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等會我把人帶進來,您在一邊暗處觀察。🐉🐸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大理寺獄的「戒律房」里,高洋面無表情的看著高伯逸,微微點頭表示默許。
他進入可以偷聽偷看的密室後,那個瘋和尚被人帶了上來。
「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你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是會掉腦袋的嗎?
你跟高阿那肱是什麼關係?」
高伯逸輕聲問道。
一連串三個問題,面色恐懼中帶著疑惑的瘋和尚搖了搖頭道:「我都不知道官爺在說什麼,我連我自己為什麼會穿這身衣服都不知道,我就是鄴北城的一個青皮而已啊!
昨晚我吃完飯就暈了,醒來就在這裡了。」
瘋和尚拼命的搖頭,那樣子不像是作假,但說的話比較玄幻。
「既然這樣,那就先給你用刑,再看看你會不會說吧。希望你不要後悔。」
高伯逸淡淡的說道。
沒想到那瘋和尚直接就毫無節操的跪下,聲淚俱下道:「小人不是和尚,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穿這身衣服,我已經很久沒穿了!千萬別用刑,小人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你要我說什麼才能放過我啊!
官爺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咚!咚!
牆壁傳來兩聲不起眼的敲擊聲。→
高伯逸立刻把瘋和尚送出戒律房,再進來的時候,高洋已經神情肅穆的站在一旁那裡觀察掛在牆上的刑具了。
「陛下,我派人查過了,這人當過一年假和尚,身上的三衣是他用來騙錢化緣的。現在只是鄴北城的一個青皮,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問他也是一問三不知。」
「不必審了,把人放了吧。」
高洋意興闌珊的擺擺手,這事查下去也沒啥意思。
「陛下,高阿那肱……要調查嗎?」
「太后的親信,一個趨炎附勢之輩而已,不是什麼大人物。」
高洋似乎沒有繼續討論的意思,他打斷準備說話的高伯逸道:「不必查下去了,這事到此為止。」
「喏!」
帝王心思真是難以琢磨,高伯逸也不知道高洋現在怎麼想的,只好一個人悻悻回到家中,在書房裡呆著誰也不見。
要不怎麼後世有說法,說男人最私密的地方就是書房呢,臥房只是用來睡覺的,而書房才是男人在事業上戰鬥和休息的地方,靜靜的一個人思索各種問題。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高洋一回到鄴南城皇宮,就在御書房裡找來了劉桃枝!
「老狗,你倒是說說看。高阿那肱,會不會葬送我大齊國呢?」
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別的時間不說,就說是東魏時期,就發生過不少!再加上佛教盛行,人們對此類事情都是對抱著一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高洋也不例外。
殺一人而將滅國的危險(哪怕是謠言)扼殺在萌芽中,這是哪個統治者都願意試一試的事情。
不過高洋好歹不是個昏君,自然知道兼聽則明的道理。
「陛下,陸法和都督為人灑脫,又是個奇人,這種事情,問他的意見最合適不過吧?」
劉桃枝給高洋出了個主意。
「老狗真是厲害,跟朕想一起去了。你這就去找陸法和,看他怎麼說,朕就不去了,以免落入某些人的算計。」
看得出來,高洋對劉桃枝異常信任,也許是因為對方僅僅是個殺手而已,這輩子成就有限的緣故吧。
高洋在御書房裡等了一個時辰,沒想到劉桃枝回來的時候,居然帶回來一個人!
陸法和!
「荊山大師怎麼來了?」
見到陸法和,高洋也是很意外,在他眼裡,這就是件小事而已,還不勞這位大師親自跑一趟。
「陛下,人命關天,並非草芥,所以貧僧來了。」
陸法和對高洋微微行禮道。
早就知道對方淡薄名利,而且不為俗事所束縛,高洋沉聲問道:「大師對白天的事情有什麼想法?」
「亡齊者,高阿那肱這句話?還是有瘋和尚攔路這件事?」
高洋一愣,這還有什麼區別嗎?
不過他好歹也是見慣了風浪的,高洋不動聲色問道:「都有吧,還請大師解惑。」
「阿彌陀佛,亡齊者高阿那肱,倒也沒說錯。」
陸法和淡然道:「陛下莫要懷疑,出家人不打誑語的。」
「那瘋和尚攔路這件事,是否為上天預警?」高洋激動得一把拉住了陸法和的袖子。
「是,也不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是天機,那就是不可泄露。貧僧不能說。」
是不能說而不是不知道。
只有陸法和敢這麼不給高洋面子,也正是所謂的無欲則剛。
既然不求你,不怕你,那我自然能做自己,這或許就是人生的大境界吧。
「多謝大師指點迷津。」
高洋躬身,對著陸法和恭敬行了一禮,對方坦然受之,一點也沒有客套。
「既然陛下已經有了決斷,貧僧告退。」
陸法和來得悠然,走得爽快,那瀟灑的背影讓高洋一陣陣心馳神往。
等他離開鄴南城皇宮以後,高洋才把劉桃枝叫到身邊,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你晚上去找高阿那肱,取他人頭後帶來我這裡,不要被人發現了,知道嗎!」
高阿那肱是宿衛軍的將軍,要是沒有罪名就將其斬首,恐怕會動搖軍心。
所以高洋想到了一個非常野蠻卻有效的辦法。
那便是暗殺!
至於高阿那肱是不是冤枉的,這裡面有沒有什麼陰謀,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深究了。
反正死一個可有可無的趨炎附勢之輩,又有什麼了不得的,殺了便殺了唄,連高岳都能死,高阿那肱不能死麼?
「喏!交給老奴了,待我取他項上人頭來給陛下。」劉桃枝冷靜的領命而去。
他的內心其實是通透的,早已看出這件事情有貓膩。
但是……他跟高阿那肱又沒有交情,何必為這個人出頭呢?
劉桃枝離開後,高洋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龍椅上,喃喃自語道:「誰……都別想葬送朕的大齊國,誰也不能!」
……
「阿郎,奴婢陸氏已經在門口了。陛下降下口諭,今日務必要讓陸氏給阿郎侍寢。宮裡的人走的時候特意提醒的。」
福伯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似乎想笑又忍住笑。
「陸氏是誰?」高伯逸走出書房,一臉懵逼。
「陸氏就是永安王高浚的正妃。」福伯耐心的解釋道。
雞兒的,上次沒跟著高洋胡搞,結果被那廝惦記上了,高洋還真是個不肯吃虧的。
「走,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