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用手機給他導了航，戰司晏穩穩開了起來。
富婆頭靠在車窗上，暖黃的路燈從她臉上打過，能看出來她毫無睡意，而且臉上儘是落寞。
再回想她剛剛說的話。
戰司晏柔聲道：「女士，我無心八卦，但是覺得你現在需要傾訴。能跟我說說你遇到什麼糟心事了嗎？」
富婆搖頭，一副不想說的模樣。
戰司晏只能試著猜：「跟老公吵架了？」
沒想到一下就被他猜中了。
富婆奇怪的扭頭來看他。
「我長得很老嗎？一看就是嫁過人的老女人了嗎？你為什麼會猜我有老公？」
戰司晏聲音動聽：「因為你長得實在漂亮，如果沒男人追不符合天理。而追你的男人肯定不是只想玩玩而已，把你這樣的女朋友放在外面太危險，是個男人都想儘快娶回家。」
女人還以為他會說，因為你之前戴了很長時間的戒指，手上有指痕，我看出來的。
又或者說，你脖子裡的項鍊是情侶款，所以我能猜出來。
沒想到，他用這麼刁鑽的角度。
一不小心又被他誇了，很難不開心，女人心情好了很多。
「你真會說。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嗎？」
戰司晏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我也沒女朋友。但我有個妹妹，還有個生病的媽媽。」
富婆：「你剛剛說自己失憶了，什麼東西都丟了，現在又說有個妹妹和媽媽，難不成她們也失憶了？她們不能告訴你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嗎？」
戰司晏扭頭沖她真誠的笑了下。
「她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所以稱她們為妹妹和媽媽。」
富婆，「……真的假的？這麼像電影的事居然被我遇到了……但願你說的是真話，不然你也太會編了。」
「我有什麼必要騙你呢女士？」戰司晏又笑了笑。
「我們還是來說回你吧。你為什麼難過？不是因為吵架本身，而是因為你等了這麼久，他都沒來哄你，是不是？」
戰司晏沒白跟蔣百川和溫伯言當這麼多年朋友，整天聽他們聊女人，現在悄無聲息地派上用場了。
女人再次被他震驚到了。
「你怎麼這麼懂？還是說其實男人都是懂的，只不過有些男人心思不在女人身上，硬說自己不懂。他也一樣，什麼都明白，根本就是懶得哄我！」
戰司晏：「不是，這麼說真的太冤枉人了女士。有時候女人發火太突然，男的真的搞不懂根源在哪，而且女人很喜歡拉黑刪除玩失蹤，男人就算想找也找不到她。又或者說，被拉黑刪除之後，男人的脾氣也上來了，大家都想賭一口氣。其實他心裡也不好受。」
富婆根本不信。
「男人也會不好受？我怎麼覺得男人都沒良心？」
戰司晏：「這個要結合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如果每次都無動於衷，說明他心裡真的沒你，但如果只是偶爾一次……人都是有情緒的，我們也得允許人家偶爾做做自己，是不是？」
「哼！」女人又把頭扭向了窗外。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你說他是不是不耐煩了？以後永遠都不會再搭理我了，我這招沒用了？」
戰司晏不了解她的男人，很難下結論。
但他身為一個男人，用自己切身的感受來幫他分析。
「如果是我的話，我工作比較忙，回到家，看到的女朋友希望是積極向上的，開朗樂觀的，能給我帶來愉悅的感受的。而不是死氣沉沉，敏感多疑，整天需要我哄的。」
富婆：「……所以連你也是喜歡那種假模假式，茶言茶語，懂得哄男人開心的？」
「這不叫哄男人開心，這叫經營感情。沒有人規定在男女關係中，只有男人能哄女人，女人絕不能哄男人。也許你偶爾認個錯，低個頭，還能給他帶來新鮮感，讓他很意外，覺得你很愛他呢？」
女人聽著他的分析，情緒漸漸平靜，陷入了沉思中。
戰司晏又往前開了段路，她突然命令他。
「停車，掉頭。我去找他。」
「你要去送驚喜？」
「但願是驚喜。」
戰司晏笑了，一邊按她的吩咐掉了頭，一邊說。
「其實女士，我想勸你兩句。你這麼年輕漂亮，當然啦，我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只是想說，如果你不夠忙，可以讓自己再忙一些。不管是忙興趣愛好，娛樂活動，還是具體的事業，只要在忙就行。」
「不要一天到晚太想念他，把他太掛在心上。男人喜歡征服，越是對他有距離，越是讓他感受不到愛意的女人他越喜歡。哪怕結婚了也是一樣。你得時時刻刻給他製造危機感。」
「說個誰也逃不掉的真理，再漂亮的花朵也有枯萎和被人看膩的那天。哪怕不是為了留住他的心，為自己打算，你也得讓自己豐富多彩起來。」
富婆靠在椅背上又沉思了會兒。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從小家境優越，一路玩到長大，家裡不需要我掙錢，什麼都不需要我做。我不知道除了想他，跟他談戀愛，我會做什麼，能做什麼。」
戰司晏：「您先生有沒有在你面前說起過他比較欣賞的合作對象，或者某一類女性。你有沒有想過變成他說的那類人？」
富婆看向戰司晏：「說過。可他說的我都不懂。都是什麼企業家，創業新貴……我也想過自己做一份事業出來，讓他和我爸爸媽媽刮目相看，可是……」
「我怕失敗了丟臉，也根本不知道如何踏出第一步，更不想問其他友人討教經驗，她們都是假朋友，我算看出來了，沒一個希望我過得好的。」
所以她今晚才會獨自買醉。
到此刻，戰司晏確定，碰到她算是碰對人了。
「我覺得你缺個司機。如果您願意每天花一百塊雇我當司機，我可以陪你把整個城市好好轉轉。總能發現哪些地方適合養花的。」
「商機就潛藏在我們生活的角角落落里，只要你用一雙帶目的性的眼睛去看，總能發現。」
富婆懂他的意思了。
從小到大，給她開車的都是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認識十年了也說不上幾句話。
她常常無聊又苦悶，確實需要一個像他這樣年輕好看，又懂女性心理的人來活躍她的生活。
「可是，為什麼是一天一百？」
他完全可以多要一點。
「這個數字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戰司晏如實回答她。
「因為我妹妹和我媽媽需要我養，我們現在身無分文。但一天一百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