就聽老太太的安排,老太太您放心,婉兒定不會麻煩你們,待母親能下床走動了,我就安排她出府。」

  轉頭又朝著喬濟州作揖柔笑道,

  「二爺也放心,當年的事情婉兒會從此爛在肚子裡的,在府上多年,其實婉兒也早已將二爺當做親爹爹看待了,婉兒也不忍心讓二老爺為此丟了性命。」

  喬濟州冷哼一聲並不做回應。

  柳婉兒又開口道,

  「那還請二爺安排個府醫給母親看病開藥才好。」

  柳婉兒來福壽堂本就是為了給母親求醫開藥來的,沒想到聽到了要殺他們母女的一席話,但好在都被她化解,柳婉兒心頭有了些許勝利的得意。

  喬濟州砰的一聲踹開門,喚了下人來吩咐去請府醫給徐碧雲瞧瞧開藥調理。

  站在院子裡的喬清舒,荷姨娘陳姨娘都聽見了這話,面面相覷。

  陳姨娘眉頭狠狠皺起,心道剛剛不是還說的好好的要了結了這徐碧雲嘛,怎麼一會功夫又要給徐碧雲瞧病了?柳婉兒到底跟二爺說了什麼,怎麼突然就變卦了。

  喬清舒此刻眉微挑,走上台階,笑著對柳婉兒道,

  「表妹,莫忘了給歐陽先生送診金。」

  轉頭對上喬濟州的眼睛道,

  「爹爹,婉兒表妹親自跪求了歐陽先生,答應付十倍診金,歐陽先生才幫徐姨娘瞧了病。如今歐陽先生幾乎是被嚇跑的,若是診金還不及時送到,怕是明日上京就要都知道咱們侯府今日這樁奇事了。」

  喬濟州眉頭皺起,很是吃驚不悅道,

  「還有這事!還驚動了歐陽先生?」

  歐陽先生在上京專為皇親國戚瞧病,若是侯府這件事情被泄露出去,喬家真的在上京別混了!

  喬濟州沒好氣的沖柳婉兒呵斥道,

  「一個姨娘還敢請歐陽先生,你們真是膽大妄為!診金速速送去!現在就去!」

  柳婉兒心頭剛剛升起的兩分得意迅速被冷水潑滅,為什麼只要喬清舒一出現,她就永遠占不得上風!

  她心有不甘,但這件事情也得自認倒霉。

  這件事怪不到喬清舒頭上去,是她和母親執意纏著求歐陽大夫瞧病,喬清舒起初是拒絕的,若不是柳婉兒求了又求,又是磕頭又是願意多付診金,歐陽又怎麼會屈尊給她母親一個姨娘身份的人看小產。

  柳婉兒此刻眉頭微微皺起,心裡很是難堪,她和母親這些年積攢的銀子本就不多,今日診金一付,錢袋子近乎要空。

  但這又能怪誰去,這口憋屈只得自己老老實實吞下。

  她想咒罵喬清舒都找不到個理由來。

  但又想到日後自己定會把喬家那三處莊子的金礦據為己有,到時也不愁錢花的,柳婉兒的面上才不至於太難看。

  喬清舒眯眼瞧著柳婉兒離去的背影,低低道,

  「沒想到你還捏了喬家的把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柳婉兒的親爹之死,喬清舒很小的時候就聽她娘提起過,她還記得那時候她年紀小,被母親抱在懷裡睡著了。

  但母親和爹爹爹說話聲音她還是能大致聽到些。

  什麼「替死鬼」,「日後你可安分些吧。」之類的。

  喬清舒知道她母親白氏許是知道內情。

  當她坐在竹林小屋內,聽白氏將當年那一樁案子細細說盡時,喬清舒嘴角幾乎都要翹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