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在郢州先住了一天,一來歌腳回惡,等蕭明把刀都聚集起來,一來也推算之後的變數,盤算如何計較,自己的收益最大。
其實他都不用掐算推演,只看那栽樹老頭都那麼厲害,就心裡有數,知道此行困難重重,絕不會輕鬆簡單,送信拿東西換人那麼簡單的。
眼下這局面,推來算去,到最後就是路線分歧出兩場戰鬥給他選。
一是帶上九把刀,一道去破栽樹老頭的大陣救人。
二是單槍匹馬,挑翻至少七個元嬰,打破蘭陵,把仙芝從蕭家手裡搶過來。
其實之前還藏了個零,是直接打過栽樹老頭的陣,但鐵蛋自問棋差一招搞不定,這才衍生出新的支線來的。
當然你也可以選三,俺不玩了,愛誰誰。那也行,這一系列仙緣也到此為止了。不過不爭不搶,那還修個屁的仙咧?
因此看在蕭家給了那麼多東西,而且手裡還有那麼多好東西,鐵蛋考慮了一番,決定選一。
當然他其實更想選四,就是老子全都要。先把人搶出來,再尋機去盜仙芝。或者至少在蕭家混個臉熟,也蹭他一口湯喝喝。
那畢竟是突破化神的關鍵材料好麼!只此一家,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豈能錯過!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不過蕭家藏的那麼嚴實,底蘊如此深厚,也不知道仙芝現藏何處,還是一步一步來,先把人搞出來再說吧。
於是西昌侯那邊一番準備,最後憑著寶刀的面子,請出九大供奉高手和鐵蛋一道去救人。
當然說是高手,其實鐵蛋看去也就一般般。
西昌侯雖然仿效他家老祖,鑄刀收買人心,但他畢竟年紀輕輕,勢力尚淺,根基不足。何況招攬心腹也不能濫等充數,於是到現在除了鐵蛋,朝儀刀攏共也就送出去九把。
而且其中七把,給的都是從軍中提拔的鬥士,神罡境的武者,那種有武神潛力的武學奇才,但現在實力還差的很遠,屬於「你還未夠班耶!再回去練一百年口拉!」的那種。
而元嬰級的高手只有倆人,一個是蕭家的老奴蕭丙,這人是蕭閥培養的死土,貼身保護蕭侯爺的心腹,不過是保鏢流的,最擅長的是輕功點穴擒拿鐵布衫。讓他護個法還可以,刺個殺也還行,正面鬥法就勉強了。
另一個元嬰境的是西昌侯府供奉,管真人,內丹道的元嬰,不過是個雜修。
當然了,三大派元嬰真人何其稀有,這樣的高手在外都可以開宗立派了,若是做蕭家老祖的供奉也就罷了,怎麼可能淪落到聽旁支的差遣。
哪怕管真人這個雜修,也是西昌侯費盡力氣拉攏,取了他孫女做側室,
傾盡侯府之力供養,這才巴結拉攏過來的。不過這管真人也算有點用,再怎麼著也是元嬰修士麼,朝儀刀就是他幫忙煉製的。
所以說白了,這次叫的援兵,實力真不怎麼樣,鐵蛋搏一搏,一個人也能打通關,只能說聊勝於無吧。
西昌侯也知道自己就這點心腹家底,賠完了就完了,於是又調集侯府親兵部曲百人,也都是築了基的精銳,駕駛飛舟鐵甲艦,准了滿艙的金銀財寶,跟鐵蛋去贖人,實在贖不回來麼再拼命嘍。
鐵蛋也一路調息養然,於是眾人在第七天早上,抵達了老頭栽的樹林。
站在船舷往外一看,鐵蛋一時頭皮發麻,只見,
碧苔蒼蘚覆古道,森森古木遮雲月藤蔓盤虱鎖重霧,裊裊紫煙映陽霞翠蓋碧空攬高闕,蕭蕭落葉舞風沙荊棘嶺中龍蛇現,重重殺劫化乾坤好傢夥啊好傢夥···—·
他這才走了七天工夫,隨手栽的樹已經變成原始森林了····
鐵蛋飛出去繞了一圈,望見那林子已擴大百倍,幾乎已超出了本地靈脈可以承載的極限,應該還專門用了些法寶充能供惡才能維持。
不過其陣已成,真是個森木參天,密林重重,荊棘遍地,藤蔓扎。滿眼望去,都是四人合抱的巨樹,低頭望去,遍地荊棘藤索,幾乎無處可以落腳。青雲繚繞林稍,風聲嘶嚎如虎,殺機重重,連飛鳥都要繞道而行了。
得,這老東西,分明是早就算到他拿不回仙芝來,一開始就做好戰鬥準備,所以假意誰走他爭取時間,現在大陣已成,勝券在握了。
千啊,所以說當時那倆貨肯早些出手,用法寶助他一臂之力,這一關怎麼也強行闖過去了,現在可咋整·—·
西昌侯派來的救兵也是人都麻了。雖然是受了侯爺的恩惠,答應來幫忙救人,但眼前的情勢也太離譜了,那九把刀也不想和這種頂尖的魔門高人鬥法拼命。
而且說實話,就他們那點本事,拼命有用嗎?人家都把大陣扯起來了,
這還打個屁的打啊,正經的魔門耶,帝尊都給你殺了,和你鬧著玩的嗎??
