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窩囊廢

  第959章 窩囊廢

  夜幕下,優雅而華美的庭院,也顯得陰森恐怖。臥房前掛著的兩個燈籠,在寒風中搖曳著,讓人不寒而慄。

  「就是這裡麼?」

  高長恭轉過頭,沉聲詢問身邊的雙胞胎美女之一的悲春。

  「確實是這裡。將軍,您不會殺我吧?」

  從底層混上來的人,很早就了解到了社會的殘酷性。從現在的情況看,除非眼前這位俊美的男子是個大善人,否則她被殺掉只是時間問題。

  高長恭沒有說話,只是推門而入。他看到房間角落裡有個跟悲春長一樣的女子在瑟瑟發抖,然後偌大的床榻上,高孝瑜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臉上的表情極為猙獰,雙手還捂在胸口。

  白天還好好一個人,到了晚上說沒了就沒了,這讓人如何相信?

  高長恭肅然對另一位雙胞胎姐妹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實道來,否則你們二人都會小命不保!」

  傷秋嚇得六神無主,不過好歹還是能說話。斷斷續續的,她將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一五一十的跟高長恭說清楚了。

  果不其然,除了個別細節跟悲春說的稍有出入外,其餘的幾乎是一模一樣。以這二人的心理素質來說,若是串供,斷然無法說得如此自然。

  高長恭將手蓋上高孝瑜圓睜的眼睛上,後者隨即眼睛合上,如同睡著了一樣。

  高孝瑜很年輕,不可能有「馬上風」這種事情。然而有人飲酒後又行房事,縱慾無度,突然暴死的,那也是數不勝數,根本不算啥稀奇的。

  眼前這對雙胞胎確實是要處理,然而卻不適合太過聲張了。節外生枝的話,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等會我派人將你們安排在別處,暫時你們還不能離開那裡。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說完,他轉身便走。待在這裡毫無意義,關鍵是接下來怎麼辦。

  兄弟幾個,已經死了高孝琬,現在高孝瑜也死了,說實話,高長恭現在心裡確實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高孝瑜雖然是個廢柴,但是他死得也太冤枉了點,甚至可以說毫無尊嚴。他一到晉城這裡,就占據了這裡最好的宅院,並向當地富商家裡「索賄」。

  甚至可以說吃相難看到了極點。

  這些事情,高長恭只能勸勸,管是管不過來的。高氏皇族子弟外放,到了外地之後吃喝玩樂一條龍,順便索賄啥的,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為了保平安,被勒索的人,也樂於交錢免災,史書當中有詳細的記錄,這一世與其並無二至。

  來到院門外被冷風一吹,高長恭略有些惆悵的心思,全都被吹散了!

  無論是高氏皇族子弟普遍的無能也好,高孝瑜死得不明不白又窩囊也好,這些都不是眼前要關注的重點。

  晉城破敗的城防、虎視眈眈的段韶、一觸即發的內戰,這些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一個不小心,別說是自己兵敗身死了,在連帶效應下,說不定高氏一族都會被段韶連根拔起。

  不振作不行啊!

  高孝瑜這個窩囊廢死了一了百了,什麼都不必操心了,倒是給活著的高長恭出了個天大的難題。

  「將軍,夜深了,您這是準備去哪裡?」

  看到高長恭半天沒說話愣在原地,身邊的親兵小心翼翼的問道。

  「去城頭看看,今日我兄長的事情,任何人不得透露,知道麼?」

  「將軍放心,卑職知道分寸。」

  走在清冷的街道上,高長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鬼天氣,賊娘的冷啊!」

  ……

  晉城發生的事情,高伯逸一點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當回事。高孝瑜是什麼貨色,他早就弄得一清二楚了。

  如果真要說高澄幾個兒子除了高長恭以外誰威脅最大的話,目前在洛陽當刺史的高孝珩是最難解決的一個。

  當然,將高孝珩調到洛陽,也是高伯逸順水推舟做的事情,其間的權謀,他不會跟任何人去說。

  這天,鄴南城皇宮門外的「登聞鼓」又被人敲響了!今日本來就是要開大朝會的,然而居然有人在大臣們上朝之前,天根本沒亮的時候,就來到皇宮門口敲鼓!

  很難說這不是一件與當前政局有關聯的事件。

  「怎麼會是他?」

  禿頭大叔燕子獻摘下官帽,凝神的看著正在敲鼓的年輕男子。

  「阿郎,此人是誰,讓您如此驚訝。」

  駕犢車的車夫疑惑問道。

  「他是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鄴城的人,更是一個不應該在這裡敲鼓的人!但是他卻還是堂而皇之的在我面前,你說我要不要驚訝。」

  燕子獻跟其他人不同,他跟段氏一族還是有些熟悉的。此刻正在敲鼓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段韶最器重的兒子段深!

  「且看看再說吧。」

  燕子獻撇下自家的犢車,慢慢的朝著登聞鼓的方向走去。

  看到大臣們的車架都來到附近,段深也不敲鼓了,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十分光棍的看著圍攏過來的朝臣。

  「你是誰,為何天還未亮就敲登聞鼓?」

  高伯逸從人群中走出,中氣十足的問道。此情此景,差點讓站在一旁圍觀的楊愔噁心得要嘔吐!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明明是自導自演,非得顯出一副茫然無知的姿態。

  「再下段深,段韶次子,前來狀告我父大逆不道,不忠不義!」

  嘩!

  人群之中一陣譁然!

  「你是子,他是父,你告他不忠不義,可知道,現在你做的事情,也是不孝!你告訴我,你為何要這樣做?」

  高伯逸繼續「義正言辭」的追問道。

  還能為什麼事情,跟老爹撇清關係唄!

  周圍的大臣一個個都是宦海沉浮的老,高伯逸這一套假惺惺的說辭,擺明了都是貓膩,兩人串通好了演戲吶!

  不過看出來是看出來,真正說破是不可能的,更別說高伯逸現在玩的,也是他們一直期望的。睜大眼睛看看高伯逸的好戲,又不用自己出力,何樂不為?

  「大都督此言差矣!」

  段深站直了身體,大聲說道:「孝順父親,而不顧國家大義,那叫愚孝!檢舉叛逆的父親,站在大義這一邊,才是真正的盡孝!」

  這話絕對是高伯逸教的!

  眾臣們還沒回過神來,就聽高伯逸大聲喝道:「好樣的!隨我們一起上朝,將這些話,在太極殿上講出來吧,講給太后聽,講給諸位大臣們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