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舒望著太子遠去的背影,緩緩走到柳婉兒身邊。
「表妹,你的如意算盤又落空嘍!」
柳婉兒坐在地上咬著牙不忿地看著喬清舒,心裡萬千不甘,怎麼又讓她快了一步!
她做夢都沒想到這三處莊子竟然會落入咸德貴妃之手。
咸德貴妃那般尊貴的身份,怎麼會看得上那幾塊破地呢,其中定是喬清舒故意引導的。
喬清舒嘴角扯起一個勝利的微笑。
當柳婉被太子爺的馬車送回來時,她就起了疑心。
太子爺絕對不會像柳婉兒所說的那樣,是看上了柳婉兒。
這太子最喜熱烈奔放的胡人女子,前世府上妾室都是胡人血統,就連日後的太子妃也是明艷張揚的大氣美人。
太子喜好這般分明,絕對不會看上柳婉兒這樣小家碧玉的類型。
那柳婉兒一定是扯謊為了掩蓋什麼。
想想柳婉兒還能拿出什麼讓太子另眼相看,喬清舒思考了很久,才意識到唯有那三處莊子。
她便連夜寫信去傳給咸德貴妃,將那三張地契送了進去,希望貴妃將這三處莊子加在日後賞賜的嫁妝里再還給她。
她本還有些擔心咸德貴妃不會幫忙,畢竟這事情辦得有些唐突。
但蕭老太太的傳話讓她安下心來,咸德貴妃允了。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著。
她俯下身子湊到柳婉兒眼前笑道,
「柳婉兒,你該想想如何收場了,你猜太子爺會不會懲罰你呢?」
柳婉兒眼裡的恐懼遮掩不住,她身子簌簌發抖。
喬濟州此刻正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柳婉兒,很是不悅,
「婉兒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太子爺看上了你嘛,怎麼一來就揪著那三處莊子說事啊?」
「還那般打你,你是不是在扯謊!」
喬老夫人安插的眼線李媽媽和鄒嬤嬤,此刻也悄摸溜走去老夫人房裡去報信了。
柳婉兒如芒在背,她知道她這幾日在喬家建立起來的好感又被消耗殆盡了。
她在眾人面前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不受人待見。
傍晚時分,桂媽媽從竹林回來。
氣喘吁吁地找到喬清舒道,
「大姑娘,夫人看了那些畫和字氣的哭得不行,如今正往白家去,好似要處置那兩人呢。」
喬清舒站起身來,有些擔心母親。
便藉口去看看外祖母,起身也往白家去。
當到白家的時候,三舅母沈文英一把抓住她的手道,
「哎呀,清舒你可算來了,快去瞧瞧你母親吧,我從未見過她這般激動過。」
說著就帶著喬清舒往白家地牢去。
那地牢幽暗陰冷,喬清舒剛一走進就聞見了濃厚的血腥味,伴隨著尖叫聲。
抬眼一看,就見一男一女被鐵鏈鎖在架子上,渾身傷痕累累,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
喬清舒緩緩喚了一聲,
「母親。」
白嬋姿轉頭,眼神里充滿了憤怒,她將手裡的鞭子順勢遞給了喬清舒,
「舒兒,這兩個賤人今日必死無疑,你也幫母親抽幾鞭子!」
接過那粗粗的皮鞭,那鞭上滿是血跡,還在往地上滴著血。
喬清舒腦海里又浮現出了哥哥的臉。
那麼的蒼白瘦削,高高的個子,卻瘦得好似一根竹竿似的。
哥哥走路的樣子一瘸一拐,他的左腿使不上勁來,這些年一定被人欺負嘲笑過吧。
哥哥的嗓子也壞了,說不出話來,只能在紙上寫下他想要說的話。
她喉頭哽住,她的哥哥真的好慘啊!
喬清舒豆大的淚珠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自從她重生之後沒有什麼是能觸動她的內心的。
但見到哥哥的那一刻,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痛哭起來。
這些年哥哥所受到的非人折磨全部是拜這對男女所賜!
她舉起鞭子狠狠地抽在這對狗男女的身上。
一下一下,狠厲至極!
鳳妞身上被抽到皮開肉綻,一聲一聲地尖叫著,嗓子早已喊啞了。
她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望著眼前的白氏和喬清舒,她就知道她對喬安瀾的惡行已經被發現。
她尖叫著大聲求饒,
「夫人饒命,大小姐饒命啊!我不是故意拐走大少爺的啊!」
「全是徐碧雲和陳姨娘指使我的!是她們逼迫我!我若不干她們就要殺了我啊!」
喬清舒的鞭子越抽越狠,
「哥哥的腿是你打斷的嘛!」
「他的嗓子是你弄啞巴的嘛!」
「這也是徐碧雲和陳姨娘讓你乾的嘛!」
鳳妞一聽這話就炸了,尖著嗓子叫起來,
「他們可是讓我下死手殺了喬安瀾的!我好心留他一命已經是菩薩心腸了,你們合該謝謝我才對!怎的還恩將仇報起來了!」
白氏此刻越過喬清舒沖了上來,將手裡的烙鐵狠狠地按了下去。
白氏眼裡是決絕的恨意!
當初鳳妞借著生病的由頭要回家,白嬋姿特意幫她請了大夫給她來瞧病。
又怕她一個姑娘孤零零回家受苦挨凍,還仁慈好心地多給了些銀兩給她做盤纏。
她甚至將賣身契都無償地還給了鳳妞,她自覺已經對這個丫鬟極其仁慈好心了。
但她死活也想不到,就是這樣一個自己曾經施以援手的人竟然會拐走自己的孩子!
而且還把他的腿打斷,把他的嗓子弄啞!
她跟鳳妞無冤無仇,鳳妞為何這般恩將仇報!
惱怒和氣憤燃燒在白嬋姿的胸腔,她終於清醒地意識到,有些人就是這般的狼心狗肺!
她以前真是錯得離譜!
以為人人都同她一樣單純仁善!
她錯了,她錯得太離譜了!
如今大徹大悟,她再不會像以前那般活著了!
「啊!!!!!!!!!!!!」
鳳妞尖銳嘶啞的尖叫聲劃破地牢,刺破了眾人的耳膜。
胸口滋滋的響著,那是皮肉被炙的聲音,片刻燃起陣陣白煙。
她眼睛瞪著,眼裡猩紅一片,嘴角也流出鮮血來。
整個人被燙得奄奄一息,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歪著頭昏死過去。
白氏舉著烙鐵同樣烙在了男子身上,男子一樣尖叫著昏死過去。
白氏將烙鐵隨手丟入了鐵盆里,又在兵器箱裡挑了把劍出來。
喬清舒忙站在白氏面前問道,
「母親,你這是...」
白氏眼底翻湧著滔天恨意,一片決絕狠厲。
她定定地看向女兒,
「舒兒,我要給你哥哥報仇!」
「這兩個人今日必須死,死在我的手裡!」
「我要讓這些欺負我兒子的惡人全部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