「劉道友,你看此陣如何破解呢—...」
管真人也挺有自知之明的,一眼就知道自己搞不定,直接上來和鐵蛋商量了。
破陣之法倒也不是沒有,陣法就必有出入之道,破解之法,但問題是總得有人去執行麼。
鐵蛋看看那些茫然望著自己的援兵,也有些撓頭。
「真人可識得此陣?」
管真人也乾脆「不識得。」
鐵蛋沉默了一下,
「那真人可還擅長紫霞一脈道術遁法的變化?」
管真人直搖頭,
「我是陰陽雙修得道,房中成的內丹,五行大遁一樣都不精,只能說略懂。」
鐵蛋一時震撼無語,
「那,那真人可有什麼厲害的赤煞法寶?」
管真人坦蕩道,
「我有一把扇子,是煉丹煉器,煽風點火用的。你看可還行?」
行個屁的行你個垃圾廢物···
鐵蛋扶額,忍住罵人的衝動,
『那真人可有信心獨當一面?也不需您沖他的陣,只要遮攔抵擋一時就夠....」
哪兒想到管真人更絕,直接塞來一盒膏藥。
鐵蛋看看膏藥,莫名其妙,
「這啥?療傷的?」
管真人笑眯眯介紹道,
「我觀道友紅鸞星動,身犯桃花,必是情劫繞體。
拿我這九疑玉骨天香膏擦一擦,神槍不倒,百戰不殆,金身不泄,應劫不敗呀~~」
鐵蛋愣了好一會兒,瞪著眼望他。
「」....—不是,你給我這有啥用?」」
「當然是有用好用才給你用用嘍。」
送過小禮品,管真人笑著湊上來,小聲道,
「道友,您也知道魔門的厲害,看你也是個有見識,得真傳的,當看的出這陣勢之離譜啊。
這都特麼截天地之造化,匯乾坤之精華了,咱們跟人家,那就不在一個層面上,打起來猶如撼樹,我是真怕一招都接不住啊,
所以我說實在不行,咱就打道回府算啦,侯爺也是成年人了,能理解的,大恩總有報答的時候,女人何處沒有,為了一朵花把命賠了,實在犯不著··.」
鐵蛋一陣無語,又扭頭看看一旁的蕭丙,
「管家怎麼說。」
蕭丙遞來儲物玉,躬身道,
「侯府的天材地寶,都在老奴這裡,侯爺吩咐了,聽憑劉公子使用。」
鐵蛋也是頭都痛了,不過真讓他帶這些人,去沖老玄門的大陣,他也知道是十死無生。
「罷了,你們在此不要走動,我先入陣去談談。」
看鐵蛋肯打頭陣,其他人也是鬆了口氣,就作壁上觀等談判結果。
而鐵蛋算了算,尋著生門,飛入林中。
「前輩,我回來了。」
然後清風一卷,落葉飄飄,枝木成型,在樹幹上匯聚成個木人來,法力一凝,便現出栽樹老頭身外化身,稽首道,
「小友果然言而有信。東西呢。」
鐵蛋舉起手中玉佩,
「前輩何必為難幾個女子,這玉佩里有侯府的寶物,外頭還有一船金銀,拿來買幾條命也夠了吧。」
老頭搖頭,連聲嘆息,
「小友,你這事兒辦得可不怎麼地道了,我要那些垃圾有何用?
就算你確實拿不到仙芝,也得給我問個道道出來,此事才能了結啊現在這種局面,難道你還能破我的陣?解的不對,解的不對。」
鐵蛋道,
『前輩不用考我了,你的算計我已看破了。
我原以為蘭陵是什麼龍潭虎穴,以前輩的本事,想要到手的東西竟也取不了的。搞出這麼麻煩的布局。
但親自去試過那些人的手段,本事卻也不過爾爾,以我算來,有前輩這等修為,衝進去把東西搶了也就是了,那幾個酒囊飯袋,哪個攔得住你。
但我想玄門的高人,從來都是算無遺策,而且他們七個元嬰境的大能留守蘭陵,靈韻仙芝必藏在蕭家,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天材地寶的氣息所在。
所以要麼是那仙芝出世的時辰還未到,要麼是那蕭家確實有幾分血氣,
布陣藏匿,讓那老祖親自看著東西,因此前輩才擔心強取要毀此仙緣,這才投鼠忌器。
所以這一次你出手綁人,大概也並不指望真能拿到東西,不過是試試調虎離山,或者抓倆個救兵審問一下仙芝的所在罷了。
既如此,幾個女子的性命與你又不相干的,賣我個情面,又有何不可呢老頭奇道,
「喲,你算術還不差啊?那假如我給你這個情面,你說此局何解呢?」
鐵蛋也打明牌了,
「我已求來救兵,等會兒率眾攻陣,前輩你便賣個破綻,讓我救了人出去。
等返還了蘭陵,他們蕭家少說也得請我吃喝幾天,聊表謝意。
屆時我們裡應外合,殺他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