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鶯鶯燕燕

  第174章 鶯鶯燕燕

  顧嫿忙攔住赤羽。

  她看出來了,此人不是來督軍的,而是來找事的。

  說不定是想趁機為袁忠英報仇呢。

  所以,絕對不能上當!

  顧嫿一笑:「袁大人,您這腳剛踩在南疆的土地上,一沒上前線慰問受傷將士們,二沒了解矩州百姓疾苦,無視軍紀,傷我矩州百姓,上下嘴皮打個架,就往雍國公頭上潑髒水。妾身雖身份低微,卻也是聖上賜婚,大人當眾詆毀妾身,又污衊南疆將士們的主帥……」

  她緩緩上前一步,聲音低了些,卻足以讓站的近的百姓聽得一清二楚。

  「大人,大戰在即,這是想擾亂軍心嗎?」

  「你!」

  顧嫿沒等他說話,站直身子,揚聲道:「呀,敵軍細作異風堂前腳剛暗殺了我矩州知府,妄圖擾亂民心,動搖軍心,大人後腳就來為他們搖旗吶喊了?」

  「大人,敢問您是哪頭的啊?您食的是哪國的俸祿啊?」

  袁忠勇臉色大變。

  四周圍觀百姓越來越多,也有很多矩州駐軍也圍了上來。

  他身邊的護衛統領見勢不妙,萬一引起眾怒,可就麻煩了。

  趕緊走近袁忠勇,低聲道:「袁大人,正事要緊。」

  袁忠勇氣得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瞪向顧嫿:「走。」

  顧嫿和赤羽看著他們一行人直奔雍國公的府衙。

  兩人對視一眼,這是要住府衙?

  赤羽蹙眉。

  他本來送完顧嫿就要回軍營復命,可如果袁忠勇要住進府衙,夫人也住這裡,就怕他再找事,夫人就不安全了。

  「夫人,我們去看看。」

  顧嫿點頭,和赤羽一起跟著進了府衙。

  袁忠勇一進門,氣哼哼的衝著門房大喝:「快帶本官去正院歇息。」

  顧嫿蹙眉。

  正房是慕君衍住的,她現在也住這裡。

  赤羽怕顧嫿受委屈,立刻趕上去攔住袁忠勇。

  「袁大人,正院乃主君和夫人住的。您住客院。」

  袁忠勇滿肚子怒火,氣得指著他怒吼:「本官乃欽差,雍國公見到本官也要恭敬幾分,你算什麼東西!膽敢攔本官的路!」

  顧嫿自然不能讓他住進正院,萬一正院放著什麼機密的東西。

  姜氏與袁氏一族穿一條褲子。

  姜氏都敢與異風堂合作,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通敵!

  顧嫿上前,對他福了福:「袁大人,妾與雍國公都住在正院,您住進去不大方便吧?」

  袁忠勇滿臉鄙夷:「你搬出來不就行了?有什麼不方便的?小小妾室,也配住正院?」

  顧嫿冷笑:「這裡是慕家軍統帥的府衙,我夫君的正院都是軍中機密。大人貿貿然的闖進去,還要硬搶我們的住所,不知是何意呢?」

  袁忠勇臉色微變,想起她剛才的質問。

  若再被臭女人聯想,被有心人作筏子,他可就得不償失。

  可他臉上掛不住,冷哼道:「本官乃三品……」

  「我夫君乃一品國公。」顧嫿絲毫不讓,面無懼色。

  袁忠勇氣得不行。

  「好,好,好,好得很!」

  顧嫿彎腰行禮,再直起身子吩咐:「來人,帶袁大人去客院歇息。一定要好好侍候。」

  看著他們一群人走了。

  顧嫿和赤羽同時擰眉。

  「得給主君馬上報信。」

  「對,得告訴他這是個什麼貨色,預防著點。」

  「好。」

  兩人點頭,各自行動,赤羽很快消失不見。

  顧嫿和冬花剛轉身,就聽見大門口吵吵嚷嚷的。

  顧嫿轉身看過去,大門口擠了一大群鶯鶯燕燕,正在和門房吵架。

  「怎麼回事?這種人都敢來我們國公府衙?」冬花都覺得太過分了。

  「去看看。」

  顧嫿和冬花走到門口,門房對她行禮。

  「夫人,她們是矩州私妓,說是欽差大人命她們來服侍的。」

  顧嫿挑眉。

  人還沒進屋,就知道去招妓了啊。

  這是什麼狗官啊!

