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急忙推萬澤的胳膊，給他使眼色。
「戰總又沒說不投資，你倒是爭取爭取呀。親兄弟還得明算帳呢，戰總說得對，人家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想拉投資總得給人家表個態吧？認真點，好好說，這麼好的項目，戰總向來獨具慧眼，肯定會答應的。快。」
萬澤本來沒想求戰司晏幫忙，可如今都坐到他車裡了，楚曦又幫忙把話說到了這份上。
思來想去，機會不多，他試著張了好幾次嘴巴，終於說出了口。
「晚上我回去做個項目申請書，把每項數據和預算都做到表格里發你郵箱，你好好看完再說吧。」
雖然他沒有用卑微的態度求戰司晏，可話說到了這份上也算主動低頭了。
戰司晏沒反駁他，秦朗接過去圓場。
「好好好，我聽著覺得也挺好的，萬先生以後肯定能成國內首屈一指的水果大王。哦，不，是戰總和萬先生一起成為水果大王，提前恭喜兩位了。等網站成立，我要做第一個客戶，給我女朋友一個驚喜。」
萬澤感激地從後視鏡跟他對視了一眼。
談話告一段落，兩人沒有了再同行下去的必要，楚曦讓秦朗停車他們返回。
車子挺穩，二人剛要下車，戰司晏涼涼的聲音傳了過去。
「有錢回去嗎？你不是說手機落在那個車上忘了拿了，身上有現金？」
楚曦這才想起來這茬。
被萬澤打了一岔，她又忘記拿手機了。
「沒有。萬澤，你身上有錢嗎？」
萬澤有點囧：「我跟家裡鬧翻了，出來時候翻的牆，什麼都沒有。」
「……」
什麼都沒有還橫成這樣。
眼看戰司晏眼睛裡要流露出譏諷，秦朗急忙把錢包遞了過去。
「我這有點現金，就是不多，幾百塊，打個車回去還是夠的。萬先生別嫌棄，您先拿去用吧。」
楚曦把錢包接了過去，抽了兩張紅鈔出來。
「用不了那麼多，打車回去撐死50塊錢，剩下的還能吃碗麵。萬澤，你不是餓了嘛，那裡有家牛肉湯麵館，請你吃麵吧。」
說完，楚曦跟秦朗道了謝，跟戰司晏揮手再見，挽著萬澤的胳膊過了馬路。
戰司晏看著他們倆親熱離去的背影，看著那家不大不小的麵館窗口裡飄出來的裊裊炊煙，突然想到了那天跟楚曦在小鎮上一起吃的牛肉麵，心裡不舒服透了。
這個死女人，幫別人拉投資的時候願意跟自己說話，拉完投資馬上就不管他了，良心被狗吃了嗎？
萬澤起步之前又從後視鏡打量戰司晏的臉色。
見他一直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看，眼神里似有依依不捨，試探著問了句。
「戰總，這家牛肉麵館看起來挺不錯的，您要不要也吃一點？」
戰司晏蹙眉：秦朗這話什麼意思？猜出自己心思了？表現的很明顯嗎？
他是不可能讓人發現他捨不得楚曦的。
「怎麼？你早上沒吃飯？」
秦朗現在就是慈禧身邊的李蓮英，雍正身邊的蘇培盛，把上司心思揣摩的那叫一個透徹，急忙順著他的話。
「沒有，早上時間太趕了，我也好餓。」
說著，他還有模有樣得咽了咽口水。
戰司晏看著他飢餓的模樣，嘴硬心軟。
「餓著肚子上班？讓別人知道還以為我是黃世仁在世呢。動作快點，餓了就去吃。」
秦朗默默在心裡笑了一聲：「謝戰總體恤。可是，咱們那邊……」
「你吃飽比較重要。推了。」
很快，萬澤把車停到路邊跟戰司晏一起進了麵館。
楚曦跟萬澤剛點完單，見他倆進來，驚了一下。
「秦特助……」
「我早上沒吃飯，肚子也是餓的不行，戰總體恤我就陪我過來了。咱們拼個桌吧。」
秦朗抽出紙巾幫戰司晏擦了桌子椅子，讓他先坐下，自己點了碗面。
楚曦看戰司晏一個人筆直的坐在那，雙手抱臂，跟整個環境格格不入，忍不住問他。
「來都來了，你不嘗嘗？其實越是街邊的蒼蠅館子味道越是不錯，這種小店的生意都是靠口碑和回頭客堆積起來的，不好吃的很快就會淘汰。不嘗嘗可惜了。」
楚曦記得他沒那麼矯情，是吃過街邊的小吃店的，說完就自作主張幫他也要了一碗。
不然他們三個人在這兒吃，他一個人看著，多彆扭。
楚曦給萬澤的面加了好多料，超級大一碗。
從家裡跑出來到現在，第一次吃上飽飯，萬澤吃的汗流浹背，忍不住感慨。
「真好吃，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面。這家店叫什麼名字？以後我還要過來。」
「你慢點吃，不著急。」
楚曦見他滿頭大汗的，忍不住抽了紙巾幫他擦。
「天氣還沒冷到這份兒上，你怎麼穿這麼厚？要不先把外套脫了。」
「不脫。我裡面的衣服太廉價了，丑的很。而且我就這一套衣服，弄髒了沒得換。」
「什麼？你就這一套衣服？那天我不是給了你……」
萬澤一邊狼吞虎咽的往嘴裡扒面，一邊把他碰見阿木娜，跟她一起合租的事跟楚曦講了一遍。
楚曦聽得感慨萬千，雖然不認識阿木娜，但對她充滿了好奇。
「我說呢，你怎麼突然想起來送外賣。挺好的阿澤，也許你這個舉動會改變她的一生。無論創業能不能成功，這次離家出走都值了。」
「吃完飯我帶你去買兩套衣服回去，給她也買兩套。其他東西能省，衣服該換還是要換的。」
「行，去哪買？我知道有個地方特別便宜，要不我帶你去？
萬澤現在對昂貴的衣服已經不感興趣了，他覺得性價比最重要。
不得不說，窮人在消費這一點上價值觀出奇的一致，楚曦跟他一拍即合。
「好啊。我還沒跟你一起逛過街呢。你說別人會不會誤會我們倆的關係？」
「誤會誤會唄，能被別人誤會成你男朋友也挺有面子的。」
兩人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
秦朗悄悄瞟了一眼斯文優雅，有一下沒一下挑著麵條，全心全意當電燈泡的戰總，心想：
完蛋。又得幫他找藉口去下一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