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人生難逃真香定律(修)

  清晨,鄴城和周邊地區下起了濃霧,能見度不足十米。高伯逸坐在鄴城南門郊外的十里長亭,等待著皇后李祖娥的大兄李祖升的隊伍到來。

  今日是李祖升啟程前去齊州(今山東濟南)的日子,如果現在不說,估計以後就沒機會了。

  高伯逸在心中盤算著,到底應該怎麼說才好。

  比如說,你女兒身邊那個秋霜,我覺得不錯,不如送給我怎麼樣?

  感覺好像有點粗俗啊。

  聽獨孤永業說,斛律金的長子斛律光,就跟他說過類似的話,然後兩人在街上打了一架……要是李祖升打我,我到底是還手呢,還是讓他打?

  高伯逸陷入糾結的混亂之中。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正當濃霧慢慢散去的時候,一支百人的隊伍進入視野。

  這些人一副家將打扮,身披黑色的牛皮甲,人人帶弓,一人一馬,將一輛大馬車圍在中間。

  領頭的掌旗人扛著一面大旗,上面寫了個「李」字。

  居然是馬車呢……這幫世家還真是奢侈啊!

  高伯逸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他們不坐犢車出行。

  現在這個時代,近路坐牛車,遠行坐馬車,已經是約定俗成的事情了,一點也不稀奇。馬的腳力不是牛能比的,在野外遇到危險也好跑,有錢人當然不介意在家裡多養幾匹馬。

  再說高洋前幾年前出塞外,打得高車,突厥這些草原人哭爹喊娘,當真弄了不少馬匹回來。🐻💥 69𝓢ħᵘx.𝕔ᗝⓂ 🐜✌

  作為趙郡李氏這種門閥,作為家中出了皇后的大世家,還會缺馬麼?

  正主來了,高伯逸只好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上前去跟對方打招呼。

  「去長亭邊給馬喝點水,讓他過來。」

  隊伍里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護衛的武士們立刻將馬牽走,只剩下馬車停在路邊。

  馬車上坐著的那個中年人走下來,反覆看著高伯逸,微微點了點頭。

  此人當真是美男子大叔一枚,身上帶著濃厚的書卷氣,很像是後世大學教授身上的那種氣質。眼神溫和而帶著審視。

  「明公,在下高伯逸,特來給您送行的。」

  高伯逸露出討好的笑容,拱手行禮。

  「是給我送行,還是給我閨女送行?」對方似笑非笑的問道。

  「都有,都有。」高伯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眼前的中年帥哥說話綿里藏針,真是讓人感覺難受。

  「去馬車吧。我是李祖升,和你爹是同僚。你不介意的話叫一聲世伯,我會很高興的。」

  李祖升拍了拍高伯逸的肩膀,就去涼亭那邊坐著等了。

  話說,為什麼你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高伯逸發現自己「索要侍女」這種話根本說不出口,只好硬著頭皮拉開馬車的幕簾。

  「……真香!」高伯逸看到秋霜笑顏如花的坐在馬車裡,喃喃自語的說了兩個字。

  他昨天才說這輩子都不娶李家女,看來才過一晚上就要食言了。

  「唉,幾天前才有人說什麼我帶你私奔可好,現在就不認帳了?」

  秋霜瞪了高伯逸一眼,往邊上挪動了一下,空出一個位置給他。

  「呃……我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嘛。」高伯逸嘿嘿一笑,直接坐在秋霜身邊,攬住她的肩膀,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我是秋日出霜的時候生的,所以叫秋霜也沒騙你,不是麼?你的膽子可真大呢,不愧是敢打老虎的人。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跟那些胡人一樣,長得五大三粗,結果你就拉著人家的手說什麼私奔之類的,還緊緊抱著人家……」

  秋霜明媚的大眼睛頑皮打量著高伯逸,好像是在說,你怎麼現在才來。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當時被你腦控了。」

  高伯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秋霜這小娘子玩cos玩得很溜啊。不過這樣也好,以後不用操心侍女上位這一類狗血的事情了。

  「腦控?這個詞很有意思。對了,我叫李沐檀,以後別秋霜秋霜的叫了。」

  「嗯,知道了。」

  李沐檀用袖口幫高伯逸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面色憂愁的說道:「家裡想讓我嫁給斛律世雄,斛律光之子,不過我爹倒是很看好你,所以借著赴任齊州的機會,把我也帶上了,就是為了能拖延一段時間。」

  「那你……」

  「不然呢,你以為我就那麼下賤。我要是不情願,會讓你得手嗎?」

  李沐檀氣鼓鼓的揪著高伯逸的耳朵。

  怪不得會這樣,高伯逸總算知道這妹子那天為什麼會主動獻身了。

  「斛律家一直仗著太后飛揚跋扈,又掌握軍權,你千萬不要硬來。」

  「知道了,娘子。」

  「那你還不快去找我爹說說親事的問題?」李沐檀又瞪了高伯逸一眼。

  高伯逸點點頭,不過機會難得,他不想就這麼離開了。

  高伯逸將李沐檀的右手攤開,放在自己做左手上,滿口胡謅道:「夫人,你看,我們的手相,多麼有夫妻相啊。」

  李沐檀看了看高伯逸那滿是老繭,還有舊刀傷的大手,又看了看自己白嫩細膩如蓮藕的嫩手,完全沒感覺出來。

  她頭一次聽說手相也有夫妻相這種說法,一臉古怪看著高伯逸:「這話怎麼講?」

  「你不覺得跟我的手一比,你的手更好看了嗎?我在外浴血廝殺,你在家貌美如花,多好?」高伯逸繼續灌輸自己的歪理。

  李沐檀眼神一黯,緊緊握住高伯逸的手,生怕對方會立刻消失。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你寫得真好。真希望你不要去外面,現在天下實在是不太平。」

  「都說了,那是辛棄疾寫的。我不拼殺的話,萬一有一天,一個我惹不起的人要你陪睡,你說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高伯逸拋出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李沐檀自然是知道自己相貌如何,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幽幽一嘆。

  「現在我去跟岳父大人談談了。」

  「你會來齊州看我嗎?」

  「嗯,有空一定去。」高伯逸一臉笑容,靜靜感受著這番難得的溫存。

  老婆樣貌太出眾,要是沒點本事,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事啊!為了將來不被人強行戴綠帽,高伯逸感覺自己要更努力才行了。

  「別忘了提親,你不來娶我,我……我就去寺廟裡出家了。」

  看著李沐檀帶著淚水的俏臉,高伯逸微微點頭,決然離開。轉身的那一刻,他的臉上再也不見溫柔,只有肅殺!從心到身,整個人都是冷硬冷硬的!

  誰敢搶老婆,他就敢殺誰!

  高伯逸來到涼亭,拱手行禮道:「岳父大人,小胥這番有禮了。」

  「剛才可是談好了?」李祖升微笑著的問道。

  「嗯嗯,談好了。請岳父大人吩咐。」高伯逸當然不會認為李祖升在這裡等他只是為了談談兒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