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她帶著帷帽，在燕武一行人的陪同下走在街上。
她特意去看了一下之前的粥棚，發現排隊的人更少了，心裡疑惑得很。
她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著，一直盯著粥棚那邊的情況。
當她看到一個年輕人拿著碗準備等著拿粥的時候，被打粥的人要求露出右手的手指，她奇怪。
年輕人似乎猶豫了一下，磨磨嘰嘰半天就是沒有露出右手手指。
打粥的人有些不耐，看了一眼旁邊站崗的士兵。
士兵立刻上前直接動手扒拉年輕人的右手，然後葉惜看到年輕人的右手大拇指大半個手指都黑乎乎的。【1】
葉惜好奇，心想那人該不會是受傷了吧？可是看著不太像。
士兵看到那根黑乎乎的手指，大喝：
「已經登記分糧的人不允許在這裡拿粥，如若再犯，取消登記的分糧，杖十。」
聽到這話，年輕人求饒，說自己只是餓狠了，保證不會再犯。
士兵似乎是為了殺一儆百，直接拖著年輕人下去，當著大家的面就開始行刑。
行刑過程中，葉惜留意到隊伍里陸續有幾個人偷偷地離開。
葉惜讓金玲去找人打聽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金玲也是個走南闖北的熟手，這點小事打聽出來很容易。
好一會之後，金玲回來，帶回了葉惜想知道的答案。
原來從三天前起，官署的人就開始在粥棚里宣傳，要求只要是湖州城的百姓馬上歸家，然後開始逐戶登記。
登記每戶都有幾口人，確認之後在每個人的右手大拇指上塗上了一種不知名的藥汁。
藥汁沾上皮膚之後慢慢就變成黑色，怎麼洗怎麼搓都掉不了。
官府解釋這種藥汁對人無害，但是顏色會暫時留在身上，持續十日左右，讓大家不用擔心。
這期間，大家都不用每日去粥棚領粥了。
讓他們每日定時在家裡候著，等負責的士兵過來點清楚人數之後，每戶派一個婦人或者小孩跟著去領糧即可。
如此在粥棚里排隊的人就只剩下外來的流民。
這些人大多數是從周邊的小城流入這裡的，想著這裡有知府坐鎮能給他們一些吃食。
葉惜不解，為何要指定是婦人或者小孩去領糧，萬一家中沒有這樣的人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金玲知道，回答沒有婦人和小孩的就由年齡較大的老叟來領。
如果都沒有，那麼就沒有分糧了，他們得來粥棚這邊領粥。
說到這裡，金玲靠近葉惜耳邊，低聲地跟她說道：
「我以前跟著父親出去送鏢的時候，也聽說過有這種賑災分糧的事。
聽說分發的糧食分到每個人頭上都不多，只能維持人不那麼餓，沒辦法完全吃飽。
有些人家的青壯年為了能吃飽，把屬於婦人、小孩或老者的部分都搶了，導致這部分人在有分糧的情況下都餓死了。
這裡的官府估計是怕這種情況再次發生，所以這般規定。」【2】
說到這裡，金玲還加了一句：「聽說這些都是魏大人要求做的。」
註：【1】這個把手指用藥汁塗黑的例子是借用幾年前馬來西亞本國人用這個投票換國家領導人的辦法。塗黑效果持續的時間一般是一個星期左右，也差不多是投票持續的時間。為什麼要用這麼原始的辦法呢？猜測是因為那邊很多未融入現代文明的土著，他們也是有投票權的，為了方便他們。這些人基本不用工作，一直靠著政府的補貼生活。
【2】讓老弱或者婦人去領取救濟糧這個非本文原創，借用歷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