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雨恆這句話說完,屋內氣氛頓時安靜。
我和彭軍一樣,都是一臉的詫異。
彭軍看著我,表情複雜, 不知道想著什麼。
而我明白,這是施雨恆,一句話把我抬起來, 讓彭軍不敢輕易動我。
但我對施雨恆一點感激都沒有,相反,對他的狡詐只有厭惡。
這下,我和彭軍都在他的股掌之間,我和彭軍既是他的棋子, 又成了互相制裁對方的殺器,或者說,他更希望我和彭軍整起來。
無論是我還是彭軍,任何一方倒下,對施雨恆都是有好處的。
「想不到,夏老闆年紀輕輕,就能得到領導的賞識!看來我要和你多學學了!」彭軍意味深長的說著。
我聽完,呵呵一笑:
「 謙虛了不是? 彭所都要成為模範了,和我學啥? 我就一個混子,你和我學犯罪啊? 」
「領導,沒啥事我就先走了, 家裡還一堆事呢! 」
和施雨恆打了招呼, 我衝著彭軍挑了挑眉,便轉身離開。
而我走之後,彭軍也沒願意多留,他對施雨恆的厭惡, 不比我差多少。
屋內就剩下馬尚和施雨恆兩人, 馬尚看著施雨恆笑道 :
「 領導,這個夏天和彭軍,雖然都有點本事, 但還不是您的對手! 」
「您拿捏他們,真是手到擒來!」
聽著馬上恭維的話,施雨恆不僅沒有開心, 反而嘆了口氣:
「小馬啊,你跟著我多久了? 」
「 兩年半,不到三年!」
施雨恆搖頭感嘆著:
「 兩年多,你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 你真覺得, 我收服了彭軍和夏天? 」
馬尚臉色一變,低著頭態度誠懇的說著:
「請領導指點! 」
施雨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說著:
「先說彭軍,你沒看出來?他跟我藏心眼子呢! 」
「 我如果猜的不錯, 那個楊闖肯定把我的事供出來了!」
「而彭軍之所以要拖著辦案,那不過是他的說辭,他想找到我犯罪的證據!」
「 對了,那個山崖下面,你處理乾淨了麼? 」
馬尚點點頭:
「那個女孩的屍體,我找了法醫出的鑑定報告是狡猾意外墜崖,她的在讀學校,我也運作取消了她的學籍!」
「家屬那邊,我也讓當地縣委進行人道主義的經濟補助,家屬也沒繼續追究!」
施雨恆笑了笑:
「我看啊,彭軍想靠抓住我犯法的罪證,完成政績,早日高升調回京城! 」
「而這個夏天,就更麻煩了,說不定我這次的事,就成了他攥著我的把柄!」
馬尚安慰道 :
「 領導放心,夏天不會, 我找人查過DV機,沒有備份的痕跡!」
「呵呵!」
施雨恆眼中露出一絲狠色:
「知道麼? 剛才我見何春生的時候,無意中聊起了夏天! 」
「何春生告訴我,他曾經也讓夏天幫他找一個光碟, 接過夏天拿到後,就留在了自己手裡, 要挾何春生給他辦事! 」
「小馬,你難道百分百肯定,這件事,夏天能不給自己留後路? 」
馬尚深吸一口氣,這一點,他還真沒想到。
「領導,那怎麼辦?這個彭軍和夏天,要是都有私心,日後必定是麻煩!」
施雨恆笑了笑:
「放心吧, 我會讓彭軍和夏天互相殘殺的!」
「他們一個是混子,一個是執法者,這和貓鼠沒有區別!」
……
我回了天合公司,給劉雙拿了一萬塊錢,讓他買點春城的特產, 和其他禮物,給李夢送去。
坐在沙發上,我抽著煙,把在施雨恆那發生的事,跟姜然說了一遍。
姜然聽完凝重道:
「這個施雨恆,我看說不定啥時候, 也容不下我們!」
「 我們……」
姜然還沒說完, 敲門聲響起。
我倆轉頭一看,穿著便裝的彭軍走了進來。
我拍了下姜然,讓他去倒茶, 然後衝著彭軍調侃著:
「 彭所,咋還回去換了衣服, 穿著便裝來了呢? 」
彭軍絲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笑著:
「我要是穿制服找你,那就說明你犯事了! 」
「不過你可以高枕無憂了, 畢竟搭上理了施雨恆這個靠山!」
這時,姜然倒了杯茶遞給了彭軍, 而彭軍看了看茶杯玩味道:
「還是夏老闆給面子啊, 我在施雨恆那,連口溫水都沒喝到!」
我白了他一眼:
「你別整事啊! 我靠上施雨恆,我感覺你可難受似的!」
彭軍轉頭盯著我:
「 夏天, 我穿著便衣來,就是想拋去所長身份,和你好好嘮嘮! 」
「 楊闖的事,跟你有關係吧?」
我喝了口茶:
「楊闖是誰啊? 」
彭軍哭笑不得的看著我:
「別裝了行麼? 」
「我說了,以私人的身份和你嘮嗑, 又不是審罪犯!」
「就算你做了啥出格的事,我也不抓你!」
「夏天,我要沒猜錯,施雨恆之所以當你的靠山, 是因為你幫他找回了DV機吧? 」
「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了,我也不裝糊塗了! 」我正色道:
「你說的沒錯,因為我天合需要靠山,施雨恆需要做髒事的手套, 我們各取所需!」
「彭軍,實話講,你這不近人情的樣子,我很煩,也挺敬佩! 」
「社會這個大染缸,沒讓你像馮龍那樣變色, 已經很難得! 」
「沖你的身份,我奉勸你一句,楊闖的案子,趕緊結案, 別再追查了! 」
彭軍不屑一笑:
「我考警校那一年,我就宣誓,不會隨波逐流,要保護百姓,明察秋毫!」
「即便施雨恆身居高位, 只要他危害群眾,我一樣將他法辦! 」
我滿臉戲謔:
「彭軍,我說句難聽的,你就是太裝逼,太自以為是! 」
「這個黑暗的社會,你能給多少人帶來光明? 」
「如果你沒有京城的家庭背景,就你這情商,你他媽隊長都當不上!」
「一邊享受著家庭背景帶來的紅利,一邊指責著社會的繩營狗苟,你說你多雙標?」
彭軍被我罵得一愣,似乎這時候他才明白, 他的人生起點,就已經超過了多少人?
我又點了根煙:
「 你口口生生為了百姓,可你知道百姓需要啥麼? 」
「你不知道,因為你,從來就不是平民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