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得知徐碧雲了一跤,嚇得臉唰地就白了,咳出好一口血來。
柳婉兒哭得泣不成聲跪在喬老太太榻前,
「老太太,府醫說我娘的孩子很危險,凶多吉少...」
柳婉兒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歐陽大夫身上,
「都道歐陽大夫妙手回春,死人都能救活!老太太您能不能讓歐陽大夫幫我母親瞧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喬老太太忙道,
「那就請歐陽大夫幫碧雲去瞧瞧吧!」
歐陽先生置身事外地並未搭話,只是神色淡然地繼續收拾著藥箱準備離開。
喬老夫人此刻才回過意來,歐陽先生是喬清舒托白家請來的,怎麼可能聽她喬家的差遣。
喬老夫人不得已只得低聲喚站在一旁的喬清舒,
「舒丫頭,你瞧這事...」
喬清舒冷淡回應,
「祖母,歐陽先生是特意請來給您瞧病的,並未許諾給旁人瞧病。」
歐陽先生往日裡瞧病的都是些王公大臣貴族小姐,何時給姨娘這樣的賤婢看過病。
這不是明擺著羞辱人家歐陽先生嘛?
喬老夫人微微皺眉,知道這話說得不錯,歐陽先生不是尋常人家能請到的。
就是喬老夫人自己其實都沒資格讓歐陽瞧病,若不是白家託了關係,又多付了診金,人家歐陽根本不會登門的。
喬老夫人此刻有些為難的皺眉。
見他不肯幫忙,柳婉兒撲到歐陽先生腳邊嚎啕大哭,
「歐陽先生求求您發發慈悲吧,若是你不在府上也就罷了,但今日正巧您就在府上。您活菩薩慈悲心腸,難道就眼睜睜地要看著一個小生命就這麼沒了嘛,您好歹去瞧瞧,不過就是多走幾步路的事,你的診金我們願意付雙倍的!就算是讓我柳婉兒給您當牛做馬都成啊!」
歐陽先生哪裡見過這種陣勢,甩了甩腿,柳婉兒卻越抱越緊,簡直就是纏上他了。
他皺眉看向喬清舒,略帶薄怒,
「侯府上都是些什麼人,怎的這般胡攪蠻纏,大姑娘你家的人若是再這樣,我下次可不敢再登門給你家老夫人瞧病了!」
喬老夫人此刻也心焦不已,一顆心懸著七上八下地跳,侯府如今就都指望著徐碧雲的肚子呢!
裡頭揣著的可是喬家的希望啊!
若是這個孩子真的沒了,侯府...侯府...
喬老夫人簡直想都不敢想...
伸手抓住喬清舒的手哀求道,
「好孩子,你快求求歐陽大夫給碧雲瞧瞧吧,侯府如今就指望著她的肚子,若是真是有個閃失...」
喬老夫人的身子止不住的抖了抖,連抓喬清舒的手都直打哆嗦。
柳婉兒見喬清舒才是那個手握話語權的人,雖心裡千萬個不甘願,但到底也開口哀求道,
「表姐,我求求你了,人命關天的事情,求你幫我求求歐陽大夫吧,你只要能讓歐陽大夫幫我娘瞧病,我什麼都答應你!」
說著柳婉兒就衝著喬清舒磕頭,額頭不一會就在青石板上磕出血來。
喬清舒見柳婉兒跪在自己腳邊的模樣,心裡升騰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嘴角扯起一絲嘲弄的笑,
「柳婉兒,若是人人都如你這般無賴,以為纏著歐陽大夫就能如願。今日要是開了這個口子,日後豈不是歐陽大夫門前都要被你們這些賤婢踏破了!」
柳婉兒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喬清舒還在刻意羞辱她,她不知道為何喬清舒對她這般的不留情面。
她仰頭看著喬清舒,心頭莫名一顫,她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絲恐懼。
她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
她明明是重生回來,本該活的是最好的那個,為何如今卻活得比上輩子都不如!
為何喬清舒這輩子還是處處都壓她一頭。
她甚至感覺自己被喬清舒玩弄於鼓掌之中,無意識地被喬清舒牽著鼻子走。
柳婉兒眉頭深深攪在一起,被動地再度謙卑詢問,
「表姐,你到底想要如何才願意救我母親,你只管開口,我必定答應你!」
喬清舒挑眉,心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要獅子大開口咯。
正好你們母女兩這些年存了不少私庫,趁這個機會就全給你搜刮乾淨了!
喬清舒微微猶豫片刻,開口道,
「今日我看在祖母的面上幫你這一回。但歐陽大夫給賤婢瞧病這確實是折辱了人家,你們需拿出十倍診金奉上才算有些誠意,而且今日瞧病之事不准對外說,免得平白污了歐陽大夫的名聲!」
柳婉兒聽著這些話,心裡恨得不行,張口就是十倍診金,真是獅子大開口!
但人命當前,也不敢還價拉扯,只點頭應下。
歐陽先生這才點頭往海棠苑來。
屏退眾人,屋內只留下歐陽大夫一人診治。
片刻後歐陽大夫急匆匆走了出來,雙手全是血,
「肚子裡的胎兒已經死了,現在冒出頭,只得引出來,速速去燒水來!」
喬濟州此時也得了信,著急忙慌地趕了回來,正巧聽到這一句。
屋外等候的眾人全部都傻了眼。
陳姨娘此刻也吃了飯過來瞧熱鬧,一聽這話,嘴角壓不住地想笑。
就連歐陽大夫都說胎兒救不回來,那鐵定是死透了!
心裡頓時鬆快了不少,挑挑眉往一旁的荷姨娘身側站去扯閒篇。
喬老夫人聞言,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如墜冰窖!
「哎呀!喬家的希望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