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師快跑到校長辦公室,將一臉懵的校長拽到了教室。
眾人看看校長,又看看黑板上的畫像,現在全都相信了商允禾畫畫的技術有多強。
校長推了推眼鏡,「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溫老師小聲解釋了一遍,他剛才還是太冒失了,但是商允禾會的這項技術太讓人激動了,要是每個派出所都配備一個會繪畫的技術人員,可以很大程度避免睜眼瞎。
校長聞言,看向商允禾的眼神越發柔和,「小商是吧,走走走,咱們去辦公室詳談,正好我有個事情還想跟你聊一聊。」
溫老師了解校長的為人,這是要明目張胆的挖牆腳。
這怎麼能行!
「校長,商允禾現在是來進修的學生,你要帶她去哪裡?」
校長不得不拿出領導的威嚴,「溫老師,像小商這樣的人才,普通的培訓已經不適合她了,正好我有個好去處,完全可以推薦她。」
溫老師立馬就想到了記憶中的那個人,沉默片刻,「是那個人嗎?」
校長點頭。
兩人打啞謎的話,讓商允禾一頭霧水,「讓我去哪裡?這次進修培訓最後需要考核,我現在離開成績怎麼辦?」
校長看向商允禾的眼神越發柔和,讚賞道:「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既然是我叫你走的,絕對不會讓你擔心成績的問題,而且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要溝通好,商允禾倒也不用擔心,拿起挎包,就跟著校長去了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
「坐。」校長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凳子,抬手示意商允禾坐下。
商允禾腰身挺直端坐,杏眸直勾勾盯著校長,等著他開口。
校長也不再隱瞞,「年輕同志還是沒有耐心。」
溫和的語氣卻並非指責,而是前輩看好後輩的包容。
「幾年前,北市發生一起重大女同志丟失案件,經過調查是有人專門迷暈女同志進行侵犯和毆打,隨後再扔到荒野,有五名女同志沒有經受住,最後去世,但是這裡面有一名女同志僥倖存貨,而且她中途醒過來了,看清了犯案人的樣貌。」
話說到這裡,商允禾就懂了,「您是希望我根據倖存者畫出畫像嗎?」
「是。」校長肅著臉,神情恍惚,陽光灑在他臉上,好似讓他回到了案發的午後。
那時候他還是一名派出所公安,案子發生後,他跟同事快速出現場,可現場一片狼藉,愛看熱鬧的人太多了,現場已經被完完全全破壞。
他調查了很久,完全沒有找到嫌疑人的蹤跡。
至於倖存者事後雖然被搶救回來了,但是患上了精神病,除了能描繪出嫌疑人的長相,其他一概不知道。
後來這個案子經過一年多的調查,完全沒有結果,就變成了一樁懸案。
他猛然站起身,神情莊重,又充滿感激。
「商允禾同志,你的出現給了我太大驚喜,說實話,李雪經過這些年的治療,目前和正常人看上去差不多。」
商允禾也有自己的擔心,「我們這樣貿然問,不會讓她病情加重嗎?」
校長眼中閃過一抹沉痛,沉聲道:「李雪今年的身體就已經不是很好了,時常昏迷,又時常清醒,她現在有強烈的願望一定要抓到這個人,恰好你來了,或許是老天爺在給我們機會,希望我們能讓這樁塵封八年的案件再次沉冤得雪。」
商允禾心臟好似一雙大手緊緊捏住般的透不過氣,堅定道:「校長您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事不宜遲,校長拿起桌上的鑰匙,站起身,「走吧,咱們現在就去。」
商允禾毫不猶豫的點頭,跟上校長的節奏,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才想起來,「校長,我愛人今天送我來的,他是一名軍人,不知道可不可以跟著一起。」
校長面露為難。
「是有什麼難處?」商允禾好奇問。
「李雪見到其他男同志會哇哇大叫,你愛人跟著去也行,不過不能進去。」
這點商允禾很理解,李雪明顯是受到了心裡創傷,這種傷疤很難會自愈,像她就是受傷極其嚴重的。
兩人商量好後走到操場上,周墨塵癱坐在椅子裡,愜意的曬著太陽。
他聽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快速轉過頭,「媳……你,這是?」
望著校長面生的臉龐,周墨塵眼中不由得滿是疑惑。
商允禾走上前,趴在他耳邊小聲解釋。
周墨塵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檔子事情,比起全家約會遊玩,顯然不能讓兇手這麼多年逍遙法外。
「走,我送你去,正好咱們有車算是方便點。」
商允禾又轉身看向校長,朝著他點了點頭。
校長走上前,立馬握住周墨塵的手,「感謝家屬的理解,這案子一直是我心頭的死結,這麼多年都沒抓到人,而且有了這個倖存者之後,他也再沒犯案,這無疑給案件的偵破增加了難度。」
商允禾卻又不一樣的想法,一個在短期內連續犯下大案的人,說明兇手骨子裡面的性格是猖狂,是肆意。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忍得住,除非他有不得不忍下去的理由。
正好三人已經走到了小轎車前,看著周墨塵和商允禾熟練的打開車門,他站在原地傻眼了。
這個商允禾到底是啥家庭,竟然家裡面還有四輪子車。
要知道現在的四輪車全都是公家的,也只有公家重要領導才有權利分配小汽車。
校長自覺坐在後面,好奇的打量坐在前面的兩人,一看就覺得非同凡響。
剛才在坐上車之前,周墨塵就已經問過了地址,儘管幾年沒回來,按照他對北市的了解誒,大部分地方都是熟悉的。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李雪家所在的鞋廠家區,北市的胡同按照廠子所在的區域劃片分,一個大雜院裡擠擠插插住著十戶人家。
由於胡同太窄了,小汽車進不去,商允禾只能打開車門,剛站定,一股鹹菜缸子的酸臭味撲面而來,難受的她差點沒幹嘔出聲。