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旺在前台帶路後, 敲門進來 辦公室, 一進門就傻了眼。
只見屋內兩人, 梁子賀坐在沙發上 擺弄著手機,而志遠則是雙手手腕和雙腳都纏繞了厚厚的紗布,半靠在輪椅上。
前台介紹著:
「張總,梁總, 這位是趙老闆, 來 洽談合作。 」
志遠聞言緩緩點頭:
「 你出去吧。 」
「哪位是趙老闆,過來坐。」
趙興旺臉色詫異,走到沙發坐下,而梁子賀熱情的趕緊泡茶。
趙興旺開口笑著:
「張總你好, 您這是……」
志遠呵呵一笑:
「見笑了,也沒啥丟人的,得罪人了,讓人挑了手腳筋, 大夫說, 這輩子手腳估計是廢了,接不上 。 」
趙興旺臉色古怪說著:
「張總, 您都傷這樣了,怎麼不好好住院養著, 還堅持工作啊。 」
志遠臉色無奈的說著:
「 沒必要養了, 已經廢了, 而且公司生意忙,我不在很多事不行。 」
「趙老闆 ,您從哪來啊? 準備買多少鐵礦。 」
趙興旺清了清嗓子,順嘴忽悠著:
「 額,我從津市趕來的。聽說這邊有礦場,過來問問。 打算買個十噸,先來談價格,看合不合適。 」
志遠打量趙興旺一番說著:
「趙老闆,按理說你大老遠來的,做生意我們得拿出誠意。 」
「但是吧,我們公司前兩天業務改革了 ,散戶購買鐵礦, 最少五十噸起,要不然三瓜倆棗的,干一次也沒啥利潤。 」
「還有就是價格上調, 四百五一噸,當然了,有量有價, 量大價格還能談。 」
趙興旺點點頭,故作為難:
「四百五的價格, 太高了, 這個價格沒法合作。 」
「如果張總價格不能讓的話,那我們就只好告辭了。 」
趙興旺說完便起身,趁著這個藉口準備離開。
可志遠開口喊道:
「等一下趙老闆。 」
趙興旺轉頭問道:
「 張總,還有事? 」
志遠笑著:
「想問下金毛獅子魚好吃麼? 」
「當然好吃……」
趙興旺下意識回了一句,接著臉色一變, 趕緊帶著手下快步離開。
他們走後, 梁子賀不明所以的問道:
「哎,志遠,啥玩意金毛獅子魚啊?」
志遠臉色凝重道 :
「冀莊當地的一道特色招牌菜, 剛才這三個人,絕對是冀莊來的,真讓武子旭說中了,來打探消息的。 」
梁子賀不太相信的問道:
「你這麼肯定麼? 」
志遠嗤鼻一笑:
「你覺得他們像買礦的客戶麼, 買礦的人,對市場行情多少心裡都有數,而我剛才故意說四百五一噸,都是漫天要價。 」
「而他的反應,雖然嘴上說價格高, 但臉上卻是漠不在乎的表情,說明他根本就不是買礦的。 」
梁子賀想了想,也認可志遠的想法。
離開天合公司的趙興旺,在車上嘆氣說著:
「草,剛才我沒反應過來, 露餡了,估計這張志遠猜到我們是從冀莊來的了。 」
手下疑惑的問道 :
「 大哥, 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
趙興旺白了他一眼:
「 你問我, 我問誰啊……」
「行了,反正咱們都親眼看到張志遠坐輪椅了,事辦完了,回去我跟義哥交差算了。 」
「對了,你們都把嘴閉嚴實了,剛才露餡的事, 誰問都不能說 ,就當沒有這事。 」
到了晚上,表彰大會結束後開始了小型的晚宴, 我和彭權以及各個領導一桌, 但桌上只有果汁,沒有酒。
這也是執法的規定, 除了周末休班外,明面上絕對不能喝酒, 以便於應對突發事件, 不能快速響應 。
飯桌上,我看著一個個肩章大我好多級的人看著我,心裡有些緊張, 但臉上還勉強淡定。
彭權活躍著氣氛,率先舉起果汁, 提了一杯。
等他坐下後 ,彭權看著眾人笑著:
「各位同志,你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夏天,我和他倒是早就認識。 」
「別看他歲數年輕,但是工作兢兢業業,也做出了不少成績。 」
「就拿這次黃鹿鹿的案件來說, 兩個城市的專案組,都沒抓到黃鹿鹿,哎,您猜怎麼著, 愣是讓當時身上還帶傷的夏副所, 孤身一人給拿下了。 」
彭權介紹的十分誇張, 言語之後充滿著捧殺的味道,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一個高髮際線,戴著眼鏡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子, 端著果汁衝著我笑著:
「 夏副所,年輕有為啊,我看啊, 用不了兩三年, 你就能從轄區所, 調到 分局來 。 」
「 今天你也獲得了個人三等功, 讓我這老傢伙,都感覺慚愧,快跟大家分享分享你的辦案經驗,讓我們都學習學習。 」
我聽完一臉尷尬,彭權見狀替我介紹著:
「這位是吳隊 ,是西城的刑事分局的領導,和林晨職務一樣, 不在一個轄區。」
「 這次黃鹿鹿的案子, 他們也有參與, 就那個叫謝朝雲的執法員,之前就是他們單位的。 」
彭權介紹完,我恨不得給他兩個嘴巴子,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個吳隊為啥要整事讓我分享經驗,還謙虛的說學習。
合著剛才彭權的一番話,就是刻意替我拉仇恨呢。 這吳隊的人也參與了抓捕黃鹿鹿。
結果他們沒抓到讓黃鹿鹿跑了, 卻被我搶了功勞, 這不是拿我打他們的臉,當面開大。
我轉頭瞥了眼彭權,恨不得他立刻馬上,嘎嘣一下的瘟死。
我深吸一口氣,舉起果汁尷尬笑著:
「 領導,您言重了,老實說我還是新人,沒啥經驗, 能抓到黃鹿鹿純粹是運氣好, 老天爺幫忙。 」
「我自身不足的地方還很多,得和各位領導多學習。 」
豈料我自認為還算圓滿又謙虛的說辭,卻讓吳隊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了不滿,
吳隊看著我意味深長的說著:
「小夏啊,你這話說的謙虛過頭了吧? 」
「咱們這個職業,只憑藉辦案結果說話,沒有運氣的這個說法 ,當然了,你是功臣,得獎的也是你。 」
我他媽一臉懵逼,心想著謙虛也不行? 難道要我說,你們這群老登全是廢物, 抓不到人純屬活該?
我轉頭看著彭權忍不住的壞笑,輕拍彭權一下,示意他低頭,我湊到他耳邊說著:
「彭少, 我想發自肺腑的跟你說句話。 」
「 你純純是你媽懷你的時候羊水餿了,壞到根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