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輝嘴裡冒出熱氣,但這一刻,他的心比天寒地凍的溫度還冰!
他突然也有了大多數人有的中年迷茫, 也在心裡問自己,這仕途真的是他自己想要的麼?
因為仕途, 他丟了太多,就連父母的最後一面,他都沒來得及回去。
離開醫院的張鵬, 聯繫上了何春生,打車直奔何春生的家裡。
張鵬一進門,何春生的妻子熱情的招呼:
「小鵬來了,來找中華玩的麼? 」
張鵬進屋換了拖鞋,冷笑道:
「 嬸,我來找何叔的! 」
即便張鵬不待見何家,但他對何春生的母親, 從來都很禮貌 。
何春生母親將張鵬迎在沙發, 趕緊忙活, 又倒茶水,又拿水果的。
「嬸,別忙了, 我就來跟何叔叔說幾句話! 」 張鵬笑道。
沒過一會,何春生穿著睡衣,滿臉嚴肅的走了出來。
而何中華母親知道他們要談事,知趣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何春生和張鵬對坐,點了根煙挑眉問道:
「這麼晚, 你來找我幹啥? 」
張鵬陰笑一聲:
「這不是要過年了麼,來給你送禮!」
張鵬說完,從衣服里拿出光碟,在何春生面晃了晃。
何春生見狀一愣,故作鎮定:
「你拿得啥玩意? 」
「實話講, 我也不知道!」
張鵬翹起二郎腿壞笑著:
「這東西我今天也剛從夏天那邊弄過來,裡面內容是什麼,我也沒來得及看! 」
「但我猜,和你何大區長, 肯定有關係! 」
「 你說這光碟,我是留著拿回家看,還是交給市檢呢?」
何春生皺著眉頭,心裡納悶張鵬是怎麼得到證據的?
「 你想咋的?」何春生嘆氣道。
「 很簡單,年後文景街拆遷,你給我把夏天踢出局! 」
張鵬頓了頓:
「 你可別說辦不了,動力區畢竟是你的天下!反正夏天不出局,那我就讓你倒台! 」
「知道了,你走吧! 」何春生煩躁的說著。
張鵬得意一笑, 那種隨意拿捏何春生的感覺,讓他心裡十分愉悅 ,仿佛已經手握了勝利。
張鵬走後,何春生的電話打給了在醫院的我。
我接起電話問道:
「咋了 ,老何? 」
「夏天, 剛才張鵬來我家找我,拿出了光碟, 對我威脅!」
「你給我解釋解釋, 張鵬是怎麼拿到證據的?」
我聽著何春生的埋怨,呵呵一笑:
「老何啊,你就是驚弓之鳥!瞅瞅給你嚇得! 」
「光碟是我故意讓他拿到的,只是我沒想到他這麼迫不及待的去找你! 」
「 不過你放心,那光碟裡面是空的!」
何春生狐疑的聲音傳來 :
「那光碟真沒事? 」
「 你信我還是信他?這麼重要的東西, 我會隨便讓人得到?」
我不屑一笑:
「 放心吧,一切都在計劃中, 你那邊將計就計,先別露就行!」
聽我這麼說,掛斷電話的何春生,這才鬆了口氣。
……
道里區,嘉和集團 。
趙紅旗此時放下電話,一臉的幸災樂禍。
郭四看著趙紅旗樂得這麼開心, 疑惑的問道:
「 紅旗哥,你咋的了?有啥喜事啊? 」
→
趙紅旗笑著解釋:
「剛才我得到消息, 夏天和張國標整起來了! 」
「夏天廢了張國標雙手,我就不信這次張國輝他還能坐得住!」
「而且,張鵬已經拿到了趙斌手裡的證據,與何春生攤牌了! 這下年後的拆遷,夏天他必然出局!」
郭四聞言笑著附和:
「 恭喜紅旗哥,我就知道,夏天那小子,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
郭四臉上笑著,心裡卻暗暗著急,他不知道我的計劃,更不知道我故意將光碟, 送到了張鵬的手上。
還以為,我進了張鵬他們聯合的圈套。
趙紅旗難掩心中的興奮, 拉開抽屜拿出一沓現金丟給郭四說道:
「 四,拿去消費,我一開心就喜歡給兄弟們發錢 ! 」
「 年後你好好干,拆遷是一塊肥肉,跟著我一定能讓你錢包鼓足!」
郭四接過錢笑笑,寒暄兩句便走出辦公室,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了手機卡, 給我發著簡訊。
而我和姜然衛東回了出租房,邵輝今晚照顧志遠,明天姜然再去換他。
回到出租房,就剩下了我們三個。 阿明經營聖河灣,已經不需要在我這住了。
姜然買了點啤酒,花生雞爪子, 我們三個邊吃邊聊著 。
姜然猛灌了口啤酒,不滿的說道:
「天哥,明哥還是背叛我們了! 咋整啊! 總不能和他刀槍相見吧!」
我抽著煙,思考一番: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可以給他一次機會,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
衛東剛要插話, 突然我手機聲響起。
我拿起一看,是劉成打來的。
「劉哥, 這麼晚還不睡覺啊? 」
我樂呵呵的打趣,換來的卻是劉成的呵斥聲:
「你別扯犢子了,我剛聽到風聲,張國輝派市局的人去抓了,你趕緊躲躲!掛了! 」
劉成火急火燎的掛了電話,我放下手機,看著啃著雞爪的兩人喊道:
「別他媽旋了!趕緊拿上傢伙現金,找個地方躲躲,張國輝急眼了! 」
兩人愣了幾秒,二話不說趕緊起身穿好衣服,我們三個除了手機之外, 啥都沒拿。
我們三個剛下樓,就看見小區門口的位置,兩台執法車閃爍著光芒開了進來。
「 走,從小區後面翻牆! 」
我下意識說完,三人趕緊向小區後面跑去。
我們住的小區後面,都是沒拆遷的平房,胡同也多,方便逃跑。
到了牆邊,兩米的高牆,衛東蹭蹭兩個助跑,就竄了上去。
接著衛東坐在牆頭拉著姜然,姜然踩著我肩膀向上爬, 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終於把姜然也弄了過去。
翻過牆頭,我們三個跳進胡同,我看著姜然罵道:
「 你他媽減減肥吧!」
我們三個笑了笑,順著胡同消失在夜色中。
而我們住的出租房, 被執法隊破門而入。
執法隊進屋為時已晚,早就已經人去樓空。
「隊長,沒人! 」
執法隊領頭的聞言,看著茶几上我們喝的啤酒,狼藉的現場皺眉道:
「這夏天應該是剛跑沒多久,看來有人給他報信! 」
「 那我們怎麼辦 ?」隊員問著。
執法隊領頭呵斥道:
「我他媽哪知道,這是老張親自要抓的人!趕緊打電話給隊裡 ,多派人來,封鎖道理區的各個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