  門房黑著臉趕人:「這是雍國公府衙,豈是你們能進來的?快走快走。」

  長得最美的一位姑娘扭著水蛇腰,伸出手掌,掌心亮出一枚玉牌。

  傲慢道:「這可是欽差大人給的令牌,難道你們敢攔?」

  顧嫿機靈一動,伸手:「讓我看看,不會是假的吧?」

  誰知那女子警惕得很,縮回手:「想騙我拿走我的令牌是吧?當我傻子呢?」

  顧嫿一笑:「姑娘,且不論玉牌是真是假,但你們可犯了大忌諱了。」

  幾個女子一愣。

  「犯什麼大忌諱?」

  「其實門房是為你們好。袁大人可不是普通官員,他可是奉了聖上之名,前來監軍的。也就是軍中的官員。按我大周律例,軍中將領及文官,均不可叫私妓,想要女人只能從教坊司調出,或到了軍營有軍妓。」

  為首的女子恥笑:「哈,有何不同?都是給男人睡的。」

  「就是,教坊司和軍妓不是賣的?誰還比誰高貴啊。」

  「教坊司都是罪奴,還不如我們呢。」

  幾個妖艷女子哈哈大笑。

  顧嫿隨之一笑:「還真不一樣。官員讓教坊司的姑娘或軍妓侍候是會記錄在案的,而且教坊司和軍妓的姑娘們都是記錄在冊,身份和家庭背景可都是清清楚楚的。若誰膽敢通敵,一查便知。所以,她們不敢胡來。可私妓就不一樣了,與三教九流來往甚密,其他的不需要我說的太清楚了吧?」

  通敵二字顧嫿故意說得字正腔圓。

  幾位姑娘頓時聽出她的意思了。

  臉色齊齊一變。

  為首的姑娘臉色一沉:「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不重要,可別連累姑娘們被人污衊出其他意思便好。通敵的罪名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顧嫿話音一變,語調沉靜:「大戰在即,各位還是不要給自己身上惹事了吧?萬一被人利用了,誰也不會為賤籍之人申冤的。」

  這話戳中了她們的心口,姑娘們臉色一白。

  「灼華姐,咱們別去了吧?」

  為首的女子被喚做灼華。

  她看著顧嫿,眸色森冷,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沒想到雍國公的貴妾伶牙俐齒啊。」

  她扭著腰往裡看了一眼:「既然女主人不讓奴家進,我等也沒有辦法,回吧,姐妹們。」

  看著她們一搖三擺妖妖嬈嬈離開的身姿,顧嫿挑眉。

  稱呼她女主人?

  這是不僅認得她,還知道她在國公府的地位啊?

  消息很靈通呢。

  夭夭,灼華?

  顧嫿忽然心生一種疑惑和不安。

  正好,赤羽朝她走來。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赤羽已經送信走了。

  顧嫿對他使了個眼色,兩人默契的朝正院走去。

  待到四周無人時,顧嫿低聲道:「剛才有一群矩州私妓來,說是袁大人給了令牌讓她們來服侍的。但我覺得事有蹊蹺。令牌豈是隨便給的,若她扮良民或女扮男裝,拿著令牌就可以進入軍營。」

  赤羽一驚:「令牌?」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吧?」顧嫿越想越覺得不敢相信。

  「堂堂京城來的欽差,人剛到,勾欄瓦舍的女子竟然就拿到令牌了。」

  她站住腳,面色難看,壓低聲音:「你可聽說夭夭的事情?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夭夭、灼華……」

  「而且,我感覺這個叫灼華的長得與夭夭也有幾分相似。」

  赤羽瞬間就明白她的意思。

  「我馬